经过一天漫长的飞行,他们终于抵达了都城。
踏入都城,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大街小巷皆悬挂着白色的挽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百姓们的脸上,也都笼罩着一层悲戚的阴霾。
魏凌尘等人径直朝着皇宫赶去。
当他们来到皇宫时,只见宫门前守卫森严,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行人上前,侍卫抬眼一看,是五皇子魏凌尘回来了。
尽管回都城的时间不过两年,但“单骑援边关、新婚夜携妻潜北邕”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心中对他的仰慕和敬仰不禁油然而生。
侍卫连忙行揖礼道:
“五殿下、五皇子妃,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嗯”了声,没有接话,而是带着身边两人快速地走进了皇宫。
尽管心中早就对魏凌尘的身份有了猜测,但在跟着他走进大域朝皇宫时,随着宫里那一声接一声往里传递的“五皇子殿下携皇子妃回丧~~”时,依旧被皇宫这大气磅礴的景象震惊到了。
魏凌尘神色凝重,脚步匆匆,直奔停放皇帝灵柩的乾元殿。
一路上,遇到不少前来吊唁的大臣和皇室宗亲,众人纷纷投来或敬佩、或审视、或同情的目光。
当他们来到乾元殿时,殿内哭声震天,香烟袅袅,大域皇帝的灵柩停放在正中,四周摆满了素色的鲜花和洁白的蜡烛。
周围一圈是后宫妃嫔以及各位皇子们,就连在外戍边的大皇子也赶回来了。
看到他回来了,众人哭声顿时停了下来,目光纷纷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魏凌尘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灵柩前,眼中满是悲戚,他没说话,就只是跪在那里低头默哀着。
任莎莎和小威也跟着跪在一旁,头也跟着他低着,心里却感受不出太多的哀伤。
看到周围哭得稀里哗啦,悲痛欲绝的场面时,心中暗暗:要不要也跟着哭一哭? 可是有点哭不出来怎么办?
不怪她面对自家公公去世时这般冷漠,怪只怪这位公公生前对自家丈夫实在太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明黄色华丽服饰、面容冷峻的男子缓缓走来。
此人正是太子。
太子走到魏凌尘身边,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他,魏凌尘的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曾经,他的内心对于这位兄长是尊敬的,甚至可谓是忠心的。
他曾经想过要用一生去追随这位兄长,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与太子之间兄弟齐心,他可以安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兄长,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被兄弟背刺了!
最让他愤怒的是,顾时夜写给魏凌尘的心里就提到,太子曾要求他在魏凌尘潜伏在北邕期间想办法把他除掉!
“老五,父皇之前已经将你去北邕的任务告诉为兄了,你能赶回来真是……辛苦了。”
这话若是换作从前,魏凌尘不会真觉得有多辛苦,但现在,这话他来说,真叫人听着很是膈应。
魏凌尘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看向太子,但很快就敛回了目光,声音低沉而克制:
“皇兄言重了,父皇驾崩,我自当星夜兼程赶回。只是,父皇之前身体一直很是康健,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这时,一旁的皇后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旁,道:
“五儿你赶回来了。
哎,那日你们父皇退朝后回御花园,看到园中梅花开了,一时心情好就停下说要赏梅,可回去后就突发风寒,当夜宣召太医把脉医治,可你们父皇第二天就直接驾鹤了……这事来得太突然,呜呜呜……”
皇后说着说着,便大哭起来。
魏凌尘听罢这话,抬眸道:
“那当夜为父皇把脉的太医怎么回事?父皇感染的是风寒而已,怎么会才过一夜人就直接走了呢?”
皇后哭得抽抽噎噎的,回着:
“那太医自己第二日也感染了风寒,没过两日也没了。”
魏凌尘一听,眉宇蹙起,道:
“其他太医对此可有什么说法?什么风寒这么厉害,连害了两命?”
这时,太子接话道:
“太医们都说是普通的风寒,只是父皇年纪大了,加上身上还有别的陈年旧疾,所以一直没挺过去,就这么走了。”
听了这话,魏凌尘的眉宇蹙得更紧了。
面对这两人疑点重重的说法,魏凌尘选择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但在皇后退回去后,魏凌尘还是拉着太子小声地问道:
“皇兄,听说淮安王被父皇召入都城,你可曾见过他?可知道他现在在哪?”
太子闻言,说道:
“听闻他已回淮安,我并未见过他。”
听了太子的回答,魏凌尘心中暗自思索。
淮安王府的管家曾说,按脚程计算,老淮安王此时应该才到都城。
可太子却称没见过他,这实在是疑点重重。
太子每日随皇帝学习治国理政,淮安王入皇都,断不可能是秘密召见,召见之时太子理应在场,可他却坚称没见过。
种种疑点让魏凌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知继续追问也无法从太子口中得到实情,于是选择了沉默。
在给皇帝上过香、磕过头后,他带着任莎莎和小威走到一旁坐下。
这时,有两名宫女手持托盘走了过来,给魏凌尘行了礼后,便将托盘里的孝衣抬手刚要为他穿戴,却犹豫地瞥了任莎莎一眼,任莎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便道:
“我来吧。”
说着,便上手给魏凌尘穿戴了起来,她自己跟小威也穿戴了起来。
都穿戴好孝衣后,殿内又渐渐恢复了先前哭声与叹息交织的悲戚氛围。
魏凌尘坐在一旁,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皇帝的灵柩上移开,他的眼神中除了悲戚,更多的是对那重重疑点的思索。
任莎莎悄悄看了眼魏凌尘,心中虽不明白他此刻在想什么,但也知道定是与皇帝的死因有关。
她轻轻碰了碰魏凌尘的胳膊,小声说道:
“五师兄,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
魏凌尘微微点头,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道:
“饿不饿?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