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较武、胜负难料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自在宫新任掌教升座大典便如期而至。
仪典完全按照祖制、并不奢华，只是场面异常宏大，到场观礼者，仅以人数论足以媲美当初清闲帝君飞升。
不仅整个修道界有名有姓的宗门都派了代表出席，就连其他三大圣宗也有使者前来观礼。
其中，大势宗、大觉寺都只来了一位，而新晋圣宗月夜刀宗则来了两位。
三大圣宗来的使节人数虽少，可名头之响亮，实力之雄强，足以压倒在场任何一个宗门。
大势宗一代“毒姬”钩吻
大觉寺镇寺五强之首空大
月夜刀宗“三十六将星”前两位
“天魁”心月狐
“天罡”亢金龙
每一个都是实力超凡、翻手云雨的强势人物。
没办法，即便抛开故交不提，本代自在宫也实在是太强了。
当代自在宫绝对堪称史上最强一代，实力之雄强更是冠绝整个修道界，余者莫说挑战天威，甚至就连仰望背影的资格都没有。
清念、星日马、鬼金羊、牛金牛、苍松、风月、风泰、风宁、风狂、凌云，十大真人坐镇宗门。
对，没错。得益于妖族之乱，风宁、风狂一再突破原本天赋，再加上人界天道封禁的解除，终于这兄弟二人成功进阶真人境。
八荒古剑七柄出世，即便不算没有完全认主的干将、莫邪，也有足足五柄之多。
更遑论风战这种位阶、战力远在真人境之上，位列至尊境的最强者。
这还是没将隐居避世的沈逸风和已经嫁为人妇的风致算入其中的情况下。
要知道，在天道封禁解除、天地元气异常充足的当下，至尊境有且只有六位。
也只有“六绝帝君”才有匹配“至尊”二字的实力和资格。
就算那位被誉为当今六绝之下第一人的“夜月刀宗”宗主夜无痕，也依旧不够资格被称为“至尊”，充其量也就是真人境的极致罢了。
最近这些年，夜无痕常年闭关不出，为的就是能够突破桎梏，位列至尊。
先前曾有人期待，自大荒决战之后，已有甲子未聚的“六绝帝君”是否会趁此良机，重新聚首。
可惜最终未能如愿。
仪典当日，当着各大修道宗门的面，自在宫公布了一个重要消息。
人界最强者，六绝帝君之首，天绝沈逸风唯一亲传弟子正式认祖归宗，入自在宫门墙之下，为新任掌教凌云之师弟，排凌字辈次席，取其师逸风之字，道号凌风。
身为天下第一人的唯一亲传弟子，自然引起众人好奇，大家纷纷猜测，这位凌风是何许人也、什么修为、战力几何。
当凌风正式露面，并表明真实身份之后，现场一片哗然。
原来居然是新时代最强者，“双子星”之一“南斗之七杀”的满月。
起先，“南斗七杀”“北斗破军”虽并称“双子星”。可二人始终未曾正面一战，世人对二人孰强孰弱难有定论，只能凭借出手记录彼此参照，猜测二人当在伯仲之间。
但“北斗之破军”凌云，身为杀帝亲传弟子兼自在宫未来掌教，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无人能及，而“南斗之七杀”的满月，却是身份未知、来历成谜。
故而，“破军”始终在“七杀”之上。
未曾想，二人居然同宗同门，背后的师尊更是同列“六绝”，此等情形在去比拼身份、地位、背景毫无意义。
一时间，天下修道界对二人正面一战更为期待。
幸运的是，自在宫放出话来，升座大典七日后，三天殿前广场，二人将会公开切磋比试。
如此一来，参与仪典的各宗各派，在仪典结束之后居然一个都没有离去的，全都厚着脸皮赖着不走，目的就是为了一睹新时代最具代表的两位强者正面对决。
想当然的，如此之多的宗门聚集，各宗各派的后生小辈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彼此互别苗头、争强好胜之事自是每日不断。
对此，高层们自然是视而不见，一群小屁孩能闹出个天去，只要不闹出人命，随着他们折腾吧。
相比整个缥缈峰的鸡飞狗跳，后山禁地所在的飞旋洞较之往昔也热闹了许多。
飞旋洞为自在宫历代掌教或临近飞升者专属修炼地，最近一甲子，这里是风战独居之所。
时间：凌云、秦满公开较武的前一天夜里。
地点：飞旋洞。
飞旋洞作为禁地，外面更有八荒剑阵守护，就算允许随意进出，常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然而，此刻洞内却有数人正围坐石桌，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五个人、四男一女，除了“天绝”沈逸风之外，六绝帝君全员到齐。
外界猜测此番六绝将有可能重聚，没想到一语中的，可惜外人却无缘得见。
风战端着酒坛，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烈酒下肚。
“妹夫，几年不见你境界提高了不少啊，是有什么奇遇了不成？”
“哦？”
狂僧空相微微一愣，从旁道：“现如今，人界还能有被堂堂风帝称为奇遇的存在？”
风刹那、风致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风刹那摇着折扇，抿嘴笑道：“运气使然，运气使然。”
“什么好事？说来给大家听听？”
风致拨弄着桌上的花生，笑盈盈道：“前段时间，我与刹那旅居处来了一位访客，我们相谈甚欢、获益良多。”
“谁啊？”
风刹那神秘兮兮的笑道：“保密。”
蒙力从旁探头探脑道：“和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不得，不能说。”
这次风致居然也摇头晃脑的笑着拒绝。
风战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勉强，而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我说，你俩恩恩爱爱的也几十年了，怎么不生个一儿半女的，也让我尝尝当舅舅是什么感觉啊。”
蒙力酒都送到嘴边了，听到这话眼神一亮，立刻放下酒碗，兴奋道：“对啊，我也是很想做小叔啊。”
“洒家想当干爹。”
空相一边豪饮，一边抽冷子来了这么一句。
面对三人调侃，风致俏脸一红，顿时有些羞涩。
风刹那怀抱酒坛，笑骂道：“疯狗，你一个出家人，跟着掺和什么。方外大师、得道高僧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洒家一个破戒武僧、酒肉和尚，得什么道、高什么僧？洒家是想做人干爹，又没说要做人亲爹，你如此乱讲，是想打一架么？”
“哼哼，怕你？”
风刹那端起酒坛冷笑道：“一坛烈酒解恩仇。”
空相拎起一坛烈酒，与风刹那碰了一下。
“没问题。”
言罢，二人仰头猛灌，坛到酒干。
将空酒坛抛开，风刹那长出一口气，开口道：“你们应该清楚，父母修为越高，后代天赋越强。同样修为越高也越是难有后代，尤其到了咱们这个层次，子嗣更是难求。这是天地平衡之道，非人力所能抗衡。”
风致悠悠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我与刹那也想有个自己的的孩子，可惜没办法。你们看，就算是强如二哥那种层次，和二嫂多年来不也没有个后代么。”
说到这里，洞内一时安静下来。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空相摸着锃亮的光头，咧着大嘴笑道：“洒家一个出家人，和你们在这讨论子嗣，成何体统。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去你大爷的，你个佛门败类。”
风战笑骂道：“最近几十年，就数你最出风头，十一个魔头，你一个人就给宰了六个，可是羡慕死老子了。”
空相嘿嘿一笑，回道：“洒家也不想啊，这不是没办法么。姓沈的归隐田园，这小两口整天游山玩水、恩恩爱爱，你小子现在就是个废物，洒家只好辛苦一些了。你们是不知道，洒家也很累的好么。”
“放屁。”
蒙力一口干掉碗中酒。
“我怎么觉得你宰人宰的很过瘾的样子。手痒就说手痒，这又没外人，你还装上了。”
“这叫什么话，洒家身为出家人，自然是以慈悲为怀，你说的那是打死也不可能承认的。”
喝了几口酒，空相拿起桌上一根鸡腿撕咬起来。
“你把人家血狱盟上下几千人屠杀殆尽，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好意思说我？洒家才杀几个人？”
“这事怪我么？”
蒙力灌了几口酒，郁闷的开口道：“他们成立血狱盟的时候，我可没反对。他们干了几票大的，我也没说什么。你们想争天下，争去。对吧？可谁知道这帮二货怎么想的，居然杀上门来，号称要灭了我大势宗，你们给我评评理，这事它怪我么？”
“拉倒吧。”
风致笑着打趣道：“这事你随便派个人就给办了，别说钩吻妹子了，就是随便去几位杀将也搞定了，你非要亲自动手，还不是手痒想要过瘾？”
“就是，就是。”
风刹那抓起风致的手，肉麻附和道：“娘子说的没错。”
“嘿嘿”蒙力笑道：“这不是顺手嘛，他们要不打上门来，我不也没这机会不是。”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跟着又是一轮推杯换盏。
想杀就杀、想做便做，此为随性。
然，杀之必有理，做之必守道，这是必须紧守，不可逾越的界限。
“大哥，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巅峰？”
面对小妹的询问，风战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方才道：“如今红莲已经不再吸收我的真元开始休眠进阶，所以我才能恢复到大修士顶峰的修为。至于进阶的时间，我也不太确定，大致在十到三十年之间吧。”
空相点了点头，丢开手中鸡骨。
“如此甚好，正好能赶在那个界限之前恢复巅峰，如此咱们的胜算就更高了。”
“唉。”
风战没有回应，只是长叹一声，埋头喝酒。
对手是什么层次，大家心知肚明。这一战众人几乎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退一万步讲，就算打赢了，在座诸位都有可能侥幸活下来，可作为一体两面的沈逸风呢？
与“吼”一战，几乎等同众人需要联手“杀掉”沈逸风。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却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飞旋洞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也有些沉重。
“喂，你们说......”
蒙力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明天那两个小家伙比武，谁胜谁负？”
风致看向风战，笑盈盈的问道：“大哥觉得呢？”
风战端着酒碗，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如果仅指明日一战的话。大概率，会是平手吧。”
“哦？”
风刹那来了兴趣，一展折扇问道：“大舅哥所谓仅指一词，是为何意？”
风战放下酒碗，微微一笑道：“修道时间上，凌云有绝对优势。功法战技方面，完整版的《阴阳无极五行图录》是强于《三天真诀》的存在，可惜阿满他受体质所限无法全功，那么这方面双方算是差距不大。可是，从资质天赋论，凌云远无法与秦满相提并论。先天极致大五行战体，诸天万界都难寻一二。”
说着，风战喝了口酒方才继续道：“眼下，凌云仗着多修了几年道的优势，还能和秦满旗鼓相当。可随着时间推移，阿满的优势将会越来越明显，二者之间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所以，我才会说仅指明日一战的话。”
说罢，风战苦笑一声，仰天长叹道：“老子这辈子是没可能打得过死老二了，没想到徒弟也没机会。惨啊，惨。”
“在人这个范畴里，你还是很厉害的。”
听到空相这句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嘲笑的话，风战先是一愣，跟着反应过来。
“我去你的，什么叫还是很厉害，明明是特别厉害好么？等老子重回巅峰，一定把你的狗头打成猪头。”
此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之后又是展开一轮新的厮杀，坛、碗交错，烈酒如饮水。
就连被风刹那保护的很好的风致也难以幸免，被无情的拖入战团，战况异常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