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小识所制造的幻境。
既然是【幻境】，小识当然可以复现出千劫心中最想看到的东西。
哪怕凯恩此时暂时还没有超变因子【大梵天】
小识也能读取千劫记忆。
借凯恩的意识，再现千劫记忆中的【业魔】。
这是只属于千劫的“美梦”。
而这
正是凯恩对千劫所承诺的“乐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劫狂笑着。
炙热的火柱冲天而起。
赤色的岩浆流淌千劫的全身，他面如恶鬼，兴奋地直视着业魔凯恩。
“好梦！好梦！！
凯恩！你这家伙！真合我心意！！
来吧！！在你于现实中真正展现这份‘恐怖’之前！
让我领教一下！！你到底配不配得上【业魔】！！”
“……”
林七夜怔怔地望着凯恩。
他只觉得，这姿态仿佛在哪里见过……
“林七夜。”
凯恩忽然看向林七夜。
他笑了。
神情不再冰冷。
宛如阳光开朗的邻家兄长。
“我在和平事务所，等你毕业。”
……
半小时后。
地下监控室内，
端坐于椅子上的凯恩，缓缓睁开双眼。
在他面前，包括袁罡在内，一众教官都在古怪地看着他。
凯恩视线扫过众人，“演习结束了，打分吧。”
“……”
教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凯恩还以为他们在担心新兵的安全，解释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只是幻境，新兵们都睡得好好的，相信我，他们都没事。”
“凯恩啊……”
袁罡走到凯恩面前，按住凯恩的肩膀。
“有你，是守夜人之幸，是大夏之幸，人类之幸……
在你成为天花板之前，千万千万，记住这句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藏拙，是这个世界生存的技巧。
敌人，从来都不只来自外部。”
“……”
被上了一波压力，凯恩也觉得挺无奈的。
确实，这几天的表现太过变态
吓到大伙儿也是情有可原。
凯恩扶着膝盖，想要站起来。
但下一刻，他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又坐了回去。
果然……
哪怕有小识在兜底，施展【意识之键】的幻境，对自己的意识造成的负担太大了。
更何况，还在幻境里变成业魔，和千师傅大战了一场。
虽然千师傅最后被打败了，但千师傅很开心。
回乐土之后，他把这算作凯恩打败了他的次数之一。
并期待着下次大梦一场。
但小识却表示，之后再也不帮千劫做这个梦了。
她不想再读一遍千劫的记忆。
千劫的记忆中，也就只有黄昏街那一段比较正常，剩余的记忆都十分疯狂。
她见到了千劫眼中的世界，并惊叹于千劫那强大的意志。
小识说，如果她是千劫，长期处于这种状态里，恐怕早就心神崩溃，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总而言之
千劫的记忆不能多碰，容易走火入魔。
凯恩也只好自己想个理由安抚千劫。
一家之主就是这样。
总有操不完的心。
不过，凯恩在梦中亲身体验过一遍【业魔】之后，隐隐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
凯恩不确定。
或许，那就是正在复苏的超变因子【大梵天】。
现在的凯恩还不能在现实中再现【业魔】崩落。
就算能展现，其真正实力也和凯文本尊的【业魔】相差甚远。
但凯恩感觉到
距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
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后。
凯恩拖着行李箱，走出宿舍楼。
此时新兵们都已经被教官安顿好了，陷入幻境那些人，需要些时间醒来。
而泯生闪月，自然也是被凯恩收了回来。
他要老赵可是有用的，不可能长借林七夜。
回头，最后看了眼生活了大半年的集训营。
凯恩定下心神，迈步走出了大门。
此时天色已黑，繁星点点。
不远处的军事关卡外，一辆黑色的箱式客车停在那里。
而车旁，倚靠着一个美好的女孩。
她套着宽大的外套，修长的长腿包裹着淡蓝的牛仔裤，双脚踩着双粉白相间的运动鞋。
她戴着鸭舌帽，嘴里吹着泡泡，发丝随意落下，彰显着她的灵动和活泼。
看到那个女孩。
凯恩眼角浮现出了一丝柔和。
女孩注意到了她，眼前一亮。
一路小跑，一记飞扑，扑到凯恩怀里。
凯恩抱着红缨，在原地转了一圈才放下。
“……”
站岗的哨兵撇过脸去，表情极其扭曲。
红缨抬头打量着凯恩，眼眸里似有星辰闪耀。
“恭喜啦，集训营有史以来第一个提前毕业的新兵，真棒！”
红缨亲昵地捏了捏凯恩的帅脸，神态好似一个大姐姐。
实际上红缨比凯恩年纪还小些……
“嗯，谢谢。”
凯恩温柔地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抬头看向后方的汽车。
“队长他们没来吗？”
“队长在事务所里准备你的接风宴呢，就等你回去开饭啦，走吧。”
“好。”
红缨开着车，带着凯恩来到了和平事务所。
事务所里，136小队的大伙儿都已经在大厅里摆好桌椅。
桌子上香喷喷接风宴，欢迎凯恩。
宴席上，陈牧野向凯恩询问。
“凯恩，组织上有没有给你分配具体的小队？”
“暂时没有。”
凯恩说，“说是要等到几个月后新兵结业典礼时，才会决定具体动向，这段时间，还是得叨扰诸位了。”
“没事，不麻烦。”
吴湘南笑道：“我们都已经听说了，你在集训营里把一众新兵们按着捶，好样的……
我猜想，你很有可能会调入上京，或者直接调入特殊小队，前途无量啊。”
“副队长……”
司小南忽然碰了碰吴湘南，朝红缨努了努嘴。
吴湘南奇怪：“干嘛，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可以了，老吴。”
陈牧野打断了这个话题，“组织上的安排，谁也不知道，总之无论如何，凯恩都是从我们136小队出去的，无论到哪，凯恩，和平事务所，永远都欢迎你回来。
来，干杯。”
“干杯！！”
……
宴席结束，大伙儿都喝了不少。
凯恩扶着温祈墨下去地下基地休息。
随后，他走出事务所，来到了大街上。
此时已经是深夜。
夜空中，繁星点点。
幽绿色的萤火虫在空无一人的街上飞舞，宛如午夜的精灵。
凯恩站在街边，拿出手机，叫了个网约车。
他要回家去，就苏的那个“死亡”预言，做一些调查。
事实上，凯恩穿越以后，一直没有好好调查过自己这具身体的过去。
距离“死亡”调查还有半年。
凯恩要确定，十年前的沧南堙灭时，自己到底在不在场。
等了一会儿之后，一辆银灰色汽车才停在凯恩面前。
凯恩在后方落座，司机大叔热情地问。
“请问手机尾号1301的乘客吗？”
“是的。”
“确定地址是【黄金庭院】吗？”
“嗯。”
“好嘞，诶，等等，这位小姐……你干嘛啊？哎！我开门给你就是了！别钻窗户啊！”
在司机震惊的目光下，红缨直接从后座车窗里钻进车内，带着满身酒气坐到凯恩旁边。
“呼啊！爽！”
红缨长出一口气，紧紧抓住凯恩的手。
“我跟他一起的，师傅，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