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十公里跑雷打不动，迷彩服在烈日下浸出盐花。
第八天：
跑完十公里后，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叠被骂骂咧咧”。
柳丝丝举着歪歪扭扭的“豆腐块”哀嚎：
“这被子是跟我有仇吧！”
第九天：
暴雨砸在脸上像小石子，王芙蓉边跑边喊：
“这雨比我前男友的心还冷！”
苏芷萱拽着林凤的袖子提醒：
“注意脚下泥坑！”
第十天：
正午气温飙到38c，站军姿时樊胜美偷偷擦汗被教官点名，军体拳训练中，肖梦瑶踢腿时差点把鞋甩飞。
第十一天夜晚，草坪拉歌会。
众人瘫在草地上，肤色集体加深两个色号，只能看见眼白和笑出的白牙。
教官拿着话筒喊：
“有没有人来个才艺？
唱歌也行！”
柳丝丝胳膊怼了怼苏盈盈，挤眉弄眼：
“盈盈，你和梦瑶上去唱啊，说不定顾夜怀能多看你两眼～”
她冲斜前方穿迷彩服的顾夜怀努努嘴。
苏盈盈眼神一亮，指尖捏紧衣角：
“那…我试试？”
她挺了挺背，举手报告：
“教官，我和肖梦瑶想合唱！”
上台后，苏盈盈偷瞄顾夜怀，目光撞上对方肩膀时迅速挪开，开口唱起《学猫叫》：
“我们一起学喵叫～喵喵喵～”
声音甜得发腻，脚尖在草地上碾出小坑。
林凤凑近苏芷萱，小声问：
“苏芷萱，你不去试试？
我听你唱歌挺好听的…”
顾夜怀原本低头玩手机，听见“苏芷萱”三个字，手指顿在屏幕上，耳朵微微竖起，抬头望向后排阴影里的身影。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稀稀拉拉。
苏盈盈满脸期待看向顾夜怀，却见他面无表情翻手机。
她咬了咬唇，忽然指着苏芷萱喊：
“教官，她也会唱歌！”
语气里带着几分赌气。
“那有请这位同学，大家掌声有起！”
教官鼓掌。
苏芷萱挑眉轻笑，起身时顺手扯了扯迷彩服领口，步伐轻快走上前。
开口第一句英文歌词抛出，台下顿时响起“这唱的啥？”的嘀咕。
苏盈盈皱眉撇嘴：
“叽里呱啦的，装什么清高…”
前奏刚落，一束追光灯突然打在苏芷萱脸上，她睫毛在光晕里投下阴影，指尖随着节奏轻晃：
“I've been painting every fence I know…”
嗓音带着砂砾般的质感。
顾夜怀忽然坐直身子，从裤兜掏出手机，镜头稳稳对准舞台，拇指在录像键上按了下去。
台下渐渐安静，只有夜风卷着草叶掠过众人发梢。
林凤捅了捅柳如烟：
“虽然听不懂，但怎么感觉有点…帅？”
柳如烟点头，目光追着光影里的身影，嘴角慢慢扬起。
东边休息区，人群骚动。
瘦瘦的苏伟突然坐直身子，揉着耳朵往舞台方向望：
“李玉！
你听见没？
这声音像不像芷萱？”
他眼睛发亮，膝盖上沾着草屑也不在意。
李玉拽了拽他衣角，头埋得低低的：
“别瞎想，芷萱平时说话温温柔柔的，怎么可能唱这种歌？”
指尖却把迷彩裤角绞出褶皱。
“全体向右转！
齐步走！”
教官一声令下，人群哗啦啦转向，苏伟被李玉拖着往前走时还在踮脚张望。
等看清舞台上那个被追光照亮的身影，他猛地甩开李玉的手：
“你看！
真的是她！”
迷彩服下的肩膀剧烈起伏，
“来了这么多天，居然在这儿碰上了！”
李玉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目光在苏伟发亮的脸上晃了晃，又迅速垂向地面。
苏芷萱第二首歌结束时，台下沸腾，
“再来一首！”
“姐姐杀我！”
呼喊声此起彼伏。
她朝四周鞠躬，发梢被汗水粘在脖颈，下台时被林凤一把勾住脖子：
“我宣布，你就是我的娱乐圈预备役偶像！
刚才那帮人眼神跟饿狼似的！”
苏芷萱被勒得直笑，伸手捏了捏林凤晒红的脸颊：
“不至于不至于，就是随便唱唱。”
阴影里，顾夜怀关掉手机录像。
他单手插着裤兜走近，迷彩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下颌线：
“林凤，你这彩虹屁吹得也太夸张了。”
林凤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继续拽着苏芷萱晃：
“快老实交代！
还有多少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会做饭、成绩好、唱歌还这么绝……”
顾夜怀忽然插话，语气轻得像开玩笑：
“说不定人家还会开飞机呢，你慢慢发掘。”
他指尖蹭了蹭裤兜边缘的手机，屏幕黑着，却还能看见刚才录像时手抖出的模糊光斑。
不远处树影下，苏盈盈指甲掐进掌心，
她盯着顾夜怀弯下的背影，喉间发紧。柳丝丝拍了拍她肩膀：
“别慌，不过是唱了两首外文歌，男生嘛……”
话没说完就被苏盈盈打断。
“你看他刚才录像的样子！”
苏盈盈压低声音，眼影被汗水晕开一小片，
“以前我跟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的……”
柳丝丝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顾夜怀正低头跟苏芷萱说话，帽檐下露出抹极淡的笑。
她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了句：
“不过是新鲜感罢了，等军训结束……”
草坪另一头，苏伟终于挤到人群前排。
他攥着湿透的迷彩服下摆，喊了声“芷萱”，却在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时突然怂了。
李玉跟在身后，脚尖碾着颗石子，把它踢进草丛深处。
苏芷萱望着来人，轻声呢喃：
“苏伟？
阿玉…”
顾夜怀循声望去，挑眉看向苏伟，不动声色地往苏芷萱身旁靠了靠，姿态随意却透着股戒备。
苏伟本有些怯懦，忽然挺直腰背，拽着李玉大步走来。
李玉垂眸时眼底掠过丝暗喜，任由他拉着往前。
“好久不见。”
苏芷萱开口，指尖轻轻绞着迷彩服下摆。
苏伟笑得热切：
“是啊，来星华这么久，总算碰上了，这就是缘分！”
气氛瞬间僵住，苏芷萱干笑两声，一把勾住林凤的手腕：
“阿玉，咱们仨好久没聚了，走，去那边叙旧！”
不等对方反应，拽着人就往暗处走。
苏伟伸手要拦，顾夜怀上前半步，肩章擦过他手背。
“顾夜怀，你又拦我？
从前拦现在还拦，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伟压低声音，伸手去推顾夜怀肩膀，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