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下定决心坦白,两个官员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参与此事的官员、乡绅富豪以及他们背后的谋划和盘托出。
靳承盛听完,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此事牵连如此之广,盐运司好几个官员都牵连在内,还有漕运那边的官员也有,真是岂有此理!
他让衙役将两人押下去,心中思索着如何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不能让妹妹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不能让南陵在盐这一战略物资上占了便宜。
“六公子,要通知五公子吗?”一旁的随从问。
靳承盛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一边弹了弹袖角处不存在的灰尘,一边往外走,嘴里还说着:“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了,五哥肯定会知道的,这样,还不如我亲自去跟他说。”
随从立即跟上,出了衙门,侍卫们也都随侍在侧,这段时间江南郡不太平,靳承盛自己有数,不会逞强说不要侍卫,毕竟妹妹说过,安全最重要!
江南郡之繁华胜过京都,柳永《望海潮·东南形胜》里写: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诗里:“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描绘出杭州大街小巷柳树如烟,桥梁如画,微风中帘子飘动,住宅错落有致,人口众多。
而“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又写出了江南市场上陈列着各种珍贵的珠宝,家家户户都堆满了绫罗绸缎,人们竞相攀比地奢华,充分的展现了江南地区的商业的繁荣和江南之地百姓生活的富足。
更有《江南春绝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描绘出江南大地的广阔景象,到处莺歌燕舞,绿树红花相互映衬的风景。
江南水乡的村庄、山城的城郭,处处酒旗在风中飘扬,江南的热闹繁华,风景秀丽,自古便是诗人们最爱用诗句描写的地方之一。
靳承盛走在商业繁荣的街道,目之所及,大街小巷店铺林立,小摊小贩街道上比比皆是,各种商品丰富多样。
熙熙攘攘地街道上,行走其中的人们,脸上笑容明媚,充满生机盎然之意。
靳承盛看着看着不由笑起来,虽然他和五哥几年没有回京都、没回家,但是能看到江南郡比之以前更繁华昌荣,更富有人烟生活气息,他想,这样就够了,就值得了。
一行人腿着走,走走看看的,终于走到了郡守府,守卫的护卫看见靳承盛,立刻行礼,“小靳大人。”
在江南郡,百姓们称呼靳承昌是靳大人,靳承盛是小靳大人,用以区分靳承昌靳承盛两兄弟。
靳承盛颔首示意,就进去了,他身边的随侍看他进去,倒没有在跟着进去,而是跟守门的护卫聊了起来,主要就是打听,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过郡守府。
他们家少爷最是担心五少爷,他可要替他们少爷好好打听情况,把潜在的危险替五少爷发现并解决掉。
靳承盛走进郡守府,找了个人问清楚五哥在哪,知道他在书房,不用别人带路,他就自己找去了。
到了书房门口,靳承盛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靳承昌沉稳的声音:“进来。”
靳承盛推开门,看到五哥正坐在书桌前批阅公文。
“五哥。”靳承盛唤道。
靳承昌抬头,看到是他,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说:“六弟,怎么有空过来了?”
“想五哥了,过来看看五哥。”靳承盛嬉皮笑脸道。
靳承昌起身走出来,一巴掌打在他背上,笑骂道:“行了行了,少贫嘴,说正事。”
说起正事,靳承盛面色一肃,将在盐运司衙门里的事,还有审问官员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自家五哥说了出来。
靳承昌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竟有这等事!这些人胆大包天,竟敢在盐运和漕运上做文章。”
靳承昌托着下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小六,咱们得尽快了,行动要加快,不能让他们继续蹦跶,让他们在江南郡胡非做歹,影响到江南郡的平静,影响到欢欢的计划。”
靳承盛点了点头,“五哥说的对,盐运司里的官员我已经让人抓住并关押起来了,至于外面的那些有干系的乡绅富豪,需要郡守府的府卫去拿人,还请五哥出示文书,我让人去拿人。”
“行,我现在就写,此事宜早不宜迟,先把人抓了,再审审,看看后面还有什么人。”
话落,靳承昌又绕回桌案后面,提笔蘸墨,行云流水的写了一则那人文书,看了看,没问题,吹干笔墨后,交到了弟弟手上。
“那五哥你忙着,我去了,”靳承盛拿过抓捕文书就想走,想到什么又回头跟他说,“六哥,记得用膳,别忙起来就忘了,要是让欢欢知道,会让人来盯着你的。”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转身又走了。
留下靳承昌站在桌案后,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想到自家小妹,心情就变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容。
靳承昌重新坐下,拿起笔准备接着批阅公文,嘴里还喃喃自语:“也不知那丫头,在京都有没有闯祸?”
那在京都的月曦欢有没有闯祸呢?
那当然是,有了!
月曦欢在干嘛呢?
她在干坏事啊!
“不是,你让我跟你来,就是看这种事?”
青竹脸红的一批,人也尴尬的一批,他实在没想到,临近中午,月曦欢突然跟他说,请他看好戏,让他跟裘冀礼收个利息。
他想也没想,能看裘冀礼的好戏,他有什么好犹豫的?所以她一说,他就答应了,然后就跟着来了。
可是这死丫头让她看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鬼的好戏?
这就是狗男女伤风败俗的苟且大型现场啊!
简直污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