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源初智者】周身变幻的光影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内心的震动让祂无法维持形态的稳定。
这是祂成为神上神第一次这么失态。
哪怕当初知道神上神只是混沌神的盘中餐的真相时都没有这样。
这艘“归寂方舟”，自祂们出现在这个特殊零维空间以来，历经无数岁月，始终沿着那条神秘的航道，在“有”与“无”的边界永恒巡行，从未有过片刻停歇。
它的航行仿佛是这个特殊零维空间存在意义的一部分，是某种不可违背的底层规则。
而现在，规则被打破了！
而当下的这一点点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的神上神都清楚。
一个被祂们讨论过无数次，期望过无数次，却始终无法确定的可能性，似乎在祂们这个纪元停留了下来。
【源初智者】心头很激动。
但更重要的，是弄明白规则为什么会被打破，异变产生的源头！
【源初智者】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个新诞生的神上神在船上吗？”
“没有！”所有的神上神齐声应道，“我们去找祂！”
祂们都知道【源初智者】的话是什么意思。
祂觉得是那个新诞生的神上神引发这艘船的变化。
祂们也是这么觉得。
这艘“归寂之舟”什么时候不出现异变，偏偏在那个神上神出现的在这一天出现。
两者间说没有任何关联才怪！
“那祂在...”【源初智者】催动力量，搜寻张旭的所在，“...在崩灭的残骸那边？”
“去看看。”
话音落下。
所有的神上神化作虹光飞出，迫不及待往那块正在崩灭的残骸靠近。
......
另一边，残骸崩解之处。
【光流之主】、【逆流之蛇】、【千面之月】和【永恒尸仙】同样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祂们眼睁睁看着那本该彻底消散于“无”的纪元光尘，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张旭手中那柄看似古朴，实则蕴含着难以想象权能的黄金圣剑之中。
剑身之上的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流转，将那些庞杂混乱的纪元信息纳入其“王道和人道统御”的范畴之内。
一种承载了一个纪元文明重量的厚重感，正从剑身之上弥漫开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逆流之蛇】化身的火辣御姐忍不住失声问道，竖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张旭没有立刻回答，祂正全力运转自身的力量，配合轩辕剑的“王道”和“人道”特性，梳理、容纳那汹涌而至的信息洪流。
这过程并不轻松，光尘中蕴含的信息太过庞大。
尤其是里面还蕴含着纪元终结时的绝望、疯狂与不甘，如同毒刺般试图侵蚀他的意志。
但“轩辕剑”在此刻展现了其霸道的一面。
无论是秩序还是混乱，是辉煌还是绝望，皆被强行纳入“人道”与“王权”的框架之内，化作文明史诗中或辉煌或悲壮的一页。
“轩辕剑”剑身上“山川草木”的一面多了许多奇特的地貌景象，“日月山川”的一面也出现了更多的星辰。
剑柄上“书农耕畜养之术”的一面多了许多不同的知识，而“书四海一统之策”的一面多了数个辉煌的文明。
片刻后，信息洪流的冲击稍缓，张旭才缓缓睁开眼，眼中仿佛有无数文明的幻影一闪而逝。
他掂了掂手中的“轩辕剑”，感受到其中多出的那份沉甸甸的“历史”。
份量重了，以后劈出的斩击也会更强。
原本以祂的力量还有信仰愿力配合“轩辕剑”的三道剑气，足以对抗不在巅峰状态的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
现在，恐怕都不用信仰愿力了。
张旭目光闪烁一异样。
如果“轩辕剑”能够将这里的残骸都吸收个干净，那这把剑人道圣剑会蜕变到什么地步？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逆流之蛇】实在按捺不住震惊，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张旭缓缓抚过轩辕剑的剑身，感受着其中奔流的、属于另一个纪元的浩瀚信息与文明重量。
他抬眼看向【逆流之蛇】等四尊神上神，语气平静道：
“这把剑是王道和人道的象征，王道在于秩序和统御，人道在于众生和历史。”
“这些残骸里面蕴含的信息，不是纯粹的纪元信息，而是纪元中文明的信息。”
听到这话，【逆流之蛇】
纯粹的纪元信息包含了整个纪元的一切，但是残骸中主要还是围绕着文明展开。
而这刚好都可以被王道和人道囊括在内！
想到这里，【光流之主】无比激动。
如此一来，那么往后那些过去纪元的残骸就不算真正消散了。
而且，蕴含了过去纪元信息的武器或许还能在接下来的计划进行中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在此时，数道强大无匹的气息由远及近，如同道道撕裂黑暗的流星，瞬息间便抵达了这片残骸崩解的空域。
以【源初智者】为首，留守在“归寂方舟”上的所有神上神，几乎倾巢而出！
“【源初智者】，你们怎么来了。”【光流之主】、【逆流之蛇】四尊神上神看了过去。
这个零维空间十分特殊，“有”与“无”泾渭分明，“观测之间”也只能查看到残骸的存灭，是无法发现这里的异变的。
不然祂们也不会派出观测者。
就是为了获得更全面的视角。
当然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出现，连【光流之主】也不知道“归寂之舟”会有什么反应。
【源初智者】还有其他神上神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张旭。
还有祂手中的那柄剑。
“果然...是因为你！”一尊形如熔岩巨神的存在低吼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旭，“你做了什么？为何归寂之舟会停下来？！”
【源初智者】抬手制止了可能的骚动。
祂的目光无比深邃，落在“轩辕剑”上，又移到张旭脸上，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知道吗？刚才归寂之舟...停了下来。”
“什么？！”【逆流之蛇】和【千面之月】同时惊呼，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永恒尸仙】那干尸般的面部肌肉都似乎抽动了一下。
【光流之主】身上流动的金光霎时凝固。
祂听到了什么，归寂之舟停了下来？
无数年来，归寂之舟终于产生了变化？
这是否意味着...
张旭眉头微挑：“停了？因为我吸收了这些信息？”
“我原本还无法完全确定。”【源初智者】沉声道：“毕竟还有一个可能是萨托托斯（大地之神）。”
“祂是最早发现这个地方还有这艘船的人，与这里的联系，还有知道的事情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更深、更多！”
“但看到这把剑后，我就知道引起归寂之舟变化的只有你！”
“吸收过去纪元的信息...这是连我们都无法触及的领域，这是混沌神所在的领域！”
张旭有些诧异，没想到能够吸收过去纪元的信息，就触及到了混沌神所在的境界。
但想想也对。
普通神上神做不到，那不就是已经超越了普通神上神的地步。
【源初智者】环视周围神色各异的众神，问出了所有神上神最关心的问题：
“归寂之舟因你而产生变化，你是否...感知到了什么？与这艘船，或者说，与这‘帷幕之外’的空间，产生了某种...联系？亦或者，跟创造这个特殊零维空间的存在有没有某种共鸣？”
张旭摇了摇头。
“没有。”
“你再感受感受？”【源初智者】急忙道。
再感受感受？
张旭还是摇头。
“轩辕剑”是祂能力的显化，不是由外物打造而成的器具。
“轩辕剑”吸收了过去纪元残骸的信息，就相当于是祂自己吸收了。
所以不需要再感受。
祂自己吃下肚子的东西，有什么问题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源初智者】和其他神上神有些失望。
但这是这么多年来，那艘“归寂之舟”第一次产生变化，祂们不甘心那么轻易放弃。
“或许要回到归寂之舟上，也或许要吸收更多过去纪元的信息。”
“我们先回船上看看。”
“对！没错，先回船上看看。”一众神上神附和道。
张旭说不好奇才怪，于是祂跟着这群神上神回到了那艘船上。
归寂之舟依旧悬停着没有动。
【光流之主】、【逆流之蛇】、【千面之月】和【永恒尸仙】见到这一幕，脸上都难以抑制的激动。
耳听不如眼见，如今真见着了，可以确凿无误认定了。
张旭落到归寂之舟的甲板上。
当触碰到这艘船的瞬间，祂感受到了...
一股意识在船身上流动！
那是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心脏一次微弱的搏动。
刚才落到这船上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个感觉。
很显然，是因为“轩辕剑”吸收了过去纪元残骸的信息引发的变化。
可是这种感觉有点太过微弱了。
尤其是这艘船的反应有些迟钝了。
就像是一个按照既定程序运行了无数年的装置突然收到了某种信号，原本应该启动另一套程序，可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加上上一套程序的惯性，迟迟无法响应。
一念至此，张旭知道需要给一点刺激了。
祂抬起手中的“轩辕剑”，将剑尖朝地落下。
砰！
剑尖与归寂之舟的甲板碰撞，迸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
庞大的信息流顺着剑尖灌输进脚下这艘船上。
好比对一个心脏停止跳动的人进行电击一般。
在这一碰撞中，那微弱跳动的心脏陡然恢复正常，砰砰剧烈跳动。
“嗡——！”
“嗡——！”
“嗡——！”
不再是感知中的幻觉，而是切切实实的，来自脚下这艘巨船的、低沉至仿佛能撼动整个“帷幕之外”空间的震颤！
这一次，不仅仅是张旭，是所有在船上的神上神，全都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源自“归寂方舟”本身前所未有的活性震颤！
“它...它活过来了？！”【逆流之蛇】化身的御姐失声惊呼，竖瞳中充满了震惊。
【光流之主】周身的光流如同沸腾般涌动；
【千面之月】周身月光剧烈摇曳，那清纯的面容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永恒尸仙】干瘪的身躯猛地绷直，死寂的眼窝中竟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其他的神上神一个个表情大同小异。
而【源初智者】更是瞬间出现在张旭身边，满脸的激动。
然而张旭此时却摇了摇头。
“不够。”
“不够？”所有神上神纷纷看过去，“什么不够？”
“我的剑中蕴含的信息不够，无法进行更多的刺激！”张旭平静道。
刚才的动作确实刺激了这艘船。
但刺激过后，这艘船的“心跳声”又渐渐沉寂了下去。
这艘船实在太过古老，想要重新激活另一套程序，必须得更多、更强烈的刺激才行。
【逆流之蛇】化身的火辣御姐脱口而出，竖瞳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用你的剑，吸收更多即将崩灭的残骸！看看会发生什么！”
这个提议得到了几乎所有神上神的赞同。
这是无数年来，祂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艘船和这个特殊零维空间的变化。
或许，祂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更深入地了解这艘船和这个特殊零维空间的隐秘。
甚至...跟那位创造了这一切的存在产生联系。
【源初智者】目光闪烁着异样。
祂有种预感，祂们这一纪元，祂们的计划...
或许是跨越无数纪元以来，所有神上神都在渴求的那一道曙光！
跟混沌神的最终大决战，会在这一纪元，会在祂们与混沌神间爆发！
在场的神上神没有哪一个愿意去期待未来纪元那不可捉摸的可能性。
祂们都希望能在现在这个纪元解决所有的问题。
成功，世界将永恒延续；
失败，祂们也无怨无悔。
在此之前，祂们只是在不断推进计划，但见不到一点希望，如今张旭的出现，给了祂们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