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郡主随意找了个借口,将这事遮掩了过去。
她觉得她堂堂郡主被一个闺阁女子如此回怼,顿时觉得憋屈,烦躁地挥了挥手,让 那些人下去:
“好了。”
她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烦躁,和六姑娘说话:
“你不喜欢,就算了。”
“这会儿该是夫君吃药的时候了,没什么事儿,你们就走吧。”
这才几日,就叫的这么亲热,处处为大月王子操心。
看来,长宁郡主成了婚之后,这心就偏了。
六姑娘起身,朝着长宁郡主福了福身子:“是。”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花厅。
四姑娘和三姑奶奶爷给长宁郡主福了福身子,跟着六姑娘离开了。
“三姐姐。”
六姑娘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了甬路的拐角处。
看到四姑娘和三姑奶奶一前一后地出来,忙喊了一声走在最后面的三姑奶奶:
“今日无事,不如,我送两位姐姐回府?”
“不必。”
四姑娘直接拒绝: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也不管六姑娘和三姑奶奶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六姑娘看着四姑娘远走的背影,和三姑奶奶说话:“两位姐姐今日怎么一起来郡主府上了?”
三姑奶奶跟着六姑娘往外走:“是长宁郡主,给你姐夫下了帖子。”
六姑娘:“长宁郡主给外男下帖子,而且还是朝臣。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长宁郡主是想要请姐姐过来。”
三姑奶奶:“不。起码,都督府的人,不会这么想。”
今上最忌讳朝臣和皇室的人,暗中往来。
尤其是这么敏感的时候,长宁郡主这么做,是有意要拖严家下水。
三姑奶奶为了少惹事端,便想着寻了个借口,退了这个邀约。
可夫君觉得,长宁郡主的背后是皇后娘娘。
焉知,这次邀约没有皇后娘娘的意思。
所以,才会让她过来看看。
“三姐夫可能是觉得,长宁郡主请他过来,是有别的意思。亦或者,是想要三姐姐上门,看看郡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六姑娘说道。
三姑奶奶点头:“没错。”
六姑娘:“那三姐姐看出来什么了?”
三姑奶奶凑近了六姑娘,低声说道:“这个宅子里,有不少不属于郡主府的人。”
六姑娘点头,示意三姑奶奶继续往下说。
三姑奶奶:“不说别的,就说那位大月王子。客人上门,他都不出来见客。我都怀疑,那位大月王子不在郡主府。”
六姑娘挑眉,“不是说,他在养伤。怎么这会儿,又说他不在?”
三姑奶奶:“花厅闹这么大动静,四外伺候的人都来看热闹了。可你想想,方才咱们出来时,那些人中,可有大月来的人?”
不是说,怕大月王子在上京城待不惯,所以大月王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大月人。
她可不相信,大月王子对长宁郡主有什么感情,能得到大月王子的信任。
“你这么说,也对。”
六姑娘这才知道,裴二姑娘方才为何会和她说,裴慕璟也怀疑长宁郡主府上的那位大月王子,是真还是假了:
“那四姐姐呢?”
三姑奶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来时,只看到了是姑娘坐着公主府的马车来了郡主府。”
六姑娘了然地点点头。
应是言玉安排四姐姐来郡主府,目的,大约也是为了探寻谢氏府上的那位姑娘到底是谁。
六姑娘送走了三姑奶奶,并没有立刻离开。
马车才走了没多远,躲在暗处的小三子就迎了上来,朝着坐在马车里的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姑娘。”
六姑娘冷声道:“如何?”
小三子低声道:“回姑娘的话,四姑娘去了公主府。”
果然。
六姑娘眸色一冷。
“想办法,跟公主府的人搭上线。”
六姑娘的声音,愈发清冷,
“看看这些人在背后,到底在干什么。”
小三子垂首,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又问道:“茶馆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小三子:“大约说的都是李家的事情。”
六姑娘:“凌沅空那边呢?”
小三子:“听西岳说,最近这些人议论最多的,是关于镇国将军府上,阴大将军。”
扶风阴氏,是所有世家中,唯一一个靠军功,不敢让世家小瞧,人人都要敬重的国公府。
可惜。
扶风阴氏长房一脉,如今就剩下了阴家大姑娘,阴文隽。和体弱多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阴家大公子,阴文昭。
前两年,西南大乱。
阴文隽代夫出征,常年镇守西南。
阴家只剩下一个快要死了的阴文昭,留在上京城。
后来不知何缘故,阴家大公子就找了阴家旁支的三姑娘进府,帮着打理阴家事情。
听说,这位阴家三姑娘,姿势上等,手段了得。和阴家大公子的关系,很不一般。
六姑娘眸色一沉,“说了什么?”
小三子道:“听说,这次阴大将军要在六月初回来。那位阴三姑娘怕自己在镇国公府的地位受威胁,正要对阴大公子下手呢。”
“哼。”
六姑娘冷哼一声,
“不自量力。”
区区蝼蚁,也敢撼树。
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说。”
阴文隽在这个时候回来,肯定不是回来述职这么简单。
小三子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和小三子说完了话,才吩咐着玉竹:“走吧。”
“是。”玉竹应了一声,催促了马夫一声:“走吧。”
马夫的鞭子,高高扬起,打在了马身上。
马儿吃痛,飞快地朝着谢家跑着。
在众人离开之后,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大月王子,一脸不高兴的走了出来:“她就是谢六?”
长宁郡主面色一紧,生怕她回答慢了,让他不高兴:“对。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那个女人来见你。”
“你们大周的女人,说话不都是文绉绉的吗。”
大月王子脸色一沉,
“怎么还能称呼她,那个女人呢?”
“你应该叫格桑公主。”
长宁郡主从善如流地说了句:“格桑公主。”
“对,就该这么叫。”
似乎是长宁郡主的乖顺,取悦了他。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明媚的笑意。
他上前抓住了长宁郡主的手,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都是那个谢六,不知好歹,让你丢了脸面,当真是不知所谓!”
长宁郡主眼眶发红:“她就是仗着她家长辈是太妃娘娘,就可以这样欺负我!”长宁郡主顿时觉得心里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