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卷过长街。不知不觉间，梅花已悄然开放。
下午，陈游穿着厚实的大衣，站在东湖区城郊的一块荒地边，拿着手机，正在确定位置。
前段时间到西塘区逛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没有决定买那边的待拆迁房。需要等的时间略长，房价也偏高。而且还没有多少房源。
思来想去，目标换成了东湖区。
这一带的记忆比模糊，只记得大概是什么情况。需要到现场来逛几圈。
现在站这里目前算是城乡结合的地方。不过今后可不是这样，有好几个大楼盘，平沙银行总部也会搬过来。大型集贸市场，餐饮娱乐，什么都不缺。是一个很成熟的居住片区。
转了一大圈，却发现在售的自建房并不多。加起来只有十来套，不符合这次的投资目标。
小路尽头的一排厂房，倒是可以先看看。
陈游紧了紧大衣，大步走过去。工厂大门紧闭，看情形已经停业，连个守门的大爷都没有。透过铁门的缝隙，朝里面瞟了几眼。
一片杂乱，看起来像是仓库的门前停了辆破得不像话的面包车，到处都是成堆的垃圾，比收废品的地方好不到哪去。
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更没有什么联系电话。
只有围墙边上，喷着黑色的字：收废旧物品，左拐前行三十米。
这特么...隔壁真的是废品站。
找不到工厂的联系人，陈游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苏柯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好半天，对方才接。
“游哥，什么事？”
苏柯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不过电话里很嘈杂，跟在菜市场差不多。
陈游也没跟她客气，笑道：“我在东湖区看地，不过这里有排闲置厂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连个联系人的名字都没有。”
“呵呵，找我就对了。”苏柯回应道，“给我个定位，最多半个小时。”
接近黄昏的时候，陈游在停车的地方等到了苏柯。
穿着短款棉衣加牛仔裤的干练小姑娘一下车，就笑着跟他不停招手。
“游哥，这么荒的地方，你是怎么转到这儿来的？”苏柯揣好钥匙，快步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
陈游莞尔道：“要是它现在已经很繁华了，不就没有我的事了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苏柯没有多想。他知道陈游是搞投资类的生意人，至于具体内容，这属于比较隐私的东西，不方便过问太多。
“就在前面小路尽头那儿，可能你都没有去过。”陈游朝着远处指了指。
苏柯顺着他指的方向点了点头：“喔，前面那里好像没有住户。我都没有去过。不过没事，去看看，确定了地址拍个照。明天就可以问到详细情况。”
十多分钟后，苏柯在厂房门口，拿着手机拍了照。又绕到旁边围墙那儿找具体的门牌号。
冬季天黑得早，两人在这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差不多了吧？”陈游见她收起了手机，笑道，“这么冷的天，走，去吃羊肉汤。”
“好啊。”苏柯朝手上呵了口气，余光瞟着从小路上刚过去的一辆机动三轮，皱起了眉头。
陈游见她望着路上发愣，小声问道：“怎么了？”
“那辆三轮...不太对。”苏柯沉吟道，“就算上面用油布盖着，也看得出来拉的全是电瓶车。”
“嗯？然后呢？”
苏柯转过头，望着陈游：“这里偏得吓人，拉这么多电瓶车来做什么？”
“旁边不是有个收废旧物品的吗？”陈游笑道，“说不定...呃，好像是不对。谁特么没事会把电瓶车成堆的朝收废品这里拉。”
“这里，说不定藏了一个窝点。”苏柯探出头，朝前面望了一眼，“不行，我得去看看。”
陈游一把拽住她：“天都黑了，你是女人。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这样冒冒失的过去，不是等于去送吗？”
“我没那么差劲。”苏柯摇了摇头，“普通男人，一，两个还是可以对付。”
“说什么屁话！明天白天再来。”陈游吐槽道，“黑灯瞎火，像我这种个子的，把你从后面一抱，你跑都跑不掉。更不要说还有其他人在的情况。”
苏柯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情略显尴尬，小声回应道：“现在不去的话，东西一转移，就没有证据抓他们了。”
“你不当女警真是浪费人才！”陈游摸出电话，开了静音，沉声道，“我去看看，你就待这儿。”
苏柯帮了他两次，全是一召唤，二话不说。直接半小时就到场，这么难得的朋友，不帮一把，实在说不过去。
“不行。你又没学过，我跟在你后面。”
“我学过打人就行。”
两人一前一后，摸着黑朝着小路前方走去。
收废品的地方写的是三十米，其实至少超过了五十米。路边半人多高的草丛中，陈游蹲下身子，打量着前面不远处的破烂自建房。
苏柯就在他身边，摸出了口罩戴上。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前面。
“这么破的房子。围墙却修得又高又规整。”陈游疑惑道，“这里看不出个什么名堂，绕到房子后面去看看。”
“游哥，这是我俩第二次暗中侦察了。”苏柯紧跟在他身后，好像并不怎么紧张，还能笑着聊天，“上次王大胆闹了个乌龙，这回希望我没有猜错。”
“嘘~”陈游突然停住脚步，侧着耳朵仔细听了会儿，“院子里不止一个人。至少两个或者以上。”
苏柯集中注意力，点了点头，跟着他躬身溜到了墙边。
“外面看不到任何情况。”陈游摇了摇头，抬眼望了望围墙，“要翻进去才行。你就躲在草丛这儿等我。”
“游哥，围墙二米多高而已，我可以。”
陈游深吸了口气，无语道：“那等我翻进去，给你信号。”
红砖墙上并没有碎玻璃渣，以陈游现在的身体素质，相当轻松就攀上了墙头。放眼朝院子里看了一下，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好像并没有人在。
那刚才骑三轮车的人把电瓶车拉去哪儿了？
悄悄下到院里，轻轻敲了敲围墙。苏柯没吹牛，她是真的可以爬上来，只是动作没有陈游快，而且只能慢慢滑下来。
两人相互看了眼，都觉得有点奇怪。
突然，黑暗中，好像有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几个男人的嘻笑声传来。
现在翻墙出去肯定来不及，也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不能打草惊蛇。
陈游脑中飞速思考了两秒，指了指屋子旁边搭建的像堆放杂物的地方，急促道：“去那儿先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