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双手抱胸,脚尖不耐烦地点着地,像只嗅到可疑气味的猎犬一样绕着“格斯福斯”连转了两圈后——
“你绝对不是格斯福斯本人。”他眯起双眼笃定地说,“你身上没有他那种流氓的气质,看起来有点正经,”他凑近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还有点邪气,甚至有点压迫感。”他啧啧几声,后退半步揉了揉鼻子。
“格斯福斯”被夸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睛一亮,期待地微微向前倾身瞧着他,“还有呢?”
塞巴斯蒂安的话在唇齿间打了个转,突然顿住。他的目光在狼狈的“巴蒂·克劳奇”和潇洒的“格斯福斯”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后者身上。
这么装还这么喜欢听人夸奖的自恋狂,不是安格斯难道还有别人?
“你不会才是真正的安格斯吧!”
“格斯福斯”眨了眨他仍然亮晶晶的眼睛,“还真是骗不过你呢,”他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但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我是安格斯没错,不过这个药效还有大概半小时的时间吧,”真可惜不能让你立刻看到我的俊脸了~”
塞巴斯蒂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嫌恶的表情像是吞下了一整只鼻涕虫。但当他转向“老巴蒂”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僵住了。藏在阴影里的“老巴蒂”正不动声色地整理着脏兮兮的袖口,手指动作优雅得和这副皮囊格格不入。
“那你又是谁?!”他声音直接提高了好几个度。
“巴蒂·克劳奇”抿起嘴,露出一个与苍老面容极不相称的狡黠微笑,“我也是安格斯啊。”
塞巴斯蒂安的目光落在\"老巴蒂\"和奥米尼斯交握的手上,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突然暴起,“pia”的一声,他强行分开了两人的手“你是埃里——不对,迪尔梅德!”
但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老头”早就灵巧地抽回手,轻巧地退后一步,脸上绽放出与伪装完全不符的灿烂笑容。
“真没意思。”
奥米尼斯站在旁边,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眼睛里写满了“我为什么要和这群神经病共事”。
但他还是好心地给了塞巴斯蒂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者却完全没领会到其中的意味。
直到他们回到城堡,最后半个小时的复方汤剂药效过去后,塞巴斯蒂安才知道奥米尼斯那个古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耳边没有人在冷嘲热讽就更好了!
塞巴斯蒂安瞪向身边一脸得意笑容的青年,“你笑够了没有?!”
迪尔梅德突然向前倾身,在距离塞巴斯蒂安几英寸的地方做了个安格斯标志性的撩头发动作,“我们的声音好像都有点差距啊,”他用一种刻意夸张的困惑语气说,“你怎么这都听不出来呀?”
塞巴斯蒂安暴怒:“你他妈又用他声音骗我!”
“对对对,毕竟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几个单词被他用安格斯的声线缓慢吐出,语调温柔,“看来你还是更中意我,不然也不会总把我们认错。”迪尔梅德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塞巴斯蒂安的后颈,在后者猛地后退时突然恢复本音轻笑出声。
“诶你倒是说说看……”他的视线越过塞巴斯蒂安的肩膀,落在缓步走来的安格斯身上“我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我更符合你心中对朋友的标准?”
塞巴斯蒂安嘴巴抖了抖,“你别胡说!”
“那你怎么总认错人呢?”
“明明是你一直在刻意模仿他好吗!”塞巴斯蒂安咬牙切齿地说:“那种刻意演出来的潇洒动作,贱兮兮的语气,还有那副自恋的样子……”“塞巴斯蒂安——”真正的安格斯瞪向他。
塞巴斯蒂安无所谓地摊手,“我在实话实说好吗?”
迪尔梅德却一点都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你说的没错,我是在学他啊,我一直都在学他。”他突然收敛笑容,眼神变得锐利,“但你也别忘了,我本来就是他,”他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我们应该是双生的,像一点有问题吗?”
奥米尼斯突然插话:“你袖口有雪松的香水味?迪尔梅德,你还偷用安格斯的储物柜?”
塞巴斯蒂安立刻像抓到什么把柄似的跳了起来,“奥米尼斯说得对!”他差点没骑到桌子上,“我就是闻到了你身上的香水味才认错人的!”他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安格斯在泥里打了好几个滚,回来又刚洗了个澡,身上没味道。你全程干干净净干干燥燥,你——”
他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又嫌弃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距离,“我站在这儿都闻到你的香水味了!怪不得我当时打了个喷嚏!熏死人了!”
迪尔梅德听他笃定的语气看他那坚定的样,甚至有些怀疑自我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崩溃闭眼,“他如果身上真的有那么重的香水味,小巴蒂不会发现吗?我只是闻到他袖口上有很淡的一点而已!认错就认错找什么借口。”说完他又关心地问:“如果你感冒了,等会我陪你去趟校医院拿药?”
迪尔梅德冷哼一声,小声嘀咕:“冈特家怎么生出来个狗鼻子。”
安格斯揉了揉太阳穴,烛光在他疲惫的脸上跳动,“下次别乱碰我东西。”他简短地说,声音里带着警告。
在得到迪尔梅德有些不高兴的肯定回答后。安格斯走到扶手椅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橡木桌面:“你假扮成格斯福斯时说的那些话可信度很高,”他抬眼看向迪尔梅德,烛光恰好映照在他的半张脸上,“难道是你通过摄神取念从他的记忆里得知的吗?”
“当然不是,”迪尔梅德慵懒地靠在壁炉架上,随手把玩着自己的魔杖,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是我编的,不然怎么能让计划继续实行下去?”他漫不经心地把魔杖在指间转了个圈,“总不可能那么巧,刚好伏地魔这会儿就真的不信任小巴蒂了?”
当时除了安格斯以外,同样在现场聆听了他们谈话的奥米尼斯微微蹙眉,脸上露出困惑:“可里德尔确实是真的总瞒着他派别人行动,如果不是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小巴蒂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相信你的话。”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事我才会编造出这样的故事啊,”迪尔梅德歪着脑袋,“实际上,伏地魔瞒着他做事不是因为别人,就是因为你。”他的视线直直落到安格斯身上,带着一丝揶揄,“因为格斯福斯主要是来对付你的。”
安格斯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有些讽刺的笑:“那他其实是来杀我的?里德尔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派这么一个蠢货过来?”
“不是,”迪尔梅德摇头,表情严肃了些,“实际上,当他听说霍格沃茨多了个姓格林的教授时就有所怀疑,斯基特的新闻更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你就是1991年的那个男孩,也是100年前的安格尔斯·格林。至于格斯福斯,”他微微蹙眉,有些苦恼,“他的记忆被藏起来了,我没能找到他到底和伏地魔交换了什么消息,但能够肯定的是,伏地魔派他过来就是为了你。”
“格斯福斯的目标是你,而小巴蒂需要接近你,骗取你的信任。伏地魔不希望因为格斯福斯的事情让小巴蒂引起你的怀疑,”迪尔梅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相信小巴蒂的能力,但不能保证格斯福斯这个食死徒编外人员不会捣乱,同时也担心你怀疑小巴蒂后,会从格斯福斯那里知道些什么。为了保护小巴蒂的身份,他直接选择不告诉小巴蒂。”
安格斯耸耸肩,语气带着自嘲,“那他还真是高估我的洞察力了。”
塞巴斯蒂安这会儿忍不住插嘴,语气斩钉截铁:“格斯福斯绝对和火灰蛇党有关,那个标记是不会骗人的!”
奥米尼斯:“他那么像卢克伍德,难道是卢克伍德的孙子吗?”
塞巴斯蒂安立刻反驳:“可他甚至都不姓卢克伍德!”
奥米尼斯翻了个白眼,“莫特莱克以前还是格林呢,那他现在姓格林吗?”
一提到这个名字,安格斯和迪尔梅德几乎是同时露出了极其怪异的表情。
安格斯想起那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莫特莱克就觉得一阵心累头疼;迪尔梅德则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冰冷的憎恨。
安格斯敏锐地捕捉到迪尔梅德眼中那抹强烈的负面情绪,不可避免地想起小巴蒂·克劳奇那句带着试探的“你恨我?”
于是他直接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喜欢他?”
迪尔梅德回答得非常干脆直接,没有任何掩饰:“他觊觎你,所以我不喜欢他。”
显而易见的占有欲表达让长久的沉默笼罩着房间。月光透过哥特式窗棂,在安格斯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使他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奥米尼斯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转向迪尔梅德问道:“那你讨厌小巴蒂又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迪尔梅德对小巴蒂的敌意来得更深。
“因为他喜欢小巴蒂。”迪尔梅德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望向安格斯,带着一种近乎拷问的意味,“你是不是觉得你们特别像?是不是觉得他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觉得你们的过去一样悲惨可怜,觉得如果是你比伏地魔更早认识他就好了,是不是?”
安格斯皱起眉,不自觉地解释道:“我没有喜欢他,只是觉得某些方面比较有共同话题而已,更何况,”他加重了语气,“我本来就需要接近他。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迪尔梅德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讽刺的嗤笑:“哦是的,就像你‘接近’莫特莱克一样。”他刻意强调了“接近”。
“那是他主动贴上来的,”安格斯不满地皱眉,语气带着被冒犯的冷硬,“我假设你是在质疑我的品味和底线。”
“不过既然说起了那个色情狂,”迪尔梅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奥米尼斯,脸上带着一种“虚心求教”的假笑,“奥米尼斯,你那久远的、高贵的纯血家族收藏里,有没有某种能让人永远‘萎靡’的药水?一劳永逸的那种?”
奥米尼斯完美的假笑面具纹丝不动,声音平静:“如果你能让使用者和被使用者先长出脑子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查查。”
“好了!”安格斯大手一挥打断他们之间快爆了的火花,“现在被你拔了头发的格斯福斯在哪?”他看向迪尔梅德。
迪尔梅德指向他们楼上的沼泽养殖所,“可能正在被巨型蛤蟆舔……”
“之前被他带走的卡卡洛夫呢?”
迪尔梅德不太自然地说:“当时我就给他放生了。”
安格斯眯起双眼盯着他看,看得迪尔梅德都要浑身爬满鸡皮疙瘩的时候才放弃这个话题。
“小巴蒂现在可能正在办公室崩溃,但我们现在要立刻开启下一步计划。”
塞巴斯蒂安已经开始摩拳擦掌,“通过缜密的计算来控制别人的心理,简直就像是在玩游戏,这太有意思也太有成就感了!”
“这次的计划我寻思你也没怎么参与啊,你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奥米尼斯无语地说:“非要说的话,是安格斯先想到了利用彼得制造信息差,然后具体的实行是迪尔梅德处理,你顶多是叫了一下邓布利多。”
塞巴斯蒂安“切”了一声,“没有我叫邓布利多过来,小巴蒂就不会走,你们的计划还结束不了——好了,”他期待地转向安格斯,“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我这些天都快无聊死了,真的迫不及待了。”
安格斯抿唇,“我还没想好。”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陷入无语的沉默。
礼拜一————
安格斯现在刚结束一节关于博格特防御技巧的三年级黑魔法防御术课,粉笔灰还沾在他咖色大衣的袖口上。他正快步穿过城堡二楼那条总是挤满了叽叽喳喳学生的走廊,打算回办公室处理那堆永远批改不完的论文时,一个熟悉又显得格外垂头丧气的白金色脑袋出现在视线里。
德拉科·马尔福正靠在一尊表情严肃的骑士盔甲旁,手里紧紧攥着一封已经有点发皱的信。他那头通常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焦虑和极度不满的神情。看到安格斯走过来,德拉科下意识地想挺直腰板,但肩膀很快又垮了下去。
“格林教授。”德拉科的声音闷闷的,没什么精神。
“马尔福先生,”安格斯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他手里的信和明显不佳的状态,“看起来不太愉快?是斯内普教授只扣了格兰芬多的分,让你觉得不够解气吗?”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语气还算温和。
自从世界杯骚乱后,安格斯在魔法部调查中帮了点忙……或者说,没纠结马尔福一家在他的束缚下逃走的事情,从而让卢修斯没有直接被魔法部抓住。德拉科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复杂多了——不再是单纯的敬畏或敌意,多了点又怕又忍不住想抱怨的亲近感。
但他仔细一想,不对啊,安格斯以前是他同学的时候,他不就是这样吗?
德拉科这下腰板挺直了,“是我妈妈的信。”他把信纸在安格斯眼前晃了晃,又迅速收了回去,好像怕被抢走似的。
“爸爸现在简直像个——像个被下了清理咒的家养小精灵!魔法部那群家伙,特别是那个讨厌的珀西·韦斯莱,像嗅嗅盯金币一样盯着我们家不放,整天查这查那!”他愤愤不平地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一点,引来旁边路过的几个赫奇帕奇学生的好奇目光。
安格斯不动声色地示意德拉科跟他走到旁边一个稍微安静的壁龛处。“调查你家?我以为卢修斯跑的快,这次的事就没他的份了呢。”他明知故问,毕竟被抓的都是当初用各种方法摆脱阿兹卡班命运的食死徒,就卢修斯一个人没在才更可疑,更应该被严重对待。
“没我爸爸的份?”德拉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才没有!就因为那几个在世界杯发疯的食死徒,他们就觉得所有有前科的人都有嫌疑!虽然我爸爸确实在现场……但重点是!”
“爸爸现在……”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混杂着委屈和抱怨的口吻,“他现在每个星期三下午都得跑一趟翻倒巷!去那个又脏又破的地方把家里那些……那些有点意思的东西都处理掉!生怕被魔法部查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他一脸肉痛:“好多东西都是我小时候觉得特别酷的!爸爸说现在留着就是麻烦!都得处理掉!而且还不知道那个老店主会怎么压价……哎呀想想就烦透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显得非常颓丧。
安格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翻倒巷,星期三下午?
“听起来确实很麻烦,”安格斯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安抚,“谨慎点总是好的,小马尔福先生,这点就不要反驳你爸爸大马尔福了。毕竟,现在的局势……”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是啊是啊,谨慎……”德拉科嘟囔着,显然没被安慰到。他低头又看了看妈妈的信,似乎想再抱怨几句,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烦躁地把信塞进了口袋。
安格斯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长袍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黄铜色、刻着奇怪符文的小陀螺。他随手把陀螺往空中轻轻一抛,那小玩意儿并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开始嗡嗡作响,同时飞快地旋转起来,陀螺边缘还时不时冒出几颗无害的蓝色火星。
“给,”安格斯把悬浮的陀螺推向德拉科,“拿着玩吧。这东西叫‘嗡嗡陀螺’,我上学那会儿在……嗯,一个挺远的地方弄到的。看着有点危险,其实只会吓唬吓唬人,没什么实际伤害。比你爸爸处理掉的那些东西安全多了。”
德拉科惊讶地看着那个悬浮旋转、冒着火星的陀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颓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男孩式的好奇和兴奋。
“哇哦!”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陀螺边缘,被一点小火星烫得缩了一下,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这个玩意儿虽然名字很敷衍,但看起来可太酷了!可以拿回公共休息室炫耀!谢谢你,安格斯!”他赶紧把嗡嗡作响的陀螺接住,捧在手心,爱不释手地研究着。
“不客气,”安格斯嘴角微扬,看着德拉科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觉得有点可爱,“就当是……嗯,对你最近在我的课上没有捣乱的奖励?”他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好了,快去吃午饭吧,我记得你们下午还有魔药课,别迟到了。”说完,他转身继续朝办公室走去,步伐似乎比刚才更轻快了些。
德拉科捧着那个神奇的陀螺,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阴霾被新奇玩具带来的兴奋取代。他完全没注意到,安格斯在转身时,眼底深处那抹沉思的光芒,以及他下意识地、用指尖在腿侧划下一遍遍“3”的数字轮廓。
……
霍格沃茨礼堂的晚餐时间总是热闹非凡。安格斯这次没坐在教职工的位置上,而是坐在熟悉的斯莱特林长桌上了,身边是他的三个老朋友。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但气氛却有点微妙。
“嘿!安格斯!”塞巴斯蒂安叉起一块约克郡布丁,精准地瞄准安格斯盘子里最后一块烤牛肉,“一发命中!战利品归我了!”他得意地笑着,飞快地把牛肉塞进自己嘴里。
安格斯无奈地看着自己瞬间空了的盘子:“塞巴斯蒂安,你的餐桌礼仪简直和巨怪有得一拼。”
“毕竟某人还把南瓜汁当墨水使,”奥米尼斯慢条斯理地切着自己的牛排,头也不抬地精准吐槽,“上周是谁的报告染了一身橙?”
塞巴斯蒂安被噎了一下,瞪了奥米尼斯一眼。迪尔梅德则安静地坐在安格斯另一侧看他们斗嘴。
他拿起安格斯手边的盐瓶,动作自然流畅,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安格斯的手背。安格斯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迪尔梅德回以一个安格斯式的无辜眨眼,然后才把盐洒在自己的盘子里。
“噫——噫噫噫——”塞巴斯蒂安一脸恶心,“迪尔梅德,你再学他,我就把这盘豌豆糊你脸上。”他威胁道。
“你试试?”迪尔梅德又故意模仿了安格斯的声音。
奥米尼斯优雅地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我赌一个金加隆,塞巴斯蒂安扔不准,豌豆会掉进迪尔梅德的南瓜汁里。”
“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表示抗议。
在这日常的拌嘴玩闹里,安格斯的目光无意地扫过格兰芬多长桌。他看到罗恩正和哈利以及赫敏说着什么,表情有点忿忿不平。
“失陪一下。”安格斯放下刀叉,起身走向格兰芬多长桌。他走到罗恩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韦斯莱先生?”安格斯声音温和。
罗恩吓了一跳,转过头,嘴里还塞着鸡腿。“格、格林教授?”他含糊不清地说,赶紧把肉咽下去。
“打扰你用餐了,”安格斯笑了笑,“只是想问问,你哥哥珀西最近在霍格沃茨还顺利吗?似乎很少在礼堂见到他,裁判工作一定很忙吧?”
提到珀西,罗恩立刻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了“别提他”。
“珀西?”他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带着怨气,“他?他简直快把自己当成魔法部部长了!忙得脚不沾地,连妈妈的信都不怎么回!整天抱着他那堆宝贝文件,愁眉苦脸的,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罗恩模仿着珀西严肃的表情和抱文件的动作,引得旁边的哈利和赫敏偷笑。
“是吗?”安格斯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看来三强争霸赛和部里的事务确实给他很大压力。他最近都在忙什么?需要帮忙吗?”
“帮忙?”罗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才不需要别人帮忙呢!他总觉得自己能搞定一切!不过……”罗恩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我听他昨晚在对着空气抱怨,说这里的文件堆成山,猫头鹰送都送不完,他明天必须回一趟魔法部亲自处理,不然就要被文件淹死了!”他做了个夸张的窒息表情。
“原来如此,”安格斯点点头,若有所思,“回魔法部……那确实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他了。谢谢你罗恩,不打扰你们用餐了。”他对哈利和赫敏也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回到了斯莱特林长桌。
哈利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
他那天晚上梦到伏地魔和彼得后,第二天就告诉了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却只是说:你们格林教授已经处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处理什么了?
不过想了想,既然是安格斯出马,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了。
哈利耸耸肩,咬了一口糖浆馅饼,被甜滋滋的味道甜蜜到心里,他看了眼桌子上小天狼星寄过来的信,觉得自己现在幸福极了。
而安格斯那边,他刚坐下,就对上两双带着询问的眼睛。
“打听什么去了,我们温柔体贴礼貌好问的好教授?”奥米尼斯好奇地问。
安格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的朋友们,最后落在塞巴斯蒂安身上,后者正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豌豆,嘴角挂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没什么,”安格斯放下杯子,声音如常,“就是觉得,我真是给人添了好大一个麻烦啊,直到现在都没处理完,你们说我要不要帮个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