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约一个月前，陆奢站在超市门口，他穿着一件浅棕色的卫衣，清清冷冷的，很有距离感。
今天陆奢穿着一款白色羽绒服，脸蛋瓷白，五官精致，不如上次那样冷然，脸上带着几分薄怒，表情生动。
直到看到他时才愣住，仿佛认错了人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陆奢的目光并没有在孙况身上逗留，他很快看到沈重衣着单薄，
“你外套呢？”
他眉头蹙起，就像冰山最顶峰的霜雪，漂亮而带着几分冷意。
沈重耸耸肩，“丢了。”
他不太喜欢别人盯着陆奢看，便上前一步挡住孙况的视线，“孙总，我们先回去了。”
孙况回过神，面上露出温润的笑容，“上次陆奢帮我妹妹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感激他，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
陆奢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只当是孙况客气客气，便随口应了。
孙况温和一笑，“好，那就说定了。”
沈重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悦，孙况身份背景复杂，人又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他不希望陆奢跟孙况过多接触。
“走了。”
沈重抓住陆奢的手腕几乎是强硬地将他推进车里，随后自己也跟着上去。
“孙总，今晚谢谢你的招待。”
客气几句后，沈重敲了敲司机的座椅，报出陆奢单身公寓的地址。
孙况望着出租车扬长而去，目光良久才收回，他到此时此刻才算反应过来为什么这阵子对玩提不起兴趣。
见过最美的颜色，庸脂俗粉就很难入眼了。
不过今晚孙况却莫名多了几分兴致。
回到包厢后，孙况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终于找到那个男孩。
“过来。”
孙况让男孩坐到自己身边，他掐住男孩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没什么感情的目光在男孩面上巡逻，看得男孩心头阵阵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
“甜……甜心。”
孙况失笑，“甜心？”
之前他没注意到这男孩的眼睛看上去竟跟陆奢有三分相似，孙况心中忽然就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沈重不会心仪陆奢吧？
随即又摇摇头，应该是他想多了。
沈重跟陆奢的关系他查过，两人小时候被抱错，如今陆奢从富家公子变成平头百姓，他心中一定怨恨沈重。
两人表面上的和谐肯定是假象。
在孙况看来，人心是复杂了，任何关系都逃不过利益纠葛。
孙况的手指轻轻划过男孩的眼皮子，“我记得你们这边有面具的，戴上吧。”
他并不想看到这张脸。
男孩乖乖戴上面具，那张脸上只能看到眼睛和嘴唇。
“告诉我，刚才沈重是怎么弄的？”
男孩心头一惊，目光有几分躲闪，“他……压着我……”
孙况靠坐在沙发上，让男孩找个人压着表演给他看，在孙况的注视下，男孩越来越紧张，动作僵硬，手指发抖。
孙况眯了眯瞳孔，察觉不对劲，“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男孩‘噗通’一下跪到孙况脚边，不敢有任何隐瞒，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沈重让他做的事。
孙况满意地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夸赞道，“真乖。”
男孩听到表扬后连忙殷勤地去解孙况的皮带，孙况却按住他的肩膀，“把嘴巴洗干净了再来。”
“是。”
孙况独自陷入沉思，沈重为什么那么做？
难道他看出自己在测试他？
如果是的话，他不应该拿出最好的表现吗？
其实沈重如此做的目的很好理解，为了拒绝孙小舒，否则他没必要当着孙况的面把人带进小房间里。
孙况不能理解的是，小舒那么好的姑娘，家世显赫，又对沈重情有独钟，沈重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么好的姻缘多少人羡慕不来。
他倒好，弃如敝履。
虽然弄清了沈重并不喜欢玩男人，但孙况还是有种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的感觉。
沈重……
无论他能力如何，才华如何，小舒又如何钟情他，孙况都不会再允许他跟小舒接触。
他孙家的女儿不愁嫁。
男孩很快刷完牙出来，孙况还是嫌弃，又逼着他灌了半瓶酒才允许他为自己服务。
“抬头。”
“看着我。”
男孩慢慢仰起脸，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媚态和讨好，孙况眉头皱起，
“别笑。”
虽然长着相似的眼睛，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孙况想到陆奢笑起来的样子，心头躁动。
终于发泄出来。
孙况一脚踹开男孩，毫无留恋。
上了车的陆奢再一次追问沈重的外套哪里去了，沈重暗中握住陆奢的手，脸上带着三分笑，他太高兴见到陆奢了。
“不小心弄脏，我就把它丢了。”
“到你那边找件衣服穿。”
沈重的手很凉，陆奢替他捂着，“你今天不回陆家了？”
“不想回去。”
那个冷冰冰的大房子他一秒都不想待。
有陆奢的地方才是家。
想到家，沈重情不自禁地将陆奢揉进怀里，陆奢吓了一跳，他连忙推开沈重，
“你是不是冷？我把衣服给你穿。”
边说着边要脱羽绒服。
车上开着空调，但沈重在外面待的时候长，很难一下子暖和。
沈重笑着替他穿回去，“我不冷，还是你穿着吧，别回头生病了考不好赖我。”
陆奢，“……”
小人之心。
他就没往那方面想。
沈重突然问司机，“师傅，有音乐吗？”
司机热情地说，“有有有，你想听什么？”
“随便。”
“好咧。”
司机打开车载音乐，“现在很多客人不喜欢听音乐，嫌吵，我就觉得挺热闹的，还是年轻人好，性格活泼。”
沈重没打算跟司机交流，他随口应了两声。
司机却来了聊天的兴致，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没办法，只能好脾气的陆奢来回答。
沈重凑近陆奢耳边，“想替我取暖也不是没法子，你让我把手放你衣服里。”
陆奢无言地白了他一眼。
沈重厚着脸皮，“不到最里面。”
“隔一层，好不好？”
陆奢瞪他。
沈重继续厚颜无耻，“如果是你冷，我肯定愿意为你这么做。”
暗戳戳谴责陆奢。
沈重的手是挺冷的，陆奢见司机全神贯注地开车，并没有注意后排的情况，便抓起沈重的手悄悄放在他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