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临这才意识到，实际上两人并没有确定恋爱关系，虽然楚立泓曾经表白过，但当时她并没有回应——她当时不相信他真的喜欢自己。
后面，稀里糊涂就牵了手，接了吻。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非要总结的话，向晚临觉得，大概是美色惑人，自己没抵挡住……
向晚临叹气：“截至目前，我和他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你说，我是失恋，还是没谈？”
想到这一层，向晚临也不怪自己。
敌人长成这样，她缴械投降，也是情理之中。
她又叹了口气。
经纪人机械地转着自己的头，一边转一边想哪里出了问题：“所以，都是节目效果？”
向晚临也想知道，便随口答了一句：“谁知道呢……”
谁知道敌人怎么想？
经纪人忍不住了，立即搓着她的脸问道：“那你们怎么相处的？到哪一步了？”
向晚临觉得经纪人的问法，透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什么什么……怎么相处的……什么到哪一步了……”
经纪人满眼精光：“我看到狗仔偷拍你们一同进酒店了，真的假的？”
向晚临颇为嫌弃地说：“进了，开了同一间房，睡了同一张床，中间隔了一米。”
“就是没有到最后一步的意思？”
“……哎呀……你也太八卦了……”
“怕你吃亏！你个没心没肺的！”
“亲过，算吃亏吗？”
“谁主动的？”
“……”
“你主动的？”
“他也主动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你被始乱终弃了！”
之后，向晚临就听到经纪人一直在说“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幸好你守住了底线，没让他得寸进尺……”之类的话。
向晚临很失落。
果真，不止是她自己觉得被始乱终弃了。
经纪人也这么觉得。
看来，她真的是没谈就失恋了。
“哎呀……我搞事业去了。恋爱，不好搞……等我去找个教程学习学习……”
向晚临颓废了一会儿，在经纪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去了练歌房。
她独自练习了明天要演唱的曲目，又去了练舞室。
明天要演唱的三首歌都是她自己的作品，但舞蹈重新编排过，表演的重点除了唱得好，还要与舞团配合默契。
之前已经一起练习过几次了，彼此都很熟悉，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再练习几遍，就可以去参加晚上的彩排了。
当红的艺人工作都非常忙碌，向晚临之前投入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做慈善，对于公司来说是一种损失。
因此，她回来之后，公司为她安排了许多通告。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连轴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彩排进行得非常顺利，第二天的表演向晚临状态也很好。
三首风格各异的歌曲，她都演唱得非常出色，完全没有受到心情的影响。
现场观众的掌声不断，向晚临看着特意来为她加油的歌迷们，昨天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
还有这么多爱我的人呢。
向晚临为了避免媒体围堵，演唱结束后直接回到了保姆车。
经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担心你因为失恋影响状态呢！不错！状态很好！值得表扬！”
向晚临突然看着经纪人问：“你谈过几段恋爱？”
“三……四……五……六段吧……不记得了……”
“那我想向你请教个问题。”
“你说。”
“恋爱，有没有什么硬性指标？”
“啥？啥硬性指标？”
“比如说啊，我要拿到学位证书，要学几门课，每门课分别要拿到多少学分，是有硬性指标的。再比如，我要考驾照，多少分拿证，也是有硬性要求的。恋爱呢？有没有这种指标？”
经纪人被问懵了：“你等我想想……”
向晚临就一直等着她。
经纪人斟酌着说道：“也……也有吧……恋爱合格，会有个结婚证？”
向晚临感觉哪里不太对，又觉得很有道理。
总之，很矛盾。
“你有什么想法？打算明天闪婚？！那我通知公关部，连夜加班准备公关方案？”
向晚临无奈耸肩：“没谈。没失恋。以后别提。”
向晚临不想听这些话，干脆给了经纪人三个词。
“那再有记者问，我能说吗？”
向晚临不再说话，经纪人也知趣闭嘴。
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是人精。
向晚临的背景，退圈是迟早的事，这一点，经纪人一早就知道。
所以，很多时候，她也不自作主张帮向晚临拿主意。
蔓河这边，因为地震，什极研究所对面的青陆植物园受到了影响，正在修复受损的围墙。
这导致秦非而有点紧张，害怕地底下的秘密曝光。
最近，他几乎每天都会去地下二层。
这天，他也是在午休时间，绕过众人，悄悄去了地下二层，又绕过停车场弯弯绕绕的通道，来到了杂物间的最里面那面墙前。
这面墙上，有一个开关。
可按开关是没用的，得旋转开表面的壳子，才会露出里面的dNA锁。
他伸拇指到针上扎了一下，又过了五分钟，墙从一侧退开了。
他走进去，墙又恢复到原位。
走过一条走廊，他来到了一片实验区。
他径直走向1号实验室，仔细看了门前的仪器没问题，这才又把刚才扎过的拇指伸到实验室门上的dNA锁上。
又过了五分钟，门开了。
实验室里有一个两米多长的实验舱，舱内装满了液体，液体中漂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粉色肉团。
秦非而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出了门。
秦非而锁上1号实验室的门后，又依次检查了2号到6号实验室，然后才返回停车场，回到位于三楼的实验室。
片刻之后，又有一个全身包裹严密的人进入了那片实验区。
他手里拿着一管血液，在dNA锁上滴了一滴。
五分钟后，1号实验室的门打开了。
那人录了一段视频后，又对着实验舱的内部拍摄了很多照片，最后才离开。
在夕州这边，楚立泓还在殡仪馆，就接到了温啸凌的电话。
“不管你有什么事，今天下午的董事会，你必须到！不然就别干了！”
楚立泓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感到一阵无奈和悲伤。
他没法和温啸凌说母亲去世的事。
因为，在他的调查里，温啸凌中学时就没了父母，他也一路坚强地走了过来……
同时，他也没法撂挑子不干。
宙变里，有很多从公司成立之初就跟随他一起打拼的员工。如今，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成家，上有老下有小，他们是家中的顶梁柱，不能倒下。
因此，他也不能轻易倒下。
他只能请司仪尽快完成告别仪式，以便他能够赶回公司参加会议。
下午的会议，讨论的是关于瞬息超磁项目的案子。
他确实必须亲自出席这个会议。
“这份资料是关于瞬息超磁项目的详细信息，这是他们的需求。之前他们联系过我，我们已经就项目的前期架构和后期的完善进行了初步讨论。”
每位董事的面前都摆放着三份资料，楚立泓逐一进行了介绍。
“大家可以先看看，看完之后，请发表各自的看法。”
大约过了十分钟，众人都看完了资料。
然而，大家的反应却各有不同。
“楚总，这个项目的开发周期实在太长了，我认为目前公司的状况并不适合承接这种耗时长的项目。”
“我同意。而且，这个项目的前期架构要求非常高，公司的大部分架构师目前都在忙于开灵树的后期研发，不可能从中抽调人手。”
“还有一点，你之前提出的‘宙之芯’芯片研发项目也还在进行中。由于公司目前同时进行人工智能和芯片两个自主项目的研发，经费支出一直居高不下。如果新项目需要分期支付款项，可能会引发后期资金短缺的问题。”
“财务部也核算过了，按照上个月的收支比例，我们的资金最多只能维持十个月。如果十个月内，两个自主项目都无法实现盈利，公司可能会面临流动资金不足，甚至影响正常运转的困境。”
楚立泓其实也清楚这些情况，但他肩负着为公司谋求利益的职责，于是开口问道：“我同意几位的说法。各位还有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见吗？”
“楚总，自从宙变成立以来，你一直尽职尽责，对公司的运营状况了如指掌。大家所提到的问题，我想你肯定已经有所了解和考虑了。但你仍然把这个提案提交给了我们，我想先听听你的个人想法。”
“楚总，关于购买开灵树的提议，你为公司节省了大量研发资金。最初我们以为这个系统可能并不太完善，但我们的团队成员对这个系统赞不绝口，他们甚至表示即使再给他们五年时间，也不一定能做得如此出色。因此，我相信楚总的判断，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也是。先听听楚总怎么说。”
楚立泓见仍有人支持他，便开口说道：“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信任。自从我22岁什么都不懂开始，你们就跟着我，并肩工作了五年多。我会继续努力，让宙变越来越好，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这个项目，对方并不急于求成。至于前期架构方面的问题，我已经找到了开发开灵树的秦非而先生帮忙，他已同意协助我们。”
“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签约的话，我会与他合作，共同完成前期工作。但届时管理上可能会存在一些问题，还需要各位董事多加操心。”
其中一位董事问道：“楚总，他们虽然不急于求成，确实给了我们一些时间，但是在付款方面是否已经谈过呢？”
楚立泓实话实说：“之前的谈判比较匆忙，还没有涉及到这一步。关于付款问题，我们稍后可以再进行协商。”
“那希望楚总能尽量争取让他们全款付清。”
“我会再约对方的负责人来公司进行详细的谈判。麻烦财务部的同事们近期核算一下这个项目的成本，给我一个谈判的价格底线。”
“楚总，是否签约，我们到时候会根据具体的方案来决定。”
楚立泓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就拜托各位董事了！”
“第一议题结束。下面进入第二议题，请看大屏幕。”
会议主持人开始展示第二议题的ppt。
那天，董事会上对公司的近期重大事项进行了热烈讨论，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楚立泓参加完会议后又加班了一会儿，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他其实很想向晚临，母亲去世了，她是这世上自己最想靠近的人。
向她展示了自己“人后”的一面——真实又普通的自己，她还是朝自己伸出了手，他很开心。
带她回了破败清贫的第二故乡，她不仅不嫌弃，还赞他是熠熠星光，他打心底里觉得安心——好像自己做什么，她都可以接受。
她很信任自己，这让楚立泓觉得很难得。
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是他不想要联系方式，是那几天相处得太美好了。
他根本就忘了这事。
后来，匆匆送她去机场，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就更没想起这事了……
现在，隔了几天，倒是尴尬了起来……
再者，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本，他以为在屋顶上，向晚临主动吻他，就算是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当他看到向晚临回到祥乐机场后被记者围堵的视频，他又感到不确定了。
记者：“向小姐，楚总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祥乐呢？”
向晚临无语。
记者：“你这副表情，难道你们的关系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吗？”
向晚临微笑。
记者：“也就是说，你们其实没谈？那天楚总的澄清，是真的？”
向晚临继续微笑。
记者：“你再不说话，我们就要乱写了。”
向晚临笑：“你爱怎样写就怎样写。”
当天，就有营销号发“向晚临独自回祥乐，脸色极差，疑似失恋……”
之后，很多人都在转发。
向晚临的社交平台也没有动静。没澄清，没承认。
星光夜的亲吻……亲了又怎样？结婚了还可以离婚……
这个时代，楚立泓也不敢凭一个吻，确定她的感情……
万一，只是气氛刚好呢？
万一，亲完她就后悔了呢？
反正也没明确答应，她正好溜之大吉？
……
楚立泓回想起滑翔伞比赛前，秦非而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比赛结束后，要不要聚一聚？”当时，是秦非而看到他的消息后主动提议的。
“向晚临也会来，到时候看情况吧。”
自从在自家喝酒后一起看向晚临的演唱会，被秦非而猜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后，楚立泓不再向秦非而隐瞒自己的感情。
这倒是让秦非而有些惊讶了：“你想去找她了？终于意识到默默守护是没有前途的，打算主动出击了吗？”
“还是默默守护吧。”楚立泓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只不过，默默守护也需要一些时间和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缩头乌龟！你……”秦非而原本想鼓励他勇往直前，但随后又想到了楚立泓的过往经历，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你要不试着把你的过去告诉她，看看她什么反应？”
楚立泓爽朗一笑后，反问道：“破罐子破摔么？你是知道我最多秘密的人了，你换个角度想想，要是周轻帆的过去和我的过去一样，阴暗扭曲，不见天日，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