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午饭喝了几口粥，小憩完午觉，刚睁眼，就看见眼前楚阳的脸。
他愣了许久，希望是梦，但楚阳冲他挑了挑眉毛，一种死定了的恐惧便扑面而来。
“阳……阳哥。”
“现在知道叫阳哥，晚了。”楚阳摇摇头，捏住对方下巴，左右翻看淤青未退的脸。
等再好些，自己就再给他添几个。
“好好在医院休养，等这轮好了，还有下一轮。”
“什么下一轮……阳哥……别开玩笑。”
“欠债就要挨打，你欠赌场的挨了打，欠我的怎么能少呢？”楚阳嘴上挂着微笑。
“阳哥，我……”宋晨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因为楚阳突然捏得很用力，把他的嘴挤成了猪嘴，只能发出微弱咿咿呀呀的声音。
“不用求饶，上次你后脑给我来一下，你在我这儿，已经没任何信用可言了。”
宋瑶提着水果推门进来，抬眼就看见自己弟弟被楚阳威胁。
“你做什么！”
水果跌落，她冲了过来，死死抓住楚阳的手往外攥。
楚阳没有纠缠，放手松开了宋晨。
“欠你的钱，我们会还，别动手动脚！”宋瑶扒开楚阳，挡到弟弟前面。
她比起昨天，憔悴了不少，眼下挂着黑眼圈，看起来像是整夜都守在医院。
地上的水果还在滚动，一颗苹果滚到了楚阳脚下，他弯腰捡起来，然后递给宋瑶。
“去洗干净。”
宋瑶没动，只是死死盯着对方，她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但早上又从宋晨口中得知了真相，的确是自己弟弟坑了对方，卷走了人家的钱，还用石头砸了人家脑袋……
终于，她那股劲褪了，确认楚阳不带任何杀气后，她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苹果。
……
五分钟后，苹果已经洗干净了，盛在果篮里，放在病床前的桌上。
楚阳翘着二郎腿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手里抛玩着青苹果。
病床前坐着的宋瑶在削苹果，显然她没天分，苹果皮断了又断。
“我要吃那个，削了皮的。”等到苹果削好，楚阳不可反驳的目光落在宋瑶手上。
这是宋瑶给弟弟削的，她不想给，欠了钱并不代表她就能被别人肆意踩在头上。
“姐，给阳哥。”宋晨识趣的发出声音。
经历了昨夜，他感觉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略有几分醒悟。
宋瑶先看了看弟弟，然后才不情愿把苹果递了过去。
楚阳用没削皮的苹果交换，然后一口咬下，发出脆汁的声响。
“你们手里现在有多少钱？”他一边吃，一边问。
两姐妹都低着头，早上他们已经讨论过了，结论是没多少钱。
“弟弟的钱，我会还，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以后不准再骚扰他。”
“那不成，他欠我一顿打，等他伤好了，躲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下手没赌场那帮人重，他让我在医院躺了两天，我也只让他躺两天。”
“你……”
“好。”没等宋瑶开口，宋晨已经答应，他那张病恹恹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他认命了，昨夜，如果不是楚阳，他也离不开赌场。
“弟。”
“姐……我欠的……”
“煽情的话，你们姐弟私下聊，现在我们能聊聊还钱的事吗？”楚阳的苹果已经吃完，他把苹果核递给宋瑶，宋瑶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对方。
“麻烦扔进垃圾桶。”
垃圾桶在床头，宋瑶的脚下。
她没好气接过，扔进垃圾桶。
【叮！】
【你俘虏宋家姐弟，弟弟宋晨重伤不治，时日无多，口不能言。】
【姐姐宋瑶尚剩半条命，你决定留下这个仇人，用尽手段折磨她，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同时还要逼她说出幕后之人。】
【触发任务：奴役宋瑶。】
【任务奖励：50经验，50万金。】
楚阳皱起了眉头，奴役……
“钱的事，我跟你谈。”宋瑶站起来，把刀和苹果放回篮子。
“姐。”
“你先养伤，姐能处理好。”
……
十分钟后，楚阳和宋瑶坐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服务员端上一杯美式，一杯卡布奇诺。
宋瑶垂着头，无精打采，挂着一张犹如是绝症患者的脸，看不到一点希望。
楚阳端详着对方，棕色的长发，扎了两个辫子，眉毛应该修过，画了和头发一样的颜色，五官小巧，比例匀称……这张脸，笑起来会比现在好看许多。
“我现在手里，没什么钱，过几天，我先还你三万。”卡布奇诺摆在她面前，叶子拉花泛着泡沫。
“恭喜，你还欠我二百七十七万。”
对方抬起的眼睛，让楚阳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不合时宜。
他收敛笑容，语气平淡，“剩下的钱，怎么还。”
“我每月还三万。”
二百八万除以三，等于九十三点三，再除以十二……
“你要还我七年多……姐，你在跟我说笑吗。七年，按一年五个点利息，利益都要接近一百万。”
“你……还要算利息……”宋瑶显然低估了二百八十万债务的分量，她既没欠过债，也没贷过款。
“废话，资金都是有成本的。”
宋瑶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按了一阵，但是她并不知道利息该怎么算，屏幕上的数字停着不动，加减乘除，应该输入什么……好像输入什么，都没法让钱变得更少，只会越来越多。
她的眼眶又有泪水在打转。
“别掉泪好吗，我在跟你商量，并没有威胁你。”
见对方不开口，楚阳只好帮她捋一捋。
“你现在有多少存款？”
“还剩不到一万，这是留着付弟弟医药费的……”
“没工作？”
她点点头。
“你没工作，哪来的三万。”
“我家里每月给我三万零花钱。”
呵，三万啊，多少人一天上坟似的干八个小时，才挣三千块，这丫头啥也不干，每月三万零花钱。
“这不对了吗，你家挺有钱的。我记得是做家具厂的对吧，你们父母那边，肯定拿得出两百多万。”
“不行！”宋瑶立马拒绝，“这件事不能让父母知道。”
“我父亲今年生意周转出了问题，刚从银行借了不少钱……而且……他有急性心脏病，要是让他知道弟弟的事……我怕……”
“这跟我没关系，是你弟弟造的孽。”
“我知道，钱我会想办法，总之，别牵扯上我父母。”
对方语气坚决，楚阳喝一口美式，想着真要把人爹气死了，自己还得背上一条人命……
“要不，你找个由头，说你要投资什么的，让家里多少出一笔，两百万没有，一百万总能拿得出。”
宋瑶欲言又止……
“我再帮你想办法，你总不会，真要一个月三万，还个十年八载吧，你乐意，我还不乐意。”
“我……”她深吸一口气，“我家里不会再给我们姐弟一分多余的钱，除了每月的三万。”
“为什么？怕你们乱花钱？”
“我……刚毕业的时候，家里给了两百万，让我开烘焙店……”
“店呢，可以折一折，盘给我。”
“倒闭了。”宋瑶抿着嘴，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