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文很快意识到他想的太多了，不由自嘲一笑，他现在连个功名都没，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些离他还很远。
“你打算跟章家接触吗？”明凤开口问道，“那章家可是得罪了徐国公府的。你去帮章家，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啊？”
明凤的关心让谢长文感动，可在听清明凤说的话，他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娘，咱们这儿离京城多远啊。徐国公就是势力再大，也没法把手伸到咱们这儿来。
我如果不按照先生说的做，先生怕是会对我有意见。如今我真正该担心的是先生。”
明凤想想，还真是这理。
俗话说得好啊，县官不如现管啊！
徐振是国公爷，他权力大，但问题是他在京城，管不到这儿！
朱堂安可是谢长文的先生，他如果不喜谢长文了，那才糟糕了。
明凤立即做了决定，“那就听你先生的吧。章家三口人也真是可怜。
章老先生年纪大，他那女儿也就跟宝珠差不多大，瞧着根本担不了事，至于他孙儿年纪就更小了。
一路流放到这儿，可想而知他们怕是吃了不少的苦。”
说完，明凤又想到了一件事，“你先生都说章老先生指点过他的学问，那说明章老先生的学问很好。那你偶尔也可以去请教请教章老先生，这肯定对他是有好处的。”
谢长文点点头，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章老先生学问好，肯定也考中过进士，他要是开家私塾，那他们一家的生计就有着落了。”明凤越说眼睛越亮。
见明凤这么兴致勃勃，谢长文真的不忍心打击她，但有些话还是得说，“娘，章老先生开私塾什么，还是算了吧，不太可能。”
明凤不解，“为什么？”
“章老先生一家是流放来的，他们的身份比较尴尬。我暗中照顾一点还可以，如果大张旗鼓地开什么私塾，动静怕是就有些太大了。
我想就是章老先生也不会同意。”
明凤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这点，这还真不是谢长文杞人忧天，而是这事真很有可能发生。
“你说的有道理。不能开私塾，也不知道章老先生他们一家要怎么生活。”明凤皱眉。
谢长文根本不认为这叫什么问题，“不能开私塾，但可以帮人抄书，或是写几幅字，画几幅画去卖。
这些都是可以赚钱的。”
明凤笑了，“还真是这样。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章家？”
谢长文回答，“就明天吧。后天我就得回县里了。”
“成，那娘明儿个陪你一起去章家。”说完，明凤拍了下脑袋，“看我这糊涂劲儿，聊着聊着，都快把正事给忘了。长文你等一下啊。”
谢长文不懂明凤让他等什么，只看到明凤说完就出了门，等她回来，手里多了两个木盒子。
“这是娘做的肥皂还有香皂，你看看怎么样。”
谢长文打开木盒，很快就看到了明凤说的肥皂香皂，“这是皂角？”
“比皂角好用。这些日子，咱们一家都在用，清洁效果可比皂角强多了。
这香皂还带着花香，我想女孩子肯定会喜欢用的。”
“娘您怎么会做这些的？”谢长文分别端详了一番手里的肥皂香皂，接着将它们重新放回木盒，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凤。
来了来了！
家里其他人不会问她这个问题，可能是没想到，也有可能是不敢问。
可谢长文是谢家最聪明的一个，也是最敢问的一个。
明凤眼神悠远，语气怅然，“唉——长文你不知道啊，在你大哥伤了腿以后，我除了梦到了你爹，还梦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我猜那八成是个老神仙，他说你爹立了不少的功德，不忍看咱们一家生活这么落魄，就教了我好多有用的东西。
这肥皂香皂什么的，其实只是其中一样。”
“老神仙？娘您梦到了老神仙？”谢长文半信半疑地看着明凤。
被谢长文盯着的明凤心直打鼓，面上却一点都没露出来，“是啊，要不是梦到了老神仙，你说你娘我可能会做这些吗？娘以前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
这倒是真的，他娘爱银子，也喜欢过好日子。
只是——
“那老神仙还说了什么？神仙应该都能通晓未来，他就没说说咱们一家以后有什么造化前程吗？”谢长文说着，神情隐隐有些紧张还有期待。
“没说。”
谢长文皱眉，“娘您难道就没问吗？”
“问了啊。可老神仙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他教了我一些东西就离开了。”
谢长文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可惜之色，“如果我能梦到那老神仙就好了。”
心还挺大啊！明凤道，“我看你是梦不到了。那老神仙说了，咱们一家跟他的缘分尽了，生前是不会再跟咱们遇到了。做人得知足，老神仙已经给了咱们很多了。”
谢长文随意点头，“嗯。”
头点到一半，谢长文追问道，“娘，老神仙除了教你做肥皂香皂，还教你什么了？”
“教的不少，不过现在都用不到。以后再说吧。”眼见谢长文还要问，明凤立刻道，“长文啊，咱家人不多，你大哥伤着腿，你大嫂肚子都那么大了，没多久就要生了，就更几个人能帮着一起做肥皂香皂。”
闻弦歌而知雅意，谢长文当即明白了明凤的意思，“娘您是想跟人合作是不是？”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
明凤点头，“对。”
“李恩阳吧。”思忖片刻，谢长文给出了他认为的好人选。
这已经不止是第一次从谢长文的嘴里听到李恩阳了。
“李恩阳就这么好啊？”明凤喃喃问道。
前头谢长文打算将谢宝珠嫁给李恩阳；找摊位，谢长文想到的也是李恩阳；现在谈起合作，谢长文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李恩阳。
“娘，李家的生意做得大。还有李家在本县的大商人中，名声算是比较好的。
再者还有我的面子在，李家绝对不会狠狠坑咱们。”
当然，小坑，或者在合作中占更大的利益，这是不可避免的。
商人本性就是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