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调查了一下她被赶出来的原因。”
江宁希还活着很有可能会遇到春楼的追杀，以及那人的报复。
有些贵族会觉得落了面子，就想折磨江宁希，有些人，像吴大志自诩清高的读书人，若是江宁希认出了他，这将是他一辈子的污点。
在或者就是老鸨，看她那样子，完全是把人往死里打，要么就是江宁希看到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要么就是害怕江宁希将春楼卖小孩的事情捅出去。
这事还跟司亓有点关系。
他小时候差点被人，后来只要遇到这种事他都会以狠辣的手段处理，皇上也十分重视他，还因此设定了一条专门的规矩。
妓女与小官不得低于十五岁。
谁若坏了那便抄家充公。
“总共就三种可能，我需要查清楚。”
最主要的是邻县的春楼是那么多青楼里最受欢迎的一个。
同样司亓也查了很久，一点尾巴都没抓住。
“我可以让希希配合你，但那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噩梦，也许她不愿意。”
谢倾珉喊来江宁希，让她坐在一旁。
“希希想要报仇吗？”
江宁希的睫毛轻颤。
“可以吗？”
“可以。”
但她却摇头。
“院长，我不想报仇，但我想救那些和我一样的人。”
江宁希想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一个笼子一个人，供底下戴着面具的人筛选。
里面最小的三岁，最大的也才七岁。
牢笼里不仅有女孩，还有男孩。
有奋起反抗的，受了几顿毒打后就会老实。
还有和她一样从小就在楼里长大的，知道要面对什么，逃不出去的，逃只会迎来更痛苦的折磨，死也死不了，他们会榨干最后的价值才能死。
江宁希从小就知道，只能看眼色行事，她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人，教她假死，才逃过老鸨的眼睛，不然谢倾珉也不可能那样轻易的带走她。
老鸨的话也没有说的很过分，整个朝代都是明令禁止小孩做那方面的工作，别人也当她是个端茶倒水的下人，被人揩油后咬伤顾客。
毕竟谁做这样的事情会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
只有有些知道暗号的，轻轻摇头。
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就是可惜不听话。
“你的意思是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吗？”
“有，很多很多，我数不过来。”
“我很聪明，我想要活下去，所以我很听话，老鸨大约觉得我不会跑，对我的管控没有那么严，但我依旧不能出春楼。”
“我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闲暇时我不用在那个牢笼里，只有遇到贵人时才会进去，等待被人挑选。”
“因为听话，不跑，我也要学习很多东西，各种各样的话术，还有一些姿势。”
谢倾珉的手握紧了些，她揉揉江宁希的头。
江宁希深吸一口气，她虽然害怕不愿意回想，但她想要结束这一切。
“学习如何讨男人欢心。”
“还有些人有龙阳之好，那里面不仅有女孩还有男孩。”
江宁希说到这，司亓的气息也有些急促。
“附近应该有个乱葬岗，里面有很多小孩子的尸体，但我不知道在哪。”
江宁希接着说。
“假死，是里面一个很温柔的姐姐教我的，她告诉我一定要逃出去，揭露这里的一切。”
“假死后，只要老鸨将我丢在乱葬岗，就能确定乱葬岗的位置，但没想到遇到了院长。”
江宁希将所有的都全盘托出，没有一点保留。
她愿意相信院长。
至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也愿意赌一把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谢倾珉抱住她。
“受苦了希希。”
“不苦。”
“关押孩子们的地方你知道吗？”
江宁希摇头。
“去的时候都是被蒙上眼睛的，到了地方才会露出眼睛，有些人就喜欢看我们眼中惊恐的神色，这样才会给他们带来刺激感。”
“我没被选中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眼神太过麻木别人不喜，无法激起他们心中的邪念。”
“直到那天，一个男人点名要我，老鸨对我很有意见，在她看来我是她精心培养的人，反而还不如那些没有培养的。”
她说的很平静，但谢倾珉却十分心疼。
不管怎么样她都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假死逃脱就已经很厉害，何况日后她也真真实实创建了一个女子收容所。
那里的女子个个都十分有能力，丝毫不比男人差。
但也因此动了一些人的蛋糕，导致被人针对，也和女主站在了对立面。
江宁希看着司亓。
“我的感知能力强，对于那些人的气息，基本上都能记住。”
司亓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江宁希其实更想做诱饵，又害怕大家不同意，才没提出。
“希希，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可以做诱饵。”
“不行。”
谢倾珉一口回绝。
司亓倒是多看了两眼她。
“小孩就是小孩。”
他撑着头。
“你想做诱饵？”
江宁希眼神亮了亮，充满希冀的看着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育婴堂。”
“你的院长，还有那两个小的。”
“你去做诱饵，他们就会处于一种危险的地位。”
“还是说你要放弃这里？”
两个弱女子，一个老人，两个小孩。
江宁希的目光一下子慌乱起来。
“没有……”
“你已经被救，所有跟你在一起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还是说你很相信我，会保护好这里的一切？”
“对于我来说有你一人就足矣，至于你的院长只会成为累赘。”
江宁希的眼眶中迅速蓄满泪水。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倾珉敲打着桌子。
“够了，别逗了。”
她拉过江宁希。
“你还小，不用担心这么多。”
司亓没有看谢倾珉。
眼神格外认真的看着江宁希。
“你愿意跟我走吗？”
谢倾珉的额头突突的跳。
“跟你走哪。”
“我是当朝首辅，跟我走自然是去学习，学习保命的能力，或者守护亲人的能力。”
司亓看了谢倾珉一眼。
看着江宁希有点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有人救，抓住了一根稻草，而他司亓没有。
谢倾珉没有说话，她在等江宁希自己选择。
留在这里给她的帮助有限。
江宁希看着谢倾珉。
“院长，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你觉得他是吗？”
江宁希摇头又点头。
“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你还小，但很聪明，并且背负的东西很多。”
江宁希点头，看着司亓。
“好，我相信你。”
她主动牵上司亓的手。
司亓下意识的躲开。
江宁希毫不在意的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谢倾珉似乎这时才发现一些细节。
他与人之间的距离总是隔得五六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