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有两具未确定身份的尸骨，不过宋长江已经有了眉目。
李文天将十五年来淮安一中退学以及休学的名单整理了出来，将这些人员按照年龄以及出生时间进行筛选，最后得到了两个名字。
十五年前退学的柳重阳以及十四年前休学的庄梦妍。
“柳重阳？”
三人看到名单时不禁一愣，也姓柳，不知道和柳长生有没有关系。
死者的消息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家属，宋长江三人是根本不敢面对这些父母。
不过案件的真相已近在眼前，宋长江相信很快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
宋长江将第一名受害者柳重阳作为了案件的突破点。
王哲以及崔亮前往柳重阳家中调查，而宋长江则是再次来到了玉峰观。
这一次，他的态度已截然不同。
目盲道人站在玉峰观牌楼前，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宋长江的到来。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目盲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我每日在此等候，终是等来了。”
宋长江神色十分平静，“不用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是谁，大概可以猜到你的目的，现在你有一个选择，告诉我真相，与案件无关的事情我也不会插手。”
目盲子神色逐渐变得严肃，他那双空洞的双眼望向宋长江所在的方向，随即笑道:“宋队长果然非寻常人，不过这种做法似乎不太符合你们的条例。”
“将凶手绳之以法才是我的条例。”
目盲子一愣，忽然笑了起来，他继续说道:“宋队长想知道什么事情？”
“淮安一中的十二具尸体与柳长生有关吗？”
宋长江开门见山道。
“宋队长恐怕是误会了，我一个目盲之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肆意攀扯那不是耽误了你们的查案进度？”
宋长江紧盯着他，即便查清楚了他的身份依旧是看不透他。
“既然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份，那你肯定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柳长生和我一样，我是因为抑郁症无法治愈只能寄托希望于神灵，而他同样是身患癌症病入膏肓想要找到长生之法。可笑的是他上山之时已经年过七旬是个半截身子埋入土的老不死。”
此时目盲子的话语中对柳长生充满了仇视，与之前的语气截然不同，但是宋长江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年过七旬还不想死，的确是可怕。”
宋长江深知人可以为了活下去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出声附和道。
“没错，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如果你们没有调查到他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你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十二具尸骨，那肯定就知道他的可怕了。我这双眼，就是被他活生生挖了出来，他还假惺惺地告诉我，这是在渡我入道。”
宋长江心中一凛，难怪如此仇视，柳长生竟是挖去了他的双眼。
可是这似乎与眼前的案子没有什么联系。
“我同情你的遭遇，但只是如此的话恐怕无法制裁他。”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身患癌症命不久矣的他在这里竟是熬了几十年都没死，可是十五年他旧症复发险些丧命，如果不是靠着几十万一针的续命药可能当场就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心中无比畅快，可是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天他就恢复如常。他对所有人宣称是证得大道，得见真武。我不相信这番鬼话，四处调查，最后得知了真相。”
二十年前的确是邪教猖獗盛行，宋长江听着他的讲述仿佛可以看到当时死而复生的柳长生是何等的风光。
“真相到底是什么？”
宋长江十分疑惑，到底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一个即将死亡的老人一夜之间痊愈。
“借命。”
目盲子的回答让宋长江感觉到无比的荒谬，如果可以借命那以前那些皇帝怎么会死？
“到了现在你还在胡说八道！”
宋长江语气不善道。
目盲子脸色一沉，“你知道淮安一中所占的地方以前是什么吗？”
“听说是一座塔。”
“不错，以前是一座塔，那座塔之所以建在那里就是为了长生。我问你，你们有没有查到地下的葫芦洞？”
宋长江眼神闪烁，没想到这道士知道这么多东西却一直没说，让他们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我们不仅找到了葫芦洞，还抓到了野人！”
“野人！”
这次吃惊的是目盲子，不过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悲悯之色，“没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原来被柳长生囚禁在了葫芦洞。整整一十五年，被人遗忘在不见天日的角落。”
为了复仇，他蛰伏在玉峰观中，见证了它的兴盛与覆灭，见证了它的黑暗与伪善，可是到了现在，他又得到了什么。
“他到底是谁？”
宋长江发现目盲道人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不禁开口问道。
“他是十六年前进入玉峰观的小道童，本名张如风，乐观开朗，最尊敬柳长生。可惜啊，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人心险恶，成为了柳长生的试药丹童，最后精神失常疯疯癫癫。”
宋长江将信息记了下来，以目前的证据来看，张如风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淮安一中白骨案的凶手是不是柳长生？”
他已经不想听目盲子东拉西扯，再次问道。
“我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是他，但是柳重阳的死肯定与他有关！他们同月同日，命数相合，当年正是他将命借给了柳长生。”
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宋长江瞬间醒悟，这一切因他一句话串联起来，那些看起来神秘离奇的事情如今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借命必须要同月同日的人才能够完成？”
宋长江开口问道。
目盲子点了点头，“正是，只有同月同日之人才能借命，我后来知道这借命之法后就到处打听了柳长生将死之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了解到原来他的侄子柳重阳在那一天失踪了。失踪不过是说辞，恐怕已经死了，以他命换柳长生的命。”
借命一说宋长江根本不信，但是他终于找到了柳长生的作案动机。
“柳明罡，你也不用说的大义凌然，当年抑郁不过是你的借口，你不满父母将财产分给柳长生，故意接近他，想从他手中得到家产，却没想到失去了双眼，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只是和他一样为了复仇而置如此多的性命于不顾，如果你直接举报他，一切就不会发生，你故意等到今天就是为了撇清自己，好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的一切。你是柳长生的弟弟！”
宋长江直接扯下了目盲道人的虚伪面具，在他看来二人不过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