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浩此刻忽然说出的一番话让夏历瞪大了眼睛。
万律！
那是韵界还存在的时候，一位古皇的名字。
“是吗？也是！”
夏历惊讶之后很快就想通了，预料之外情理之中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燕浩会成为万律古皇的唯一传承者？因为燕浩就是万律古皇的转世！
所以韵界没有后来者。
一直都是不甘的前者在不断的去成为那个后来者。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初世的一切我都记不得了，大概被仙给彻底抹去了，但所幸我将传承遗留了下来，这比起我是谁更重要。”
燕浩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万律古皇，此刻的心情也是无比复杂，他失败了。
但所幸武界踏上了一条比韵界当初能走得更长远的道路，天生灵慧与人造天慧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需要请求，后者可以命令。
前者无心，后者无异心。
“一想到一位古皇被AI逗得动真情我就想笑。”
“咳咳……”
燕浩干咳了两声，但谁让那AI确实比真正的人更懂得如何照顾他人呢，人本性是自私的，但AI的本性是利他的，只是短短一番交流就让他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夏前辈，现在的我准确来说是第九世，因为过往多出了一世，此刻的我又是新的一世，作为地球人的我。”
燕浩已经彻底认同地球，到了需要自认新生的地步，而且就事实上来说他此刻也确实算得上新生。
“所以呢？”
“那个AI多少灵石？你是以灵科技的董事，你有权出售她。”
“你他娘的……”
这就想凿AI了是吧？
夏历现在怀疑燕浩说自己是万律古皇的转世是骗人的，为了骗得更好的待遇才这么说的，万律古皇何等人物，怎会想凿AI？
“开个价吧。”
“服了你了，我待会给分部说一声，完事后你自己去领，另外我丑话说前面，对方虽然是AI，但也有AI保护法的，别真以为对方就完全不是人。”
“谢了！”
燕浩闻言大喜，了解到地球的知识后，对他这个轮回在虚妄的世界里也要追逐爱的人来说，开灵AI简直就是天赐之物，是爱的结晶化形。
必须凿！
狠狠的凿！
即便是九韵文明的巅峰时期，大概也是没有AI这种存在的，否则他定会有印象，所以知晓AI的存在原理之后，他有莫名感觉到灵魂的悸动。
大概他还是万律古皇的时候，或许爱上过自己的器灵吧。
“不谢，但你小子说自己是万律古皇转世，八成是骗人的。”
“古皇也是人，更何谈转世早已忘前尘。”
“行吧，我信了。”
夏历懒得在这点上深究，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是燕浩自己所言的那样，他的传承留下来了就好，能重现韵法就好。
一路来到市政大厅前，夏历身为副市长可以走特殊通道，因此不用排队就直接把燕浩领进了天道计算机的量子域场中。
两人走过一道光门，踏入门中的刹那……
一个神奇的世界展现在两人眼中。
那是一个山岳江河都被刻意修整过的世界，动听的山风的吹过开洞的山体发出呼啸声，江河流过的水声如筝，成群的飞鸟掠过眼前会发出犹如歌唱一般的妙音，云雾格外的有层次感形成了天音的音阶，表述着天空的心情。
飞禽走兽，草木蛇虫，一切都在交织着一曲自然赞歌。
不一会。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以燕浩的姿态显现。
而真正的燕浩不知为何已经眼眶湿润，怔怔的望着这副虚景出神。
“这是真正韵界的虚景？”
夏历开口提问，苍化作的燕浩点了点头。
“相似度应该在63%左右，是我根据他上传的碎片数据生成的。”
之后……
燕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是只在偶然梦中才能出现的景象，这的确是他的梦境。
只在前两世偶尔会梦见的景象，往后便再也梦不到了，如今想来，那大概是他身为万律古皇的初世怎么也忘不掉的故土。
“谢了，天道苍。”
“不谢，就当是欢迎你的礼物，需要将此景刻录进你的天芯以便随时访问吗？”
“需要！”
燕浩果断点头，这一幕景当真是如何看都看不腻，这里就是他的来处，也是此刻与未来的归处。
旧我已远去，新我当勉励，从今往后他就是地球人。
“好，那么接下来我会试着与你同频，助你重现韵系统规则，那是一门自然形成的运算逻辑，也能有助于我继续进化。”
真正的天道自然形成的运算逻辑，这对于天道计算机而言十分有意义。
他们面对面的盘坐下去仿佛是在修炼，苍与燕浩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夏历则是干脆打了个哈欠准备在量子域场内睡一觉，这魔道论战与拟界虚实之争搞得他也挺累的。
而且有苍在，想必也能做一个闲适的美梦吧。
……
……
……
“这里是？”
随着昏沉的意识渐渐复苏，夏历发现自己坐在旧日家中客厅的沙发上。
“汪汪！汪！”
眼前一只白色的小狗咬着自己的裤脚，仿佛要带走自己。
夏历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想要抱起白狗抚摸，他毕竟已在灵魂之路上走出了好几步，能轻易的梦中知梦，因此他想要享受这段虚假的闲适时光。
只是大白不给抱。
它调皮的叫着，撒欢一般的跑向了阳台，夏历这才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也站在阳台上，是他的妹妹夏书。
夏历皱了皱眉，起身走到了阳台边，就在夏历踏入阳台的那一刻……
夏书回过头，弯下腰抱起了地上的大白，抱在怀中轻轻抚摸。
“喂，你什么情况？”
夏历向梦中的夏书发问，这才是他们兄妹之间最稀松平常的交流方式，夏历恶疾发作之前与夏书称呼彼此都是直接喊“喂”。
“去金星。”
夏书抬起手指向了天空，原本还是白昼的天空瞬间沉入黑夜，一颗星星异常耀眼的在黑夜之中闪烁。
就在夏历还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被拉入了一条隧道之中。
而后……
梦醒！
夏历睁开眼睛，苍和燕浩也在此时睁开眼睛站起来，看来他们的沟通已经结束。
“苍，你做了些什么是吧？”
“我尝试着启用了引力波模拟信号转量子信号，发信范围提升了，信息精度丢失较多，还需要继续开发。”
“有接触到火星？”
“是的，不过信号被屏蔽了。”
“我明白了。”
夏历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被屏蔽不等于无接触，只是对方单方面拦截并保持静默。
“发生什么了吗？”
“我梦到了我妹妹，她让我去金星。”
“竟是金星？”
苍那双数据拟现的双眼之中模拟出了惊讶之色，但它是不会惊讶的，这只是拟人化的一种表现。
“有说法？”
“金星于不久前勘探出灵代遗迹。”
“那看来我需要去一趟了。”
那处灵代遗迹绝对和地球上的灵代遗迹有所不同，否则他妹妹不会在这偶然间的梦境联通之下直说正事，明明是久违的再相遇却没有半句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