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
柳千惠咬牙低声警告。
杜姨娘不敢看，只低着头。这里有老爷在，夫人也不敢将她怎么样。将来若是能帮祺儿一把，让祺儿能得老爷看重，也不枉她今日冒着风险得罪夫人。
殷奎山看了眼柳千惠，“将夫人扶回房中，之前病了还没痊愈，就安心在院子里养着吧。”
这是要软禁她？
柳千惠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老爷！我可是浩儿的母亲，是太子妃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殷奎山站下步子，府中下人聚集了不少，他蹙眉，相府的这个当家主母，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那他更要展现一家之主的威严，“浩儿上进，你若是如此不知收敛，就算是生母又如何，也不能给他正确的指引！还有兰儿，若不是你一味纵容，会造成今日的场面？”
多余的话他不用说，若是还有一点脑子，就不会继续闹下去。
殷栖落在边上看着，这场面着实是精彩。
柳千惠日后在相府里，怕是要威严扫地，被殷奎山当面呵斥，还有什么脸面。
就在这时，柳千惠忽然冷笑，“殷奎山你这个小人！你是怎么坐稳丞相的位置，难道你忘了？！”
她的话让殷奎山脸色如黑云压下来，“夫人疯魔了，休要让夫人再多说一句。”
立刻有人上前，将柳千惠捂住嘴，强行带了下去。
这样的场面，吓得府中丫鬟和小厮都低着头，谁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殷栖落却在好奇柳千惠的最后一句话，看殷奎山的反应，难道他的丞相之位真的有什么猫腻？
相府里闹了这么大一出，殷奎山走之后，众人也不敢多逗留，都赶紧散了。
府中的小厮得了吩咐，将二十多抬聘礼送到了西小院。
白萤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装了满满一屋子，她嘴角挂着笑意，“这日后，就只能和阿昭梦鱼挤一个房间了。”
似是苦恼，脸上开心的表情出卖了她。
其实以殷栖落现在的财力，这些聘礼是锦上添花。让她最感动的是，秦沧月对她的在乎。
今日在相府，给她挣足了面子。
风光出嫁，就是对过往她受过的欺辱最好的反击。是打了柳千惠响亮的一耳光！
她猜，此时柳千惠一定在屋子里发疯呢。
与她料想的不错，柳千惠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胡乱砸了一通，地上碎瓷碎琉璃七零八落，她脸色狰狞，屋子里的下人都被她赶了出去。
她狠狠砸在桌子上，手顿时疼得她呲牙。
“殷奎山！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她声音堪比厉鬼，不让她好，相府也绝对不会好！
这么多年她为相府付出这么多，难道最后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要见母亲！”
外面，殷云浩的声音传进来。
殷奎山派人守在外面，见到殷云浩的时候迟疑了下，随后还是放人进去。
一进屋子，殷云浩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他看着头发散乱的母亲，一时间有些不敢认。
这样浑身戾气的母亲，让他觉得陌生。
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碎瓷，他走了过去，“母亲，您还好吗？”
柳千惠抬起头，看到殷云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浩儿，你父亲他想舍弃我！”
“浩儿！你是相府的未来，你一定要帮母亲！”
对，她还有这个儿子。
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殷云浩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看着这样的母亲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母亲放心，我会劝说父亲的。今日的事，父亲也是一时生气，过了就好了。”
他已经听说了，事情是因为翊王殿下送来的聘礼引起的。再有就是夺了母亲当家主母的职权。
“杜姨娘从未做过打理家宅的事，她未必能上手，说不准很快当家主母的权力就会回到母亲手中。”
他的话让柳千惠的眼神一亮。
是啊，杜姨娘那温吞吞的性子，偌大的相府她能打理好？！最后还不是她的！
斗志瞬间被激起，而且她已经想到了法子。
殷云浩还以为他已经说服了母亲，看到母亲神色不再似之前那样阴郁，扶着母亲从地上起身。
“母亲先到床上去坐着，我叫人来将房间打扫了。”
殷云浩说着，扶着柳千惠绕过屏风，在床上歇息，随后出了房间。
对院子里的下人训斥道，“母亲是相夫人，是你们的主子，不管现在如何，她还有我这个儿子，若叫我知道谁怠慢了母亲，相府定不饶恕。”
下人们战战兢兢，都说不敢。
……
殷衡下学，从思宅里出来，还没上马车，就见到了萧鹤宇。
他迟疑了下，想起姐姐似乎不是很喜欢此人，便想快些上马车。
“殷衡！”
对方却开口叫他，小小的脑袋转向阿昭。
阿昭会意，上前阻拦道，“二殿下，我家公子该回家了，不然小姐会担心。”
萧鹤宇笑着迎上阿昭那双冰冷的眸子，忽然问道，“你是殷小姐的婢女？”
阿昭点头。
“可本皇子看你行走间，似是练家子，你会功夫？”
“会一些。”阿昭声音平淡，“二皇子若是想，奴婢可以陪您比划几下。”
萧鹤宇连连摆手，“本皇子没那个兴趣。”
随后他看向殷衡，“只是之前匆忙，也没可殷衡说上几句话，这孩子本皇子看着喜欢，便想亲近一下。”
“殷衡，你忘了，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殷衡眨眼，“姐姐已经还了。”
萧鹤宇笑道，“你姐姐还的是你姐姐的，你自己还没还呢？”
殷衡小脑袋里转了一圈，他觉得眼前的人像是狐狸。忽然想要试探一下，对方想要干什么。
以后会不会对他对姐姐不利。
想要保护姐姐，就要做到遇事不逃避。
“好，你想我怎么还呢？”反正有阿昭在，他还能将自己怎么样。
萧鹤宇看着小家伙一本正经，眼神警惕，又强撑答应下来的样子，脸上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心。
“也没什么，就想和你说会话，走，带你去吃城中有名的小吃去。”
哄孩子，他自认为很有一套。
但是他低估了殷衡。
殷衡虽然跟着去了，但面对眼前各色精致漂亮的小点心，他动都没动。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似是就在等对面先开口。
萧鹤宇无奈，第一次面对个小孩子败下阵来。
“你还真是人小鬼大。”
殷衡小脸纹丝未动。
“真好奇，你从小在相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殷衡终于开口，“二殿下若是想知道，随便打听下就知道了。我和姐姐在相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二殿下不要想着算计我，我可比一般孩子成熟聪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