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婆很快拿着药箱回来，但她只是把箱子放在茶几上，又打来一盆温热水。
“先洗洗脚，你这丫头一路连打带跑最后鞋都掉了，既是汗又是泥，我下不去手处理。”
盼盼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她脱下早已踩得漆黑的白袜，将受伤的脚浸入热水中。
“咝，咝咝！”
盼盼痛得龇牙咧嘴，热水的温度刺激着她的伤处，但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奇特的舒缓感。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放松自己。
“先泡着吧，我来看看你的左手。”
说罢，鸠婆坐到盼盼身边，抬起她的左手。
“轻点，痛痛痛。”
鸠婆并未减轻力度，而是搓揉着盼盼的手掌和手指。
“啊啊呀呀，停！鸠婆，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折磨我。”
盼盼恼怒地看向鸠婆，鸠婆则一脸认真地回看着她，“年轻人，这点苦都吃不得，还敢去打黑拳呐，还敢去安哥拉？”
年轻人？现在你看着比我还年轻多了，盼盼暗自吐槽道。
“我这还不是为了多攒两个钱去安哥拉。。。疼，你轻点。”
“要攒钱有很多法子，我这也有赚钱的机会。”
鸠婆终于松开盼盼的左手，“骨头没事，软组织挫伤而已。”
说罢，她起身打开药箱，拿出一卷弹性绷带和跌打损伤药，将药在皮肤上搓揉开后又开始为盼盼左手缠绕绷带。
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不多时，盼盼左手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谢谢你鸠婆，你刚才说的攒钱法子是？”
鸠婆不答，而是示意盼盼将右脚从水中抬起，她拿起一块擦脚帕将脚细细擦干。
“现在你马上要去安哥拉也来不及了，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有的对【污秽】感兴趣，有的对打败【污秽】后获得的【恩赐】有兴趣。如果你能帮助满足他们的兴趣，报酬相当可观。”
盼盼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鸠婆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这跟秦教练录那些女子格斗视频去满足出资者的恶趣味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并不想利用我的能力去满足那些人的私欲。”她犹豫地说。
鸠婆抬起头，嘿嘿一笑。
“盼盼，我理解你的顾虑，但你必须现实一点。你和吴欣悦即将面对的挑战，需要资金支持。而且，他们能给你的不只是资金。”
“不只是资金，还能是什么？”盼盼好奇地问道。
“我说了反正你要去安哥拉，现在也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吧，等我先检查下你这臭脚丫子。”
虽然被称为臭脚丫子让盼盼有些不快，但鸠婆逐渐冷下来的神色让盼盼意识到，自己右脚的状况可能大事不妙。
盼盼右脚现在肿得老高，又红又紫。
“粉碎性骨折，我真佩服你还能走路和爬楼梯。”
盼盼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自己伤势如此严重。
“那我还能去安哥拉吗？鸠婆，你不是有那些什么药？我打败污秽走出南相巷后你给我吃的那种。”
她连忙低声连续问道。
鸠婆摇了摇头，“想都别想，我告诉你，不可能，那些药对你现在的伤势没用，你需要专业的医疗治疗，而且至少三个月时间去恢复。”
“我加钱，加钱！”
盼盼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连鸠婆这么贪财的人都说不是钱不钱的事，说明真的是出大事了。
鸠婆倒掉脏水，找来一个软垫垫在茶几上，再让盼盼将脚放上去。
“你的腿和肋骨上的伤也需要治疗，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那点伤。。。看不看还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自己很可能去不成安哥拉，盼盼已经哽咽了。
鸠婆没有答话，盼盼右腿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只是肿了而已，涂点正红花油刚刚好。
左肋则要麻烦一些，有轻微的骨裂，但盼盼已经任鸠婆摆布了，她无神地陷在沙发里，发呆。
鸠婆剥下盼盼的衬衫，又解开她的运动文胸。
天哪，这伤痕，还有这可怜的残缺！
“这。。就是之前你说的，去年夏天在河边被【污秽】袭击造成的吗？”
“嗯。”
“这么严重，是很强的类型吗？”
“嗯。”
其实不是，只是那时自己猝不及防。
但是盼盼心情低落到没空搭理鸠婆，也就随口应付道。
“盼盼，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打起精神来，也许你还能去安哥拉。”
“真的？鸠婆你不是在哄我好玩？”
“当然是真的，不过。。”
鸠婆凑近盼盼耳边交代了几句话。
“疯了吧你，这怎么可能？”
“盼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鸠婆的能耐？”
看着眼前这个外形18岁的梨花头甜妹，却叉着腰，说着满口老成气的话，实在违和万分。
“你就把赵雪儿叫来，其他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盼盼想了想，做了一些思想斗争后，还是用鸠婆手机打起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赵雪儿匆匆赶到鸠婆的家，她看到盼盼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天哪姐姐，你。。伤这么重，是比赛输了吗？”
“不是，是赢了。”
盼盼苦笑着，将今晚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赵雪儿。
“报警啊姐姐！他们输了还打人！”
“不行，我怕把秦教练和桂哥扯出来。”
“好吧，所以你说，眼前的这个女生是--鸠婆？？不是她的孙女？”
赵雪儿疑惑地看着端茶送水过来的小甜妹。
“这茶水钱等会儿我也要收的哈。”
哦，真的是鸠婆，这铁公鸡爱财的样子，太对味儿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是姐姐背着自己偷腥，去跟什么花季少女约会。
“鸠婆，你为什么要欺负吴欣悦，偷她的东西？”
“不好意思，但【常青】对我这个老年人实在太重要了，你们仨都是年轻人，可能体会不到那种逐渐衰老，生活开始不断失去掌控的感觉。”
对于鸠婆不加掩饰的直言，赵雪儿无话可说，她接过茶杯，近距离盯着鸠婆上下打量起来，眼中写满惊讶。
“鸠婆，你真的年轻了太多太多，而且还挺美的，跟天山童姥差不多了。”她忍不住夸道。
鸠婆微微一笑，她眼里满是得意劲儿。
“是啊，这个恩赐【常青】的效果确实不错，只是没想到它会让我变得这么‘过于’年轻。”她解释道。
“可问题就是效果太好，她正在越来越年轻。”
盼盼冷眼吐槽道。
“所以呢，我决定跟吴欣悦和盼盼一起去安哥拉，看能不能找到解决方案，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姐姐她，抛开那些小伤不谈，右脚粉碎性骨折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啊，我背她，鸠婆你去楼下打个车。”
说着赵雪儿就要起身去背盼盼。
“赵雪儿，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鸠婆点燃了一支茶花女士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赵雪儿愣了一下，她看着鸠婆，心里满是疑惑。
“坐吧，我慢慢给你说。”
赵雪儿乖乖地靠着盼盼坐下了，手里却不老实，一直在搓揉盼盼没受伤的那只手。
鸠婆给出的办法是【伤害转移】，她有一种秘药，服用后，可以让盼盼将自己所受的部分伤或是全部伤，转移到跟自己羁绊深重之人身上。
一旦转移成功，也就意味着赵雪儿会身受重伤，而盼盼会一夜间痊愈。
赵雪儿的手猛地一颤，她抬头看着鸠婆，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鸠婆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平静地看着赵雪儿。
“这不是玩笑，我也许撒过谎，但我从不开玩笑。”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那好吧，我同意。”
赵雪儿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让盼盼和鸠婆都怔住了。
“雪儿，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盼盼不安地问道。
赵雪儿摆摆手，“去年圣诞夜，我跟着自己那个胆小鬼前男友去过节，结果在巷子里遇到古惑仔抢劫，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姐姐出手相救，我恐怕。。。”
“那时，姐姐为了救我受了重伤，眼下她执意要去安哥拉，虽然我一直不想她去，但更不希望她留下遗憾。”
赵雪儿的视线模糊了，以自己对盼盼的感情，她其实很希望能跟盼盼常相伴，但各人有各人的事，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所以更无法跟她去安哥拉冒险，既然横竖都去不了，能为姐姐多贡献一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