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双手叉腰，那架势如同要撑开一片天地，豹头环眼瞪得铜铃般大，声若雷霆：“你个小混账，给老子说，齐王打人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程咬金裹挟着浓烈的气恼，唾沫星子飞溅而出。程处亮兄弟身形微微瑟缩，嗫嚅着回道：“爹，我和处亮一起陪齐王下去的。”
“呸，怂蛋，你怎么没先动手，锤死那挑事的！”程咬金向前大跨一步，手指用力戳向程处亮的胸口，戳得程处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程处亮忙稳住身形，急声辩解：“我和处亮，秦怀道都动手了啊，没丢人。” 话语里透着急切，涨红了脸。
“锤下人算什么本事，那鲁王你们怎么没动手？”程咬金依旧不依不饶，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这，齐王出手太快，我们没来的及啊，再说那是鲁王，我们哪敢打！”程处亮声音透着委屈与无奈，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笨死你算了，有齐王在你怕个屁！”程咬金双手抱胸，气得吹胡子瞪眼。
李承乾和薛仁贵蹲在后面瞧热闹：“这程将军家训子，该说不说确实有一套。”
恰在此时，王夜步履从容，从后面缓缓走来，看见他的承乾等人纷纷打招呼，王夜点头后，携着几分悠然：“这是干什么呢？”
“齐王来了，我这教教这小子知晓些人情世故！”程咬金转身，脸上瞬间堆满笑容。
“齐王近日安好？”秦琼也赶忙上前，抱拳问候。
“二位国公无需客气，我们那边树下说话！”王夜指着远处的一棵大柳树说道。
“好！”二人齐声应道，跟随王夜脚步，迈向那柳树之下。
待众人坐定，王夜看向秦琼：“冀国公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不瞒殿下，秦某感觉好多了！还要谢过齐王赐药。”秦琼欠身致谢，脸上满是感激。
“别老这么客气，来长安之前，我就和老程拜了把子。”王夜笑着摆手。
“是啊二哥，齐王就是咱兄弟。”程咬金附和着，满脸笑意。
“如此甚好，不过却是秦某高攀了。”秦琼微微低头，谦逊说道。
“从我皇叔那算，我应该小一辈，是吧程叔！”王夜打趣道，眼中闪烁着诙谐光芒，试图用这玩笑之语，化解些许拘谨氛围。
“你可别，各论各的，进长安城之前确实和齐王拜了把子，兄弟是我先认的！”程咬金连忙反驳，神色认真，生怕王夜 “降了辈分”。
“知节这话不错，况且我俩的儿子都在你门下学艺。”秦琼点头赞同，目光中满是期许。
“哈哈哈，我们就不讨论这个了。”
“就是，辈分罢了！我跟你说二哥，齐王那有烈酒，喝了以后，什么辈分都没了！”程咬金眼中放光，回想起往昔饮酒趣事，豪情满怀。
“你护送齐王进长安还喝酒，也不怕误事！还好意思显摆！”秦琼佯装嗔怒，瞪了程咬金一眼。
“谁让齐王那酒够劲！”程咬金嘿嘿一笑。
“过些日子皇庄新酒就酿出来了，到时候送你们一些就是！”王夜大方承诺。
“这感情好！那我和二哥可期待着了！”程咬金兴奋得一拍大腿，声音高亢。
“说说你们两位的田地吧，我原本打算在你们的庄子上种植种粮，好管理。”夜话锋一转，神色一正：“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们哪里在帮我种植些油料作物。”
“您给的那些作物都太逆天，我们也不懂，一切都听你的，这可是让我们俸禄翻了好多倍。”
“油料作物能制成很好的植物油，产量比蓖麻油高出几倍！”
“只是我俩这么占便宜不太好，要不到时候我们再给你送些钱来。”
“老程你说这话，可没拿我当兄弟啊，那红薯产量更高，我还不是免费送给了全天下的百姓。”王夜佯装恼怒。
“得，是俺说错话了，齐王胸襟广阔，俺老程佩服。”程咬金连忙认错，抱拳行礼。
“不错，齐王乃当世大才，怀道能学的齐王本事一二，秦某现在死都瞑目了。”秦琼感慨万千，目光悠远。
“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是不相信齐王的本事啊，你这小病还不是手到擒来。”程咬金打趣道，拍了拍秦琼的肩膀安慰。
“少给我戴高帽，不过孙神医已在皇庄安定下来，冀国公可以让孙神医调理一番。”
秦琼的病还是交给孙神医那种专业的来，他这半吊子就算了。
“嗯，改日一定携带重礼拜访！”秦琼神色认真，心中盘算着备下厚礼，以示诚意。
“孙神医不好钱财，在皇庄也不缺什么，不用备太多礼！”王夜目光真诚。
程咬金见他面露难色，哪能不知道他这二哥想的什么：“二哥，你还是听齐王的吧，他比你了解孙神医！”
“秦某知道了！”秦琼点头应下，对王夜安排充满感激。
“二位和李靖有交情吗？”王夜目光扫视二人。
“李靖将军最是避嫌，兄弟是要？”程咬金敏锐问道，眼中透着疑惑。
“没什么，想有时间拜访他一番！”王夜淡淡一笑，神色平静。
“这我可以和你同去，这面子他得给。”程咬金拍着胸脯保证，自信满满。
“这倒不用。”王夜摆手拒绝，没交情就算了，神色一正：“有件事我想让二位帮我参谋参谋！”
“兄弟请讲！”
“常何认识吧。”
“当然认识！”
“我从他那要了个人才，算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可他没有封地，只有自己做不了主的职田。”
马周是贞观五年被李二陛下发现的，赏赐了常何三百匹锦帛。
贞观六年又赏赐了一百，还加封了官职，最主要的是赐了开国伯，食邑五百户。
这是真的凭马周一步登天了。这可是带五百户食邑的开国伯。
没了马周、李二陛下还能给他这爵位？
所以王夜这截胡，人情欠的确实不小。
“常何那小子还能笼络到齐王看上的人才，还真是让程某刮目相看！”程咬金打趣道。
“我也不瞒你们，那人有宰辅之资，这人情我欠大了。”王夜郑重其事，透着对马周之才的高度认可。
“这人厉害啊，你这是截胡陛下的？”程咬金瞪大双眼，神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