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姜百川还没睡醒，就听到了有人在外面敲门。
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从床上起来，挣扎着打开门，才发现是文慧心。
“怎么了？”
“直播你。”
“我要睡觉啊…”
“没关系，你做什么我都不打扰你。”
………
姜百川无语，自顾自进卧室睡觉。
文慧心和两个工作人员就在他家的客厅坐着，不经意间镜头扫到了柜子上沈卿言的照片。
刚巧把直播打开的楚湘玉看到照片，顿时老泪纵横。
这些照片，大多是沈卿言和姜百川在沈家村生活的照片。
他们一起种枇杷树、一起烤鱼，一起因为新买了辆电动车而欢呼。
还有沈卿言大着肚子，手上拎着小衣服、小鞋子的照片。
镜头下的沈卿言笑得无比灿烂，眼睛里全是对生活的满足和对未来的期待。
这种眼神，楚湘玉从未见过。
至少在沈家的时候，沈卿言从未如此。
嫁给这个穷小子，你真的就这么开心、真的就从未后悔过吗？
楚湘玉神情恍惚，一时间竟脱口而出：“老头子，咱们到底该不该恨姜百川呢？”
沈沧海把头凑过来望了一眼，知道楚湘玉肯定又感情用事了。
“我对姜百川只有恨意。”沈沧海说，“如果不是他，我何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楚湘玉刚刚起来的情绪被一句话就压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关掉了直播。
沈意敲门进来，汇报了周羽檬的事。
“警方调查下来，整件事情都是周羽檬自作自受，与任何人都无关。”
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沈随。
沈沧海点点头：“鹿鹿那边呢？网上的流言蜚语对她有没有影响？”
“没有。”沈意回答，“言辞是个有眼力的，连夜就发了通报，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周羽檬所为。”
“还让鹿鹿进了竞赛队。”
“至于姜百川学术造假，现在网上炒得正热，大家也没有把矛盾对准鹿鹿。”
“只是这次有些刻意偏袒鹿鹿，言辞八成会猜测鹿鹿的身份。”
沈沧海点点头，他觉得无妨。
言辞这个人虽然是搞学术出身，但没有半分学者的气息，反而八面玲珑，眼力也是无人能及。
他就算猜到，也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沈沧海给楚湘玉递去一张纸，然后又把直播打开。
他对姜百川的死活毫不关心。
但如果，姜百川能在这场对决中赢下来，想必鹿鹿以后在学校里就会更加顺畅。
另一边，警方连夜审查了周羽檬。
周羽檬虽然在警局，但还是不停叫嚣：“你们凭什么说是我！”
“监控你们也看了，我并没有那样的衣服！”
“嫌疑人还戴着口罩，你们怎么就能认定是我？就凭那个老太婆的说词吗？”
“她都多少岁了，老眼昏花你们不知道吗？”
原本她这么叫一叫，警方似乎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可就在第二天的中午，警方竟然直接把拘留文书拍在了她的面前。
“什么意思？”周羽檬破防，“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拘留我！”
“我告诉你们，我后面可有人，是京曦沈家的二公子沈随！”
“你们这样乱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
周羽檬虽然叫嚣，但警方没有被她唬住。
“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有个关键的证人送来了证物，可以证明你的犯罪事实。你这个案件已经是铁案了。”
关键证人？
是谁？
周羽檬突然有些心虚。
下一秒，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安小蓉笑面如花地走进来。
看到来人，周羽檬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就是我，沈大小姐。”安小蓉讥讽，“哦，不对，不应该叫你大小姐了。”
“毕竟沈董都说了，她压根不认识你。”
“你就是个冒牌货。”
周羽檬终于反应过来，一定是安小蓉把姜鹿衣服的事告诉了警方。
那日，正是周羽檬让安小蓉把姜鹿的衣服带出来给她的。
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也是安小蓉踩了她一脚！
周羽檬表情凶狠，仿佛要把安小蓉生吞活剥一般。
“安小蓉！你怎么敢！”
“你…你别忘了当初见到我时，你有多么卑微！”
“还有！你的把柄还在我手里！”
安小蓉轻轻挑眉、似笑非笑：“是啊，是在你手里，我每天都寝食难安。”
“所以…”安小蓉贴近周羽檬的耳边，轻声道，“只有把你送进去，我才能真正放心。”
“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都别想欺负我。”
周羽檬瞪大眼睛惊讶地发现，她竟然看不透安小蓉那无辜又弱小的眼神。
惨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415宿舍。
宇文蓓一边看着直播，一边“啧啧啧”。
“你一直说你爸是保安，我还真被你骗了！”
“丫的这分明是大神吧！”
确实，网上的介绍有些夸张：
【全球数学天才的噩梦】
【Imo最强大学生】
【曾和迪迦奥特曼一起守护地球】
…………
姜鹿嗔怒：“你一天天的盯着我爸的生活直播看，合适吗？”
“我爸可不是25周岁以下孤苦伶仃的。”
宇文蓓看了看姜鹿，起身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只要够优秀，年龄嘛姐姐我也不会卡得这么死。”
“来，叫妈。”
“你妹！”姜鹿反手抓住宇文蓓，顺势起身搂住她的腰，狠狠在腰上挠痒痒。
宇文蓓怕痒，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求饶：“乖女儿，快住手！吃不消了哈哈哈。”
这时，安小蓉回来了。
姜鹿和宇文蓓立刻停止了打闹。
一个从宇文蓓身上起来，一个从地上起来，两人都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小蓉。”姜鹿开口，“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安小蓉默默地走到自己桌子前放下书本。
“那日，我让你帮我去干洗的衣服后来你拿哪儿去了！”姜鹿神情严肃，“为什么干洗店没有收到？”
安小蓉面色平静，说：“我给周羽檬了。”
她这坦然的样子，倒是让几人很意外。
“果然又是你害姜鹿！”宇文蓓恼了，上前一把抓着安小蓉的衣领。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之前几次是不是也是你！”
安小蓉迎着宇文蓓的目光，看起来并不畏惧。她苦笑道：“之前确实不是我，我都已经解释过了。”
“但这一次我没法解释。你们想打我、想把我踢出宿舍，我都接受。”
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而让宇文蓓没法下手，缓缓松开了她的衣领。
“原因呢？”姜鹿寒着脸问。
安小蓉眼眶竟然红了，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退学通知书。
“周羽檬找到了我妈，说会给我妈一笔钱，条件是让她给我办退学。”
“又或者，让我把姜鹿的衣服偷出来给她。”
“一开始我不愿意，我觉得就算我妈去申请，学校也不会这么草率。结果…”
安小蓉把退学通知书展开，是一张还没盖印的文书。
“周羽檬说，文书已经开出来了，随时可以盖印，让我自己考虑清楚…”
宇文蓓拿过文书，发现是假的。
她凑到姜鹿耳边：“看来，小蓉可能当时太着急了，也没有发现周羽檬给她的是一张假文书。”
姜鹿点点头。
原来说到底还是因为周羽檬！
她竟然伪造文书来要挟安小蓉，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见几人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安小蓉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都是我的错！你们打我吧，打死我吧！”
“我混蛋，我忘恩负义，我对不起鹿鹿…”
她低着头，一边抹眼泪，嘴角却一边浅浅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