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冷风呼啸着从窗户吹进来,发出怪异的声音。
高丸被绑在木柱上,龟缩着身子。
“你们……你们能不能生点火,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冷了。”高丸说。
“你冷?”周沪森问。
“是,很冷。”高丸说。
“扛着!”周沪森说。
楼下传来脚步声,程振奇提着一支狙击步枪,蹬蹬蹬地快步走上楼来。
“头儿呢?”周沪森问。
“头儿让我们先去。”程振奇说。
周沪森转身解开捆绑高丸的绳子。
“你们……请不要杀我。”高丸乞求说。
“我们不会杀你,”周沪森说,“如果你不反抗的话。”
“我……我保证不反抗。”高丸说。
“听着,高丸,”周沪森说,“我们现在要带你去高尾山,那里有一个药王院,你就在药王院的净心门站着,等中村大尉前来跟你见面,见面时间是下午三点。”
“中村大尉……他真的会来吗?”
“你最好祈祷中村雄二能来!”周沪森说。“记住,在没有见到中村雄二之前,你不要有任何想要逃跑的念头。因为,我身边这位神枪手,会一直瞄着你的脑袋。一旦发现你想逃跑,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将你击毙。你听明白了吗?”
高丸抬头看了看程振奇手上的狙击步枪。
“明……明白。”高丸说,“如果我见到了中村大尉,我跟他说些什么?”
“如果你见到了中村,那你就自由了。我们不会再朝你开枪。至于你跟中村雄二说什么,或者,中村雄二跟你说什么,都跟我们无关。”
“真的吗?”高丸问。
“至于中村雄二来不来,就看你的造化了。”周沪森说。
“他要是不来呢?”高丸担心道。
“那你就听凭我们处置。”程振奇突然插话说。
“你们会怎么处置?”高丸看了程振奇一眼,眼里充满恐惧。
“到时候,你会知道。”
“走!”周沪森和程振奇押着高丸,走下楼梯。
......
中村雄二开着车,在街上转悠了大半天,仍然找不见高丸,便把吉普车开到宪兵司令部的探员休息室门外停住,跳下车来,推开探员休息室的门。
十几个探员呆在休息室里,一些人在睡觉,几个人在打牌,还有两个人站在一旁围观。见中村雄二进来,全都站起身来。
“还是没有高丸君的消息吗?”中村雄二问。
“没有。”一个探员说。
“你们有谁知道,高丸的家在哪里?”
“好像是在圆觉寺那边。”池泽说。
“你带两个人去看看。”中村雄二说。“如果在家,把他给我带回来!”
“是!”池泽说。
池泽走到隔壁,叫上两个宪兵,开着摩托车朝大门驶去。
中村雄二回到案情分析室,见牧野智久和武田泰一都在,问二人:“你们谁见到过高丸?”
“高丸不是在探员休息室吗?”牧野智久问。
“我刚去探员休息室问了,他们几天没见到高丸了。”中村雄二说。
“高丸没跟你一起执行任务?”武田泰一问。
“没有。”中村雄二说。
“高桥中佐会不会知道?”牧野智久问。
“我问过高桥中佐,他不知道。”中村雄二说。
“这么说,高丸失踪了?该不会落到中国特工手上了吧?”牧野智久说,“应该立即全城查找。”
“全城查找?中村大尉,我建议你给佐藤彦二打个电话。他那里每天很多报料,说不定有线索。”武田泰一说。
“你说的有道理。”中村雄二拿起桌上的电话筒,拨号给刘简之。
“新闻部!”电话里传来美由纪的声音。
“打扰了,美由纪小姐!”中村雄二说。
“什么事,中村大尉?”
“佐藤君在吗?”
“佐藤君不在。”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
“请问……”中村雄二犹豫了一下,说:“你们有没有高丸曹长的消息?”
“哪个高丸?”
“我们宪兵司令部的高丸曹长。”
“高丸没来过。”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听众报料?”
“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们已经几天没见过高丸了。”中村雄二说,“如果有任何关于日本宪兵死伤的消息,请立即告诉我们。”
“我知道了。”
“打搅了!”
“等一等,中村大尉。我想问一问,高丸曹长失踪,我们可以发消息吗?”
“不可以。”中村大尉说。
美由纪还想说什么,发现中村雄二已经挂了电话。
高丸失踪,十有八九跟佐藤彦二有关。
美由纪正想着,刘简之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美由纪小姐,跟我出去一趟!”刘简之说。
“去哪里?”美由纪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重要采访,你把照相机也带上。”刘简之说。
美由纪从柜子里取出装着照相机的背包。
两人快步走了出去。
“头儿在干什么,神叨叨的。”田山木原说。
“不关你事。”小泽晴子说。
中村雄二没能从美由纪那里打听到高丸的消息,失望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摆着一封信。拿起信对着亮光看了一眼,把信拆开。
只见信里写到:
中村中尉,我明天下午三点在高尾山药王院净心门等你,有急事相商,不见不散。
落款是高丸。
没错,正是高丸的笔迹。
中村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把信放进衣袋,走到枪械室。
“我要用狙击步枪。”中村雄二对管理员说。
“请登记。”管理员说。
见中村雄二签了字,管理员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装着狙击步枪的长箱子,递给中村雄二。
中村雄二打开箱子看了看,合上箱盖。
中村雄二把长箱放进吉普车,看了看手表,开车到大门口,突然看见宫林、森山和金子正把车停在大门外,从车里走下来。中村心想,日日新可能得到了朝仓的死因,并且知道高丸的下落。连忙摁了一声喇叭,催促站岗士兵开门。
“我们要见石野大佐!”宫林对站岗的士兵说。
中村雄二不想被几个记者羁绊住,等宪兵把门打开,连忙把车开出大门,朝着高尾山快速驶去。
“你们有预约吗?”站岗的宪兵问。
“没有。”宫林说,“请告诉石野大佐,日日新的记者有紧急事情想采访他!”
“你叫什么名字?”
“宫林君是我们新闻部的主任。”森山说。
“请稍等。”宪兵走进值班室。
隔了一会儿,从楼里下来一个军官,走到门口问:“谁是宫林?”
“我是。”宫林说。
“石野大佐请你们进去。”军官说。
宫林、森山和金子,背着采访包,跟在军官后面,走进院子,上了楼梯,然后沿着走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