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在呼唤你？”古德里安诧异地问道。
“…是的。从你躺下之后，我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往北边飞去的冲动。”黑龙以意念映射的形式告知少年。
“只是你不由自主的想法？怎么能说是有东西在呼唤你？”古德里安奇怪地望着黑龙。
黑龙对着双月下浪涌起伏的大海，内心努力构造着词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心血来潮？宿命般的直觉？总之，就是必须往北飞去…不然就会错过什么，甚至因此抱憾终身…明白吗？”
面对黑龙映射而来的意念，古德里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大概能理解黑龙所说的感觉…比如在法师塔中盖娅对他的指引，又比如…他自己对于危险的警觉就很特别：先前于沉睡中的心悸之感就令他立马转醒以面对突如其来的亡灵。
“你发现了什么？”古德里安一边问着，一边四处张望……这里已经不适合过夜了，他觉得。
到处散落的骨头架子倒无所谓，问题在于那些干瘪的僵尸以及它们喷吐得到处都是的酸液…太恶心了，那气味在海风里无孔不入…
“…不知道…我飞到一半，那种感觉消失了。”黑龙上下颚开合，用语言描述道。
“好吧…袭击我的亡灵也挺诡异。”古德里安止住了继续询问黑龙“被什么呼唤”的话题，说起了袭击他的亡灵来。
“捕猎海鱼的时候，我巡视过附近海域与陆地…没有这些骨头架子与僵尸。”黑龙确认古德里安的说法：这些突如其来的亡灵很诡异。
“海底下有个刚关闭的传送门。”黑龙接着说道。
“…有没有可能，你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是亡灵引导的？”听到黑龙说海底下有刚关闭的传送门，古德里安不禁回想自己被盖娅指引的经历。
“…不，我们龙族对于心灵暗示与精神层面的指引术法有着一定的免疫能力。就算是专精此道的某些神灵也无法通过心灵暗示或者精神指引，在不知不觉中影响我。”黑龙否定了少年的说法。
“…那，有那么巧吗？”古德里安捏着鼻子，打算离开这片区域。
潮汐巨人与那些干瘪的鱼人僵尸尸体散发的腐臭气味越来越大，似乎是因为没有了魂火操控的原因？
再加上那两头大鱼人被剑气分割的血腥味，古德里安已经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黑龙明白少年所说的巧是什么，也同样嫌弃当下的环境：“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黑龙展开了双翼。古德里安二话不说，直接跃上了它背部。
紧接着黑龙冲天而起，向着北边飞去。
“布拉德的亡灵或者海族，与其它世界之间存在着联系。”古德里安盘坐龙背，把自己从亡灵夜袭里得到的情报共享给黑龙。
如果两个世界之间的星界距离不是太远（一个星界单位，或者同一个恒星系内），九阶的施法者就可以单独打开通道。要是超出一定距离，就需要数名同阶施法者合力施为。
凭借个人实力，超阶施法者大多能打通两个星界单位的通道，领域强者则达到三个。
在星界中与布拉德相邻三个单位以内的世界里，有三个世界拥有潮汐巨人这种海洋物种的存在。
这些信息在法师塔里并不是什么机密，只要有心，都可以在法师塔藏书中找到。
“我怀疑，刚才的亡灵是冲我来的。你一离开它们就出现，你返回它们就离开。”没有等黑龙有所应答，古德里安继续述说着。
“我感觉到了。”黑龙的飞行速度缓了下来，在一片山脉上方盘旋了起来：“我回到这里之时，就感知到了你那边的战斗，但下方的山脉之中有一股恶念向我发出挑衅，似乎想要拖延我返回。”
古德里安凭借双月光芒向下方望去，崎岖蜿蜒的山脉朦胧不清，感知里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亡灵们退去之前，他听到过黑龙隐约的怒吼，大概就是在这里发出的吧。
“亡灵领主？”
“不知道。它没有现身，我也没有停留搜寻。这会已经感知不到它的踪迹了。”黑龙盘旋了几圈之后再度向北飞去。
“我们才到达布拉德小半天时间，除了兽人，亡灵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具体信息。而且我们停留的地方，就算是兽人也未必知道。”黑龙的心思同样细密，对于古德里安遭受亡灵袭击的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猜想。
“奥格玛中，有亡灵的耳目。这也算正常。”古德里安肯定了黑龙的猜想后继续说道：“奇怪地是，它们能精准地找到我们，并逃过你的感知，在你离开之后才对我发起攻击。”
黑龙没有说话，飞行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
在黑龙与古德里安的感知里，地面上的丛林或者山脉间，偶有零星的骨头架子、幽魂在游荡。
许久之后，黑龙俯冲着在一处山林与沼泽的交界处降落下来。
“那种呼唤我的感觉，就是在这个区域消失的。”黑龙收拢了翅膀后说道。
古德里安跃下龙背，柔软的草地让他的双脚踏出近半尺的坑洞。
“前面是卡多利姆南部大沼泽--坎达拉瓦，曾经是兽人抓捕、驯化双足飞龙的基地。”古德里安于朦胧月色里举目四望。
“亡灵们为什么要袭击你呢？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它们想要得到的？”黑龙之前路上的沉默，都是在想着这个问题。
被真理之眼星舰群驱赶过的亡灵，在这个沼泽的南边黑龙没有发现没有那么大的亡灵集群，再综合之前的猜想，这让它不难推断出这个问题。
“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线索呢。”古德里安耸耸肩。
“那种呼唤我的感觉在这里消失…很可能会有什么事情会在这里发生…”黑龙是想说它要在这里等待，看看会发生什么…它因为担心古德里安一个人呆在原地会发生什么意外，才折返回去接他过来…
事实也确实如它担心的，古德里安遭受了亡灵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