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等白光渐渐散去，宁筠试着睁开眼睛。
“萧其琛！”
出来的人，真的是他！
宁筠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你没事！”
她刚刚是真的害怕，出来的是另一个人。
第一次，这还是宁筠第一次抱他。
萧其琛在幻境里并不觉得危险，在上一世，他经历过无数更危险的副本。
可这一次的副本不同。
宁筠激动的心情，也感染了他。
第一次，萧其琛心中升起一股成就感。
这样的拥抱，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不等他回味，宁筠就放开了他。
“咳咳，抱歉，我有点太激动了，你没受伤吧。”
宁筠绕着萧其琛绕圈圈，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只是，背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砸了，有个印子。
“你这里怎么了？”宁筠有些担心。
萧其琛却完全没在意，“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而另一边，兰德也醒了过来。
“兰德哥哥！”花花想要扑上去，却被村长拦下了。
现在的兰德太虚弱了，花花这一扑上去，兰德可能真的要死了。
现在，幻境里的两个人都回来了。
宁筠看着那边开心的几个人，悄悄询问萧其琛。
“听说你去了幻境，找到这里的真相了吗？”
她是很好奇，萧其琛和兰德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其琛大概说了一下，“兰德被雕像蛊惑，把这里的牛头人都变成了活死人。”
“啊？”宁筠也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那岂不是说，花花也是死人？
可是，看不出来啊。
两个人还在聊天，兰德醒来安慰了几句花花，便让她扶着自己坐起来。
“两位客人请过来一下，很抱歉，我现在的身体无法站起来。”
兰德还是那副白发苍苍的样子，看起来很虚弱。
宁筠和萧其琛对视一眼，来到了床前。
兰德首先感谢了萧其琛，“谢谢你，彻底毁掉了那尊雕像，拯救了我们所有人。”
萧其琛面色凝重，“不，没有拯救。”
那雕像虽然很邪恶，但也是由于它的力量，才有了这个村子。
如今它被彻底摧毁，整个村子能否继续存在，他也拿不准。
就像现在的兰德，虽然脱离了雕像的控制，可他的身体早就毁了，命不久矣。
这么多年来，兰德一直在跟雕像抗争，大约在一百年前，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可他也没有能力毁掉雕像，因此只能将它放置在村子最外侧，希望能有外力打破这个村子。
在前三十年，兰德还抱着希望。
可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过去了，仍旧没有外人来到这里。
渐渐的，兰德也放弃了。
或许，他们会一直活在这个村子里，直到世界彻底毁灭。
他试过自杀，可每次死亡后，都会重新醒来。
他们被剥夺了死亡的权利，只能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永远地活下去。
牛头人的寿命很短，几十年就会死亡一次。
等他们重新醒来，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但会失去全部记忆，就像一张白纸，重新开始。
这其中，花花和村长是例外。
或许是因为他们跟兰德走的太近了，在第十次死亡后，他们并没有失去记忆，反而会想起之前所有的事情。
这也是因为兰德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雕像对村子的控制力下降。
而村子里的其他村民，跟村长类似，都是不赞同祭祀的牛头人。
只是他们的数量太少了，无法改变首领的决定。
兰德被雕像控制后，潜意识里其实也在抵触这件事。
因此，只复活了这群还有良知的牛头人。
就这样，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年。
直到，宁筠和萧其琛的到来，才彻底打破了雕像。
听兰德讲述完完整的故事，宁筠有些唏嘘。
“那你们是不是...”
他们都是依靠着雕像的力量，才能活到现在。
雕像没了，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兰德点点头，却没有对死亡的害怕。
“死亡对我们来说，是美好的结束，我们已经等的太久了。”
花花也点头，她的声音依旧稚嫩，但语气中却带着释怀。
“瑞瑞、木木还有小哥哥，一直都在等着我们。
因为他们成了祭品，所以无法被复活，花花都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想到那三个孩子，兰德也心怀愧疚。
花花口中的小哥哥，是当初几个孩子里，兰德印象最深刻的。
他比花花他们都要大几岁，也是第一个成为祭品的。
也是因为他的死亡，兰德才发现这个村子的秘密。
可他也没能阻止瑞瑞和木木的死亡。
而花花之所以幸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
整个牛头人聚集地，大部分都是男人，迫切需要女人繁衍后代。
再加上花花年纪最小，可以被洗脑，首领才把她留下来。
否则，她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村长的话最少，可他才是对聚集地的祭祀了解最深的人。
最开始，他也是一个人在乱世漂泊，听说这边有牛头人聚集地，才过来投奔。
后来他知道了首领的野心，却无法脱身了。
而兰德他们的到来，尤其是花花，让他想到了自己那早就死去的女儿，才想办法救下兰德。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因此进入一个更大的陷阱。
“我终于可以去见女儿了。”
眼见这三人全都一心求死，宁筠的心也变得沉甸甸的。
这样的结局，她有些难以接受。
可当事人却觉得很圆满。
眼见他们在副本里能待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宁筠终于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恭喜您完成任务【探寻真相】！”
兰德、花花和村长，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闭上了眼睛。
“他们，是死了吗？”宁筠感觉嗓子眼要被堵住了，堵得难受。
萧其琛点头，随后握住她的手，轻轻握紧，“我们走吧。”
明明完成了任务，可宁筠却开心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太真实了吧。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真的是游戏虚构出来的npc，而不是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