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外，程子秋眉头一皱。
这赵奎接了个电话就跟魂儿被勾走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莫非是出什么事儿了？
程子秋眯了眯眼，刚想追问什么。
赵奎突然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嗖”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晴不定。
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瞪着屏幕里的弹幕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行了，今天到此为止，直播到这儿结束！那些来喷的，收好你们的破键盘，小心电线缠脖子！”
那些喷子显然不肯双手投降。
【就这？怂成狗就敢开直播？】
【怎么，刚喊完跳就怂得报警了？】
【哈哈哈，封店警告预定，坐等社会性死亡！】
赵奎咬着牙啐了一口，大骂道：
“你们脑袋里装的是泥巴还是土？还是直接盗了坟往里填的？跟我赵奎斗，回去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吧！”
说完也不顾直播间还能继续吸金，直接转身离开。
直播间里，满屏的问号飘过，夹杂着几句幸灾乐祸的嘲讽。
【啥玩意儿？这就跑了？】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我裂开了，真·小黑子被主播反向嘲讽，这波操作我干瞪眼。】
【赵大师，别走啊！我还等着看你跳大神呢！】
【不会真被我们骂到报警了吧？笑死！】
几个老粉努力刷弹幕想要问清楚情况。
但奈何弹幕飘得太快，根本无人理会。
更多的新晋看客纯粹就为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直接注册小号进来加倍喷。
直播间外，程子秋眉头紧锁。
赵奎这通电话和之后的举动，透着一股子古怪。
陈初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子秋，他这样急火火地跑出去，到底怎么了？”
她秀气的眉毛轻轻蹙着，显然也察觉出了异样。
程子秋默不作答，直接几步追上了准备离开的赵奎。
“哎，你这是干嘛去？真出事了？”
赵奎听见声音，停下脚步，转过头，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
他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绕。
“店被条子抄了。”
“啊？”
程子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抄了？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儿！估计是那批东西被人举报了，反正这些龟孙子查起来可真没个完！”
赵奎语速飞快，脸上的冷静再也挂不住，骂骂咧咧的。
“妈的，老子的店连棺材都没了，让我怎么开张？我先去了，后头再细说。”
话音未落，赵奎已经撒腿跑了。
留下程子秋站在原地，微微发怔。
他目送赵奎远去的背影，眉心依然紧蹙。
这小子平常再怎么不靠谱，可今天着急成这样，倒像真的撞上大麻烦了。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小六的声音在后面冒了出来。
“老程，刚才那四眼儿说啥来着？我耳朵是不是听岔了？他说警察给他抄家了？”
程子秋转过头，看向满脸都写着震惊的小六。
刚要回答，就听陈初然冷冷地补了一句。
“不，是店——他说的是店被抄了。”
小六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店？还能被条子抄店？他干啥了，犯法了啊？藏毒了？还是贩枪了？这也太社会性死亡了吧……”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有点发颤。
毕竟赵奎平日里标榜的可是“行得正坐得直”的模样。
陈初然则没小六这么聒噪。
她抱着双臂，眉心依然紧锁，轻声自语了一句。
“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了吧？”
程子秋没吭声，只是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倒是小六一拍大腿。
“哎呀，我草，不会真是他上次忽悠过来的那玩意儿吧？我记得那时候他还嬉皮笑脸地说不会有人查的呢！这下好了，招人惦记上了吧！”
程子秋嘴角往下一拉，低声嘀咕。
“这混球，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现在好了，真‘踩雷’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小六最先耐不住寂静，清清嗓子道：
“那咱们现在咋搞？是跟过去瞅瞅热闹呢，还是当没事儿发生继续干咱们的？”
他话音刚落，陈初然转头瞪了他一眼。
“瞅热闹？你以为是街头斗殴吗，谁都能随便围观？就冲那条子的架势，围得水泄不通，恐怕我们过去也就能顺利地进个局子。”
小六摸摸鼻子，不太自在地嘀咕。
“那不然你说咋办？看赵奎这么着急，一准儿是大事儿啊。”
正说着，程子秋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别争了，先看看直播间那些黑子的地址查到没。”
程子秋揉了揉眉心。
赵奎这档子事的确棘手，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陈初然点头，走到电脑前，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小六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凑过去，嘴里还念叨着。
“然姐，你这速度，不去当黑客可惜了啊……”
陈初然头也不抬，冷冷地回了一句。
“再废话，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小六立马闭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退到程子秋旁边。
程子秋则一直盯着屏幕，眉头紧锁。
几分钟后，陈初然震惊地发出一声低呼。
“怎么回事？那些黑子的地址……全、全不见了！”
程子秋瞬间抬头，三两步跨到电脑桌前，低头盯着屏幕。
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怎么做到的？”
“刚才不是还定了位吗？这才几分钟？”
“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头一回见到这么干净利落的手法。”
陈初然的手指还悬在键盘上，有些不甘心地敲了一下回车键。
“系统没有任何迹象，像是直接被人从底层掏空了。”
小六凑过来，听得一知半解，急得直搓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然姐，黑子地址能消失？他们会隐身啊？”
“这叫技术。”
陈初然皱着眉，头也不回。
“而且是顶级技术！”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小六更不理解了。
“咱们不过就是查了点东西，这至于吗？用这种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