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雾霭的山峰间,一块块漆黑的石碑,好似一个个死去的尸骸,矗立在大地之上。
整个世界鸦雀无声,冰冷、死亡的气息,像是一根根触手,缠绕向江川。
“这该不会是昔日陨落在这里修士的墓碑吧?”钟然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也有可能是昔日仙界仙人为了灭杀掉入这方世界修士而炼制的。”
楚婉儿扫了一眼石碑群,莲步款款走向位于石碑后方的破败古庙。
古庙不算大,灰色的瓦片和墙壁满是一道道裂痕,庙门更是已经倒塌。
“还是没有感觉到日月神幡的气息,真是怪事。”冥杀古仙面露疑惑。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婉儿说着,一马当先地走进古庙。
江川跟着楚婉儿,穿过凹凸不平的古庙道路,来到古庙大殿前。
古庙大殿中略显空旷,只有一尊神像,神像头戴玉冠,身披星河仙衣,手持一卷书籍、
“道友,这神像是仙界哪位仙人?”冥杀古仙对着手中宝镜开口道。
“不如让他自己开口吧。”
江川刚看向宝镜,楚婉儿的声音便传入他耳中。
“大姐,这神像是生灵?不对,你的意思是这神像其实是仙界仙人的化身。”江川当即反应过来。
“景界的修行之法,是先观想天地景象,再炼化天地齐景,融入己身,以天地之力孕育自身之神,令肉身蜕变的同时,获得种种不可思议之力。既然都修行了景界之法,为何不把这一方世界炼化入体,是做不到,还是说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觉得是后者。”
“楚仙子说的没错。”
楚婉儿的话音刚落,一道冷漠且威严的声音,自神像中传出。
一个身穿墨色长袍,头戴黑月冠的男人,自神像之中走出。
男人的样貌跟神像无二,剑眉星目,俊美非凡,但他眉宇间太阴之气缭绕,而且肌肤更加雪白,给人一种阴柔之感。
“即便是仙界仙人也不能以无化有,缔造万物万灵,这么多年进入神仙宫的修士,包括我的化身,看来都是被你暗算炼化。”楚婉儿话音中夹杂一丝冷意。
“我炼化那几位游历过大夏的修士时,发现他们游历大夏听到的一句话很有道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想进入我的仙宫中寻找造化,那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男人神色平静,似乎炼化了诸多古仙修士,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吞噬了那么多古仙修士仙器,实力还没有十一境,是因为五千多年的沉睡,还是因为神仙宫受损?”苍武王盯着男人,一步踏出,宛如千军万马即将蓄势待发。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生命是这个世间最伟大的奇迹,那个小子也初步修出了肉身之神,但肉身之神与真正的生命是完全不同的。”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苍武王的问题。
江川很清楚他神宫中居住神只化身和真正生命的区别。
说到底他的神只化身,本质也就是能量的集合,并不是真正的血肉生命。
“道友手段高绝,在仙界想必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我上古时期几位故友都遭了阁下毒手,不过时间会冲淡一切,我倒也不太在意。”
冥杀古仙顿了顿,继续道:“不知道道友可否给我一展,各种仙界的经文神通,让我知晓仙界的经文神通的玄妙?”
“我若是说不,你是不是就准备为你的‘故友’报仇?”男人扫了一眼冥杀古仙,询问道。
“这里这么多,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出手?”
冥杀古仙面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没有群殴仙界仙人化身的羞耻感。
“真是够无耻。”
男人神色如此,似乎对于冥杀古仙的举动,没有任何意外。
“不过,你们若是觉得这样就可以威胁我,那就大错特错了。这方乃是真正仙界的太阴岭,在漫长岁月前,孕育出过不止一位太阴神只,真要是一战,灭杀你们不是问题。”
“那你怎么不出手?”
江川毫不示弱回怼,他根本不相信男人的话。
但凡学习过战争,看过兵书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大战,有个六成把握就已经算是高。
很多大战,其实就三四成把握就打了。
更有背水一战,这种事先推演,可能连一成把握都没有的大战,但最后一样打起来。
江川觉得男人唯一不出手的理由就是,他没有把握,或者说在神仙宫遭到近乎毁灭打击后,他已经没把握赢过江川等人。
“你其实没有多少胜算,满足我们所有人的要求,我们饶你不死。”曲诗两眼放光地盯着男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已经在思索,能从男人身上榨出多少宝物经文。
“饶我不死?真以为我跟你们没有一战之力吗?”
男人再次开口,他的话音未落,隆隆之声响起。
烙印大道道符的太阴雾霭,像是决堤的大河,从天而降,环绕在破庙四周,像是一条条即将择人而噬的黑龙。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像是活过来一样,密密麻麻的大道道符,自其中不停飞出。
“还真是有两下子。”
冥杀古仙开口的同时,赤红的仙火自他的身躯中喷涌而出。
“道友,你在仙界的本体说不定已经道陨,我们要是把你也诛杀,你可就彻底消失。”
钟然面露凝重,他明显是不想开打,没办法在场的几个人里面,他是实力最差的,剩下的哪怕是曲诗手里都有一件仙宝。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逼我就范。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受死吧!”
男人手捏印诀,太阴雾霭向着破庙呼啸而来,大道道符像是一簇簇仙火,直接燃烧起来。
浩荡的仙威喷涌,仿佛是一片星空砸落,令人心神震动。
“全力出手!”
江川大吼一声,玄武所化的木盒,自他的玉牌中飞出,落到他手中。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全力催动木盒,木盒的盒盖缓缓向后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