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经沉默。
良久之后，这位久经风霜的老人无奈一叹。
“我能信任您吗？您知道，我不仅仅代表我自己。”
程信点头：“我知道，您不仅仅代表您一个人，您代表了这清原城一千万人，甚至整个牛神教的五千万在册的信众。
以及七万在册神职人员。
但这确实是最好的机会了，我向您保证。”
夏经仍是沉默。
程信知道，单凭自己的空口白话，看来是无法说服眼前的老人。
心思转动，很快有了折中方案。
“夏老，您的慎重和责任感令我敬佩。
我代表黑暗之神，许可您秘密入教，开始接受我神的赐福，以确保您的身体健康。
另外，希望您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夏经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哦？什么样的机会？”
程信道：“可以先将黑暗神教挂靠在牛神教会之下，在清原城自由传教。
后期您真正见识了我神的伟大，可以宣称牛神其实只是黑暗之神的化身之一。”
夏经微微颔首。
‘这样的过度是最好的，如果黑暗之神真的足够伟大……’
他笑道：“我不是为了我一个人，我的信念不允许我秘密入教，请相信牛神教会的医生吧，我会活着见证一切的。”
程信点头：“您真是一位称职的教长。”
……
这次一对一的交流，内容并未对外透露。
结束之后，清原城出现了一个新的教派——黑暗神教。
起始人员只有两个。
教长程信，教师常醒。
……
带着常醒走出清原城中心的牛神宫。
看着大门外的现代街道。
程信有点恍如隔世。
‘离开领主星已经好多天了啊，不论是黑暗位面还是光明复兴下世界，都是古代背景。
果然还是现代建筑更让我亲切。’
“教长，我们现在去哪？要去牛神教会赠送的神殿看看吗？”
程信翻个白眼。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地推？互联网传教懂不懂？”
常醒挠头：“抱歉教长，我接受的是传统教师教育……
不过！我弟弟常醉对互联网很懂的！
他以前创业，办过一个自媒体工作室。”
程信惊奇。
“哦？走，去找你弟弟，你给我说说你弟弟的事情。”
“好的教长，您稍等，我去停车场开车。”
……
路上，经过常醒的讲述，程信弄清了常醉的大致情况。
按照常醒的说法，常醉的智商是很不错的。
名牌大学毕业，新媒体专业。
一出校门就借着常醒的经济支持，以及银行善款开始创业。
开办的自媒体工作室效益很好，赚了钱。
可常醉不知低调，喜欢炫耀。
总算被盯上。
一个高中同学设局，让常醉染上了赌瘾。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败完存款不算，还欠了一屁股债务。
工作室散了，已经沦为职业赌徒三年。
因为赌博，三观扭曲，六亲不认。
所有亲朋好友都被借了钱。
就连常醒都背上了巨额债务。
现在的常醉，脑袋里只有赌，仿佛这世上千万条道路。
只有赌，才能让他翻身。
……
程信听完，摇头轻笑。
‘所以老家有句古话说得好，财不外漏，锦衣夜行。
一百个好人里，只要有一个是坏人装的，就能坑惨你。
或许常醉那个高中同学本只想坑一笔钱花花。
若常醉有足够的理智，及时醒悟，远离此人，不至于如此境地。
终究是少年得志，赌性难驯。’
他向常醒道：“我若帮你弟弟戒了赌，你要如何谢我？”
常醒期待道：“若神使真能帮我弟弟戒了赌，我常家兄弟二人从此两条命就卖给您了！”
他一脸怅然。
“其实弟弟也很痛苦，我也是偶然一次起夜，路过他门外，听到他的哭声。
才知道他还没有真的泯灭良知。
唉……”
程信笑道：“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没那么大本事，能够扭转一个人的心智。”
常醒洒然一笑，摇摇头没再说话。
程信却话锋一转：“不过嘛……黑暗之神可以。”
常醒小心问道：“教长，您就别玩我了，到底要我怎么做？”
程信也不开玩笑了。
“你是教师，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只要你能说服你弟弟信奉黑暗之神，我就能请我神赐福，彻底戒了你弟弟的赌瘾。”
常醒坚定点头：“好！”
不多时，车开进一个小区的地下车库。
程信跟着常醒进了电梯。
上了十八楼。
一八零三。
常醒用钥匙开门，帮程信拿了拖鞋。
自己一边换鞋一边道：“父母都在乡下，就我和弟弟两人住。
教长请坐，我去给您倒茶。”
程信点头，在沙发坐下。
手机就在兜里，他其实时刻不停在陆国网络上冲浪。
飞速吸收着各种信息。
常醒将茶杯放在程信面前茶几上。
“教长稍待，我去看看我弟在不在家。”
程信点头。
常醒便走进走廊。
这屋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客厅进走廊第一扇门就是常醒自己卧室。
往里走到底就是卫生间。
卫生间门口两室相对。
一间靠外侧，窗外是街景的便是常醉的卧室。
对门的一室是杂物间和衣帽间，窗外是楼内过道。
常醒来到门口，轻轻敲门。
“常醉，在家吗？”
敲了三声。
里面传来一个年轻颓废的声音：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常醒看了眼客厅方向。
道：“我想跟你聊聊，能进来吗？”
“聊什么聊？不要老跟我扯牛神那一套，什么勤奋，什么努力，过时啦！
门没锁！”
常醒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口气，调整状态。
这将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一次布道。
常醒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状态，开门，走进去，将门带上。
……
一小时左右，两兄弟出来了。
看到两人模样，程信忍不住笑出声。
常醒左眼乌青，头发虽然理了又理，仍是乱。
常醉两眼都乌青，鼻子还塞着纸。
‘嗯，作为哥哥，常醒果然还是战斗力要强上一丢丢的。’
常醉一脸生气地抱胸狠狠坐到远离程信的位置。
常醒似乎也是经过一场恶战后，心中积累的负面情绪发泄了不少。
透出一股洒然的气质。
他不好意思笑道：“教长见笑了，常醉至少口头上是服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