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狗咬的，要变早变了。放松，阿杰。]老大展示那道伤痕道。
阿杰将信将疑，但放下了砍刀。外面的天色渐暗，他们需要决定下一步。
[我检查过了，后面有辆还能发动的皮卡。油箱半满，够我们开一段的。]老大说道
[你懂车？]阿杰诧异道。
[我也是年轻时什么都混过，所以以前偷过不少。技多不压身嘛。]老大的笑容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阿杰摇头，但不得不承认这些\"技能\"在末日里确实有用。他们轻手轻脚地来到便利店后门，一辆锈迹斑斑的红色皮卡停在卸货区。老大动作娴熟地检查了引擎，示意阿杰上车。
[等等，我们应该先规划路线吧。]阿杰拦住他道。
[规划个屁！往北开就对了，遇到路障就绕，没油了就抢。这世道还用得着导航？]老大不耐烦地挥手道。
阿杰皱眉。他习惯于计划、风险评估和备选方案。但阿杰已经跳上驾驶座，发动了引擎。那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该死！]周振国看到几个街区外，几个蹒跚的身影转向了声音来源。他别无选择，只能跳上副驾驶。
皮卡猛地冲出去，阿杰大笑着转动方向盘，撞飞了两个挡路的丧尸喊道：[爽！比GtA带劲多了！]
老大抓紧扶手，胃部因急转弯而翻腾。阿杰的驾驶风格和他的人一样疯狂——不系安全带，频繁变道，完全不顾及隐蔽性。后视镜里，越来越多的身影被引擎声吸引，加入了追逐。
[慢点！你会引来更多！]老大喊道。
[怕什么？它们又追不上！]阿杰反而踩下油门，皮卡在一具尸体上碾过，车身剧烈颠簸。
转过一个街角，他们猛然面对一道路障——几辆燃烧的汽车横亘在道路中央，十几个丧尸在周围游荡。阿杰咒骂一声，急打方向盘，皮卡冲上路肩，撞进一家店铺的橱窗。
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老大被安全气囊击中胸口，一时间呼吸困难。等他回过神来，阿杰已经踹开车门，手持一把砍刀冲了出去。
[快走！]阿杰回头吼道，同时砍倒一个扑来的丧尸。
老大挣扎着解开安全带，抓起消防斧跟上。他们穿过满是灰尘的服装店，从后门逃入一条小巷。身后，皮卡燃烧的爆炸声引来了更多嚎叫。
[都是你的错！如果按我的计划——]老大气喘吁吁地指责道。
[你的计划就是像老鼠一样躲着？这世界现在是强者的天下，老兄。]阿杰不屑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道。
他们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终于甩开了追兵。
夜幕降临，两人躲进一栋公寓楼，撬开顶层的一户人家。屋内一片狼藉，但暂时安全。
老大瘫坐在沙发上，检查着自己的伤势——几处擦伤和淤青，不算严重。阿杰则翻箱倒柜，找出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
[敬末日。]他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老大。
老大犹豫了一下，接过酒瓶。酒精灼烧着喉咙，却带来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他注意到自己右臂上有一道新鲜的抓痕，正在渗血。
[你又受伤了？]老大迅速拉下袖子掩饰转移道：[小擦伤而已。明天我们得再找辆车。]
阿杰没有追问，但心中的疑虑加深了。
他假装休息，实则暗中观察老大的一举一动。
半夜，他被一阵轻微的呻吟声惊醒。月光下，老大蜷缩在角落，浑身颤抖，额头布满冷汗。
[你发烧了。]阿杰陈述事实，手悄悄摸向身边的砍刀。
老大猛地抬头，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嘶哑道：[只是疲劳而已，睡你的觉。]
阿杰不动声色地躺回去，但再也没有合眼。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听到老大起身，蹒跚走向浴室。水龙头被拧开，伴随着压抑的呕吐声。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脏污的窗户照进来时，老大的脸色看起来糟透了——脸色灰白，嘴唇干裂，脖子上暴起的血管呈现出不健康的青黑色。但他仍然强撑着站起来，背上背包。
[走吧，趁天亮。]
阿杰站在原地没动强调道：[你被感染了。]
老大的表情凝固了。
片刻沉默后，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所以呢？你要像电影里那样给我个痛快？]
[你应该告诉我的，而不是隐瞒我。]阿杰面无表情的说道。
[告诉你，然后怎样？让你有机会丢下我？就像其他人一样？]老大突然暴怒道。
阿杰没有否认。理性告诉他应该现在就离开，甚至······解决这个隐患。但老大救过他，尽管方式野蛮。
[我欠你一次。但一旦你开始转变······]阿杰最终说道。
[我知道规矩。给我24小时。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死或者没变，你就继续带我走。如果变了······]老大打断他，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道：[我会自己解决。]
阿杰点头同意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他们找到一辆还能发动的摩托车，由阿杰驾驶，老大虚弱地抱住他的腰。摩托车的轰鸣声中，阿杰能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高得吓人。
[为什么救我？在那家商店，你本可以自己逃的。]风声里，周振国大声问道。
阿杰的回答被风吹散，但老大还是听到了：[因为如果是大哥······应该也会这么做的······]
中午时分，他们被迫停下。
老大的状况急剧恶化，开始出现幻觉，时而胡言乱语，时而异常清醒。在一座废弃的加油站，阿杰扶他躺下，用湿毛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听着，如果我变了······别犹豫······]老大突然抓住阿杰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阿杰沉默地点头。老大的手慢慢松开，眼神开始涣散。
[你知道吗······我的兄弟······他真的欠了赌场钱······但他抢车······是为了接我女儿······幼儿园······]老大的声音越来越弱的道。
阿杰震惊地看着他。老大颤抖着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容灿烂。
[如果······你到了安全区······找她······名字在背面······]阿杰接过照片，翻过来看到用稚嫩笔迹写的\"小雨\"和一个地址。
他抬头时，老大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则。
[答应我······]
阿杰握紧了砍刀，站到安全距离道：[我答应你。]
老大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一口冒着黑血的嘴，在阳光下闪着光。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的血管像黑色的蛛网般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