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自己是个懦夫,笑自己因为害怕,连怎么恨都忘了。
土君随手一划,进入苏风凌的恨意之中。
看起来这里面的一切不像是随意虚构的,倒像是真实存在的。
亦或者说又是他真实经历的。
睁开双眼之时,他已是成年,真是久违的拥有这副长躯。
那是西魔山的一个午后。
仿佛已经离开了很久,再次回来已经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说话声音也很小,听不清楚。
环视四周之后也没有发现有一个熟人。
“奇怪,姐姐,去哪了?”
他的意识出奇的清醒,天轰隆隆的响起雷声,树状的闪电从天而下。
就落在他的身前。
批出一股焦糊的味道,吓得他也是一愣。
难道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被雷劈穿?
苏风凌闪身躲在了屋檐下面。
远处走来,两个人影,有些看不清楚,因为雨已经下的很大。
真是雷声雨就落下。
最后远处的两个人影当中的那个女人,撑起了一把红伞。
再一眼望进他的双眼,紫光流转,竟然是钟离羽!
恍惚已经跨越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
旁边的那人不是公叔良,又是谁?
而他们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淋的跟落汤鸡一样的钟离月珞。
前面的两人有说有笑,后面的一人一言不发。
有那么一刻,苏风凌差点以为自己又陷入到某个梦境。
他的姐姐怎么能任由这两个人欺凌?
亦或者说他开始有些恨钟离月珞,凭什么!她不反抗!
张了张嘴,大声喊,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雨中远处的三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
钟离月珞追赶着两人的脚步,但一直都追逐不上,最后摔倒在雨里嘤嘤的哭泣。
前面两人冷眼,回头撑着伞停住。
钟离羽眼里满是讥讽,挽着公叔良的手,嘴角微微勾起:“妹妹,今日让你不要跟出来,你偏要来。”
“阿羽,你与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于我眼中不过是一个个……”
“良哥哥,姐姐,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有那么难吗?”
两人突然冷笑出声,又慢慢走近她。
伞也向她倾斜,只不过是雨全都淋在她的头顶而已。
也不知道她那一双鹿眼当中是泪水还是雨水,反正混杂在一起。
而苏风凌在远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他想走近,但仿佛有什么禁锢住他的脚步。
“你想要什么答案?君父的病是我害的,还是阿良爱的不是你?还是说你不甘心啊,我的好妹妹!”
公叔良接过钟离羽手中的红伞,将她身上遮盖住。
钟离羽慢慢蹲下身子,纤长的手指钳住钟离月珞的下巴。
勾起来上下左右打量:“妹妹啊,妹妹,难道你从来不照镜子吗?”
从鼻子当中哼出一声,然后把她的脸重重的别过去。
钟离月珞却死死地抓住钟离羽的手腕,那眼神当中也伸出了一丝恨。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你以为西魔山还是你说了算?”
钟离月珞咬着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是你的君父呀!”
钟离羽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与公叔良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阿良,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这个蠢蛋还被蒙在鼓里呢。”
公叔良蹲在钟离月珞的面前,脚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踩在她的手指上。
“啊!”
“疼就对了,钟离月珞我告诉你。从此,西魔山不再有钟离氏!”
公叔良仿佛也如释重负,他隐忍多年,终于得到回报。
但远处的苏风凌怒火已经压到极致,双眸通红。
法力萦绕在指尖,梅花镖也将他的手指划破一条细痕!
这两个人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对他的姐姐!
可这还没有完。
钟离羽站起来,脚踢在钟离月珞的肩膀上,雨与泥,粘在钟离月珞的身上。
她面色苍白,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嘴唇也是白的。
她心中竟然还妄图想让这两个人回头,她也妄图欺骗自己。
倘若眼前的两个人再说两句谎话,她宁愿再坠入这个深渊。
苏风凌在一旁再也忍不住,不论轮回多世,他都想让这两人死!
仿佛就是故意要将他的怒火积压到极致,他被禁锢的双脚在这一刻也能挪动。
传来重重的一声喘息,只看到一道残影,就朝着二人而去。
当然,他先是将地上的钟离月珞拉了起来。
有些恨铁不成钢,甚至想给她一耳光,可她没有错,她只是想被爱而已。
只不过她委曲求全得来的爱,始终是廉价虚伪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巫法蒙了眼。
看不清他们三人对她的心。
那两人仿佛对苏风凌的到来并不惊讶。
反而眼神当中还充满挑衅,对钟离月珞说着。
“哎呀,好妹妹,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我们还能恢复如初呢。”
苏风凌听到这一句话之后,有一瞬间的停顿,这不是历史重演吗?
不过是换了个场景,换了个时间。
可钟离月珞就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般,眼如死灰,没有光亮。
苏风凌怒吼:“你们两个真是该死!”
旋即没等二人说话束衣剑拿在手中,不管钟离月珞对他如何,但是他不允许有人欺辱她!
两人看到他那凶恶的神色,一下也变了脸色,都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护在身前。
可现在被怒气冲昏头脑的苏风凌简直势不可挡。
束衣剑之快,公叔良的剑都被他斩断!
剑气扭转之间,在钟离羽的脸上又划出几道细痕,血流下来,钟离羽啊的尖叫。
那可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脸,她要杀了苏风凌!
可两人强强联合之下,也不是苏风凌的对手,公叔良向来卑鄙。
知道钟离月珞在苏风凌心中的重量,闪身过去掐住钟离月珞的脖子。
“你再动,我就杀了她!”
听到这句话,苏风凌的眼神凶狠,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顿。
他可是个疯子,与疯子讲道理,那是说不通的!
眼眸一眯,剑拖着尾光而去。
只听公叔良捂着喉咙咕噜咕噜说不出话,他将剑收起:“没人能伤得了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