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山在言辞办公室，眉飞色舞把姜鹿搞研究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天才，姜鹿绝对是天才！”
“这个研究成果一出来，她将万众瞩目、成为国宝级的人物！保研、保博甚至进入华科院都是有可能的。”
“我觉得咱们一定要帮姜鹿造势！”
言辞虽然被张重山说得非常心动，但他还是拒绝了。
“科学研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尤其是这种国际公认的难题，姜鹿怎么可能说成功就成功。”
“况且你承担的是国家级课题，理论上是对外保密的。这样大张旗鼓宣传肯定不行。”
“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整这种幺蛾子。”
张重山一时语塞，他没料到言辞居然这么清醒。原本是想发动学校力量宣传一波的，结果直接被言辞明令禁止。
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了。
好在之前他已经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地把这事透露给了其他不少学校的数学院院长，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剩下的就只差一个契机了。
离华夏Imo决赛圈还有23天。
张重山再次来到课题组，问裴静有没有进展。
也许是自己知道自己和姜鹿的关系并不好，所以现在张重山不直接找姜鹿，而是牢牢地把裴静抓在手里。
他的话，裴静不敢不听。
“有！”裴静急忙把之前整理好的内容递给张重山。张重山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细看。
“行了。”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扔，“这个课题已经成熟了，赶快把论文写出来吧。”
“写完咱们就能交差了。”
写论文？
裴静一脸错愕。她搞不懂张重山是打哪儿看出来课题已经成熟的。
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
“院长，这恐怕不行吧。”裴静劝道，“这课题只不过是有了些大概的方向和思路，一点都不成熟。”
“甚至这方向和思路对不对都还没有充分验证。”
“我觉得，目前肯定不具备发论文的条件。”
张重山不满地蹙眉：“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它已经成熟就已经成熟。”
“就咱们这个课题目前所取得的成果，已经遥遥领先其他学校了。”
“所以这论文可以发了。”
裴静还是不太愿意，一篇只有思路、没有结果的论文，发了有什么用？
发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们呢。
说课题组急功近利、拿个连半成品都不算的东西出来？
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让张重山更生气了：“裴静你还年轻，这里面很多道理你不懂。有些东西咱们就是要抢先机的。”
“去组织人写了发出来吧。只给你20天时间，我就要在期刊杂志上看到这篇论文。”
什么？20天？
这也太急了些吧。而且以课题组名义发，张重山甚至都不审核吗？
张重山摇摇头：“不审核。因为不是以课题组的名义发，而是以姜鹿的个人名义。”
“全组的人一起动手，写好之后以姜鹿的名义发。”
这个要求，裴静是真的不能答应了。
虽然姜鹿确实在这个课题中承担了主要任务，但论文是大家一起写的，最后只以姜鹿个人名义发，让其他学生怎么办？
也哼哧哼哧参与了、活儿也干了，最后功劳都是别人的。其他学生会怎么想？
难道就因为姜鹿是沈家大小姐，学校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帮她、甚至不顾其他人的感受吗？
裴静做不出这事儿来。
“院长，恕我直言这样不妥。没有学生会愿意参与这样不公平的论文…”
“学生不参与，难道你也不参与吗？”张重山突然抬高了嗓门，“你最好搞搞清楚，我才是这个课题组的组长。要不要写论文、什么时候写，都是我说了算。”
“退一万步讲，整个数学院都是我说了算的。你难不成还要拒绝我？”
这狠话放出来，裴静立马怂了。
她不过是个才进学校没多久的年轻老师，今后还要仰人鼻息、靠着张重山，她自然不敢违逆。
半晌，裴静终于无奈地吐出两个字。
“我写。”
她亲自操刀，连夜开始着手姜鹿所有的资料，没有找任何学生帮忙。
她不想这些才华横溢的学生被学校这么玩弄。
但姜鹿这一个多月的研究属实有些复杂，裴静整理了几天，才好不容易有了个头绪。
边整理心里头也边佩服。
姜鹿真的是个天才，竟然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一个数学界公认的难题，似乎真的正在被她抽丝剥茧般慢慢清晰。
她并不知道，这里头除了姜鹿本人的思路外，还有姜百川、黄景仪和不少数学泰斗的智慧在里面。
姜鹿毫无保留地都给了金陵大学的课题组。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张重山每天一个电话的催促下，裴静论文的初稿很快就好了。
既然要写姜鹿的名字，那自然也要给姜鹿看一下。
“不用。”
办公室里，张重山边看论文边说道，“你直接给我就行，我会去和姜鹿再商量商量，看是不是需要修改。”
“这几天你辛苦了，但不要有情绪。我们只是想抢一个先机而已。”
裴静默默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张重山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认为这件事不光是为了抢先机这么简单。
否则，不会只肯写姜鹿一个人的名字的。
但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事后其他学生问起来，她也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这个题目从头到尾都是姜鹿的功劳，相信其他组员也是能够理解的。
2天后，这篇文章竟然真的被发了出来。
学术期刊一般都要一月一刊，有的甚至是季刊。所以为了找到刚好发刊的刊物，张重山几乎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资源，好不容易找了个小出版社的小刊物。
对方一听是金陵大学课题组的论文，都有点受宠若惊。又听说是金陵大学数学院院长严格审核把关的，想都不想就接了下来，并以最快速度走完了流程。
一下子省去了很多中间环节，所以论文在2天内就被刊印成册，在市面上发行。
起初，这个不怎么有名的刊物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直到张重山又偷偷摸摸开始造势。
很快，不少营销公众号开始推文，【金陵大学数学系学生取得重大科研成果 或将改变数学发展历史】的小文章铺天盖地。
姜鹿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