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醒来的婳婙似乎有些疑惑，看了看四周，直到看到身后的顾南风，眼神中的不安才有了缓解
“知意？”
顾南风也是有些许不敢相信，可眼前这个人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顾知意
“哥哥，她呢？是她让我出来的吗？”
这下，顾南风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顾知意
“知意，方才婳姑娘可能是太累了，与我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那也不应该呀？”
“怎么了，知意”
顾知意显然是不太相信，微皱的眉头也说明了一切
“之前我也想趁她睡着之后见见你们，可都没有成功。哪怕是昨夜，我也没能醒来。似乎只要我想要醒来，她都会有所察觉的，怎么今日这么容易”
“哥哥，是不是她生病了？”
忽然抓上的手让顾南风也愣住了，而顾知意眼神里也尽是担心，担心婳婙的身体。而顾知意的这一番话也让顾南风陷入了思考，倏地，他想起了
“知意，让我看看你额头的印记”
顾知意也没有多想，缓缓取下了昨夜婳婙重新戴上的抹额。看到那印记，顾南风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忙带着顾知意又去了趟地室
“果然，她还是那样做了”
顾南风查探完阿洛的身体，他就更确信了
“哥哥……”
…“玄冰石？”
“对，你额间的印记应该就是玄冰石，只是之前被人用术法掩盖住了。或许是那人死了，你的印记便显现出来了”
顾南风的解释让婳婙的思绪回到了那日，她最后一次见婳宸和沐岚的那日
曾经她真的很痛恨那个印记，以为那是她变成玄卮的记号，可知道今日才知道，那竟是他们留给她的东西，她竟恨了那么久
“大哥，那也不对，玄冰石能补元息，是五片，可她这印记只有两片”
空与的话没有错，玄冰石是圣物，珍稀程度不会低于寒石，种于体内，能开出五瓣红莲，等于给了那人多于常人的元息，自然也能让那人功法比常人厉害
“对，我第一次见这个印记之时，它也并非五片，它只有三片”
“三片吗？也许它已经替你挡过两次了”
“什么意思？”
“姑娘，你可还记得你本该死了，却偏偏活了下来的时候吗？就比如，这次阴阳链断裂”
婳婙的反驳显然也引起了顾南风的兴趣，但他不会探错，更不会记错，那就是玄冰石
生死之际吗？儿时，被百多种毒侵蚀，痛不欲生之际；少时，为了百香阁，在阳光下跪了整整两天之时吗？
“好像还真的有”
婳婙想着想着嘴角竟也挒过笑意，尽是自嘲。原来曾经她以为的厉害都不过是因为玄冰石罢了，原来，她竟那般没用
“成为鬼娃是因为它，活了下来；受烈日荼毒两日，也是因为它活了下来，还真是可笑”
“所以，你体内当真有玄冰石？”
空与还是有几分不相信，按理说，如果婳婙体内有玄冰石的话，那她早就是武林第一，无人不晓了呀
“那你怎么，怎么会还这么弱？不应该驰名于武林了吗？”
一字一句像把刀，扎进了婳婙的内心
“空与！”
顾南风忙制住了空与，这话任谁听了都不好受
“姑娘，抱歉，我这三弟说话不中听，你别在意”
“空与师傅说得也没有错。是我太没有，才会让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头，你说玄冰石能补人元息，那是不是也可以补阿洛缺少的”
婳婙深吸了一口气，灵光乍现，也想到了玄冰石
“我若是引一缕元息给阿洛，阿洛是不是就没事了？”
婳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迫切地想从顾南风眼里看到肯定，可是，那丝欣喜却随着顾南风的神情转瞬即逝
“阴链断裂，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玄冰石，但凡事都是讲究代价的，更何况是逆转生死的事情”
“而且我现在也不敢保证那一息真的能够……”
“我不在乎什么代价，你只需要告诉我，此事行不行得通？”
婳婙不想听顾南风唠叨，她做事从不讲究代价，只凭心意而为
“或可一试”
短短四个字足够让婳婙有了笑意…
“哥哥，她没事吧？”
验证了自己的想法，顾南风也没有在地室待太久，毕竟那里还是寒气更甚一些，顾知意也许会受不了，而婳婙的身体更是承受不住
“她的伤本就没有痊愈，又强行运功，引玄冰石的一息给了那个孩子，这才让意识更为虚弱，你才得以出来”
“那，那个孩子？”
“我为她诊过脉了，那一息的确有用，只是她毕竟只是当年阴链的一缕本息，就算如今形本相融，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听完顾南风的话，顾知意也才舒缓了几分眉头，可转而又担忧了起来
“哥哥，我好像做了好多的错事”
“知意，为何这么说？”
顾南风也察觉到了顾知意情绪的低落，把顾知意揽到了自己怀里
“哥哥，好像一切都是因为阴阳链，才有了如今这么多的苦痛。如果当年，我没有一意孤行，如果当年我听你的话，再等一等，等阴阳链真正地完成，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知意，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事情的发展变化不可能都在掌握之中的，这是世间的法则，我们改变不了”
“哥哥，可是，我每次看着她，都感觉，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快快乐乐，做一世无忧无虑的二小姐的，可现在，她身边没有一个人”
“知意，你就是太心软了。本来，你现在可以一直在我身边的”
顾南风的语气顿了顿，按照原本的计划，现在的婳婙早就不在了，而她妹妹顾知意可以借助这个身体重新活一次的……
“大哥”
空与推门进来的那一刻，顾知意慌乱地从顾南风怀里起来，心虚地转向了一边，顾南风也一时愣住了
“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就回来”
拍了拍顾知意的肩膀，顾南风起身走出了房间，只是空与还愣愣地看着房里的顾知意，还是被顾南风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