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
中午一点十三分。
秦威，夏侯武，陆玄心，陈庆荣四人一起乘坐黑色警车，赶赴至九龙彩虹邨的一家米铺茶餐厅前。
放眼望去，只见五六十平的餐厅内人满为患，三名工作人员上菜的上菜，收盘的收盘，忙的脚不沾地。
秦威目光在三名服务员脸上扫过，一眼便锁定了其中满脸皱纹，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镜片，胡子拉碴的大叔。
像，太tm像了。
这就是苍老版的四目道长啊~
“封于修，封于修在那里！”
突然间，秦威耳畔响起张璟禹的叫喊声，硬生生将他从对僵尸道长的遐想中惊醒。
秦威这才将目光放在用餐的客人身上，目光扫视一圈后，很快便在一张单桌旁，看到了正在细嚼慢咽的矮个男子。
“他就是封于修。”
默默收回目光后，秦威一把抓住想要走进餐厅的陆玄心，另一只手指向矮个男子。
陆玄心下意识就想摸枪，随后又意识到，这里的客人太多了，万一自己开枪发生误伤，那么这总督查就做不下去了。
“阿荣，你进去找老板疏散客人。”
陈庆荣点点头，跨步走进餐厅内。
好巧不巧，封于修突然扭头看向门口，在发现他们四人身影后，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警觉。
没办法，秦威与夏侯武还好，主要是陆玄心和陈庆荣身上的警味太重了，换上便装后普通人可能感受不出来，但对于封于修这种人来说，一眼便能看穿……
因此，当陈庆荣走进餐厅，并且径直走向柜台时，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走道方向外撤两步，随即一阵助跑，嘭的一声撞破脆弱的木窗，翻滚出餐厅。
突如其来的碰撞声令在场许多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循声望去，这其中便包括门口的四人，以及正在一个桌子前记菜名的陈友……
“快追！”
陆玄心轻喝一声，连忙带头追击。
陈庆荣不假思索地跟随在他身后，转眼间便消失在门前。
“夏侯SIR，他们俩不是封于修对手，你赶紧跟上照应着点。”秦威吩咐说。
“是，头儿。”夏侯武二话不说，领命前去，很快便与两名重案组成员一起消失在茶餐厅附近。
餐厅内，陈友将一名年轻服务生叫到身边，将手中的手写板递送给对方，吩咐他继续记菜，继而大步来到秦威面前，笑着问道：“老板有什么需要吗？”
秦威笑容友善，轻声说道：“你好，我是警队杂务科主管黄丰，请问怎么称呼？”
“原来是警官。”陈友忙道：“叫我阿友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眼破碎的木窗：“刚刚那个是贼？”
“不是贼，而是最近名声很大的武林连环杀人魔。”秦威回应说。
陈友倒吸一口凉气：“我刚刚还和他说话来着……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他啊，这种危险人物，决不能让他在社会上流窜。”
秦威平静说道：“友叔，他这次的目标是你。”
陈友傻眼了。
片刻后，他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会，我又不是武林中人。”
秦威摇摇头：“现代社会，武林早就融入世俗了，界限也由此变得模糊。先前被他杀的那几位，都各自有不同的本职工作。比如说北腿王的本职工作是艺术家，兵器王的本职工作是演员……”
陈友道：“话是这么说，但他们都曾经是武林中人，我却和武林扯不上什么关系。”
他不是想犟，而是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秦威道：“在杀了内功王后，他的功夫就已经大成了。想要突破的话有两条路，一条是寻找现世通玄境界以上的国术宗师。另一条，就是对战隐世玄门高手。友叔，我讲的够清楚了吗？”
陈友：“……”
飞来横祸啊！
自己莫非这两日走背运？
想到这里，他顿时下定决心，回去后好好算算，研究一下自己究竟是哪方面犯了太岁。
“友叔，方便聊聊吗？”在他沉默间，秦威指了指餐厅对面的一片树荫，再度问道。
陈友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道：“性命攸关，不方便也得方便啊；警官，你先请。”
“一起吧。”秦威说道。
少倾，两人肩并肩穿过马路，来到树荫下方，一阵凉风抚来，陈友却感受不到什么凉爽惬意，只有烦躁与郁闷。
“友叔，我想向您学习道术。”秦威注视着对方眼眸，诚挚说道：“如果您愿意的话，条件随便提。”
陈友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好意思啊，警官，人鬼殊途。”
秦威：“……”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对方会以这种理由拒绝。
当然，从这点上也能看出来陈友确实是有本事的，竟一眼看出了自己的寄生状态。
气氛由此尴尬起来，陈友有心说点什么，却又怕哪句话说不好引起对方震怒。
“我不是恶鬼。”
静默良久，秦威真诚说道：“我是为了生存，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我看出来了。”陈友道：“如果不是看出来了这一点，我也压根不会和你一起出来。”
秦威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陈友默默摇头。
秦威叹了口气，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有得必有失。
“我想向您了解一下这世界的诡秘部分，您看方便给我说一下吗？”
半晌，他再度开口：“而我是在死后才揭开了这世界的诡秘一角，却仍旧看不清这世界的格局。”
陈友道：“窥一斑而知全豹，通过这一角已经能看到，或者说猜到很多东西了，你都猜到了什么？”
秦威抿了抿嘴，道：“我猜到玄门或许与鬼怪展开了一场大战，然后，玄门输了，一败涂地，致使这世界鬼怪猖獗，直至……无法制裁！”
杂务科是怎么对抗鬼怪的？
用枪啊！
必须要一枪爆头，在刹那间靠着裂魂之痛击溃鬼怪灵魂，才能将其彻底杀死。
这特么，和小孩子拿绣花针，在擂台上与对战一个拳王有什么区别？
陈友叹了口气，道：“是有一战，不过输的不仅仅是玄门，输的是整个人类！”
秦威：“……”
他猜的没错。
这就对上了。
从逻辑上契合了鬼怪圈养人类的恐怖现实！
沉默半晌，他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友叔，您能给我讲讲这段历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