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一边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在心中暗自祈祷：老天爷保佑啊，但愿那些个同行们也都跟我一样黑心，千万别把实话说出来揭穿我呀！不然今天这笔买卖可就要黄喽……
红尘在集市上询问了一圈后，终于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一直站在原地等待消息的李长生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小红啊，情况如何？其他那些摊位上都是怎么说的呀？”
红尘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对着摊主面无表情的龇牙一笑。
摊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吓了一跳，惊起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暗叫苦，同时做好了随时撒腿就跑的准备。
红尘皱着眉，没好气儿地道：“其他摊主都说他们那里卖的书根本没有这么贵，一本顶多也就值一两银子而已。”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摊主。
这群卖书的都是黑心肝的，还商量好价格了，真把人当冤大头了！
摊主听到这话，心里先是一紧，但看到红尘似乎并没有要立刻发作的意思，便稍稍放下心来，挺直了原本有些弯曲的腰板，强装镇定地说道：“既然其他摊位都这么说了，那好吧，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你们就付三两银子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李长生，两只手已经不自觉地伸了出去，仿佛下一秒就能接到白花花的银子似的。
李长生见到摊主那急切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偷笑一下，眼中划过一丝恶趣。他故意将手缓缓伸进袖子里掏钱袋子。
摊主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李长生的手上，眼神瞬间变得明亮无比，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他满脸期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出身子，双手也不自觉地伸得更长了，就好像已经能感受到李长生袖子里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即将落入自己手中似的。
可是，就在摊主满心欢喜地等待时，情况却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李长生在袖子里摸来摸去，足足折腾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只见他一脸无奈地把手抽了出来，然后摊开双手，冲着摊主耸了耸肩，略带歉意地说道：“哎呀呀，实在是抱歉啊！今天出门走得太急了，我居然把钱袋子给忘在家里啦。唉，这可如何是好呢？小红啊，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上钱呐？”
站在一旁的红尘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衣袖，生怕被李长生发现里面有钱。
同时，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副十分心疼的表情，连连摇头说道：“先生，您听我说呀，其实以我的看法，这几本破书根本不值得买。我瞧它们也就是外表看起来厉害一点罢了，说不定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真正的价值呢。咱们还是别花这个冤枉钱啦！”
这剑法看着还没我厉害，实在不行，我写一本也是可以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李长生听闻此言后，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紧紧皱起眉头说道：“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么几本难得一见的好书啊，如此机缘怎可轻易错过？快快将你的钱袋子交出来！”
这书在天启城可不多见，敢进这书卖的，估计也就这个摊位了，书局都不一定有。
说罢，李长生再次向着红尘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目光坚定无比，毫不掩饰地示意对方赶紧交钱过来。
哼，谁让你这家伙不帮忙一起砍价来着，既然这样，那这笔买书的钱自然就得由你来出啦！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次非得好好让你肉疼一下不可！
红尘见状，却是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钱袋子不肯松手，并随即转过身面向摊主，犹如连珠炮一般开启了“火力全开”模式。
大声嚷嚷道：“老板呐，您这样做生意可不太地道哟！就在刚才，我可是特意跑去书局逛了一圈儿呢，那里跟您这儿一模一样的书，每本居然只要三文钱而已！行吧，既然您不诚心卖，咱不在您这儿买啦，走了！”
“啥玩意儿？三文钱？老板，您这也忒黑心了点吧！”李长生一听这话，立刻调转“火力”方向，矛头直指摊主，跟着附和起来。
周围群众闻言，凑了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摊主此刻已然陷入了沉默之中，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好嘛，感情这二位是在一唱一和、默契配合着想要压低价格呢！
眼见僵持不下，摊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行吧行吧，那你们到底打算出价多少买下这些书呀？”
红尘略作思索之后，迅速给出了答案：“十文！多出来的一文就算是给您的跑腿费啦！”
李长生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双手悠然地背到身后，眼神里透着一丝惊讶和无奈，喃喃自语道：“早就料到小红会还价，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砍得如此之狠！”他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后怕，自己最近没得罪他吧？
摊主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他原本信心满满地开出了两百两银子的高价，本以为对方只会还个一百多两。
然而，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价格却如坐过山车一般急剧下滑，最后居然只剩下区区十文钱！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摊主站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卖了！”
这几本书已经积压在这里整整一年了，如果再不出手，恐怕真就要砸在手里卖不出去喽。摊主挥挥手示意成交。
摊主手脚麻利地将三本略显陈旧的书籍整理好，然后用一根粗糙的麻绳仔细捆扎起来，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李长生面前。
李长生微笑着伸出手去，稳稳地接住了那捆书。
红尘动手探入自己钱袋底部，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把零散的铜钱。
他低着头认真地数了数，从中拣出十枚铜板，递向摊主，道：“老板，这里是十文钱，谢谢您啦！祝您生意兴隆、早日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