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精致的食盒，推到幻曜辰面前。
“吃点东西吧，昏迷三天，肯定饿坏了。”
食盒里是几块烤得金黄松软的司康饼，旁边配着凝脂奶油和草莓果酱，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幻曜辰挑眉：“突然这么殷勤？”
莱恩推了推眼镜，笑得人畜无害：“毕竟你现在可是我们星辰阁的招牌鉴定师，饿坏了可不行。”
幻曜辰嗤笑一声，但也没客气，拿起一块司康饼抹上奶油，咬了一大口。
莱恩看着他吃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实力水平？”
幻曜辰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莱恩耸耸肩：“职业习惯。星辰阁偶尔会接一些‘特殊委托’，了解员工的实力，也好分配任务。”
幻曜辰放下司康饼，端起红茶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莱恩的表情。
（这家伙……）
（虽然奸诈了点，但确实没害过我。）
（而且，有个能说上话的同龄人，也不错，但还是得防一手。）
他放下茶杯，淡淡开口：“领主级，初期。”
“啪嗒！”
莱恩手里的银匙掉在了桌上。
“你……领主级？！”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确定不是精英级？”
幻曜辰冷笑：“你觉得我会分不清？”
莱恩猛地站起身，在柜台后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啊……人类怎么可能达到领主级？历史上从没记载过……”
他忽然停下脚步，死死盯着幻曜辰：“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禁忌手段？或者——”
“你根本不是人类？”
幻曜辰慢条斯理地又拿起一块司康饼：“为什么人类不能到领主级？”
“因为领域！”莱恩激动地拍桌，“领主级最核心的标志就是拥有领域，那是超出人类极限的能力！”
“历史上所有试图突破的人类，不是疯了就是爆体而亡！”
“你——”
他深吸一口气，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幻曜辰咽下最后一口司康饼，擦了擦嘴角：“很简单。”
“因为我就是个‘怪物’。”
“……”
幻曜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怕了？”
莱恩沉默几秒，突然笑了：“怕？不，我是兴奋！”
他一把抓住幻曜辰的手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人类突破领主级的理论，将成为现实！”
“你会被载入史册！”
幻曜辰抽回手，冷冷道：“别把我当实验品。”
莱恩连忙摆手：“当然不会！我们是朋友，对吧？”
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不过……以后有‘特殊委托’，你可得多帮忙。”
“……”
（果然。）
（这奸商的本性一点没变。）
幻曜辰转身走向门口：“看心情。”
莱恩在后面喊：“明天有个大客户，记得准时来上班！”
幻曜辰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朋友吗……）
（似乎……也不错。）
他摸了摸怀里的领主级胶核，嘴角微扬。
（不过，要是敢算计我——）
（就让这奸商亲身体验下‘领域’的威力。）
幻曜辰离开后，星辰阁的门铃轻轻晃动，最终归于平静。
莱恩站在柜台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推了推眼镜，从抽屉深处摸出一部老式电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确认了？”
莱恩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不再像平日那般轻佻，而是带着一丝冷意：“领主级初期，确实不假。”
“人类？”
“至少表面上是。”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后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需要进一步测试吗？”
莱恩的嘴角微微上扬，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刃：“当然。”
“不过……别让他察觉。”
“明白。”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会安排‘意外’。”
莱恩轻笑一声：“别玩太大，我可不想损失一个‘首席鉴定师’。”
“放心，只是‘稍微’刺激一下。”
电话挂断，莱恩将老式电话机重新锁回抽屉，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随和。
他慢悠悠地整理着柜台上的账本，仿佛刚才那通危险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窗外，暮色渐沉，星辰阁的招牌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莱恩抬起头，望向幻曜辰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
“夏洛克……”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夜幕降临，英弗利斯的街道被昏黄的路灯点亮。
幻曜辰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领主级中期巅峰……”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放在大夏，至少能混个战区指挥官当当。”
路过一家面包店时，橱窗玻璃映出他的身影——黑发微湿，金眸如炬，整个人透着一种内敛的锋芒。
（可惜啊……）
（这么值得庆祝的时刻，居然没人能分享。）
他耸耸肩，拐进街角的便利店，随手拿了一瓶香槟和几包零食。
收银员是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正低头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结账。
幻曜辰拎着袋子走出店门，回头瞥了一眼：“真的感觉这家店像是穿越过来的。”
公寓的灯光暖黄，幻曜辰甩掉鞋子，将香槟往茶几上一放，径直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蒸汽在镜面上凝结成雾。
他抬手抹了一把，镜中的自己眼神清明，脖颈和手臂上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的龙鳞纹路。
（领主级中期巅峰……）
（再往上，就是后期了。）
（不知道幻老那老家伙，当年巅峰时是什么水平？）
他擦干头发，套上宽松的t恤，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英文频道正在播放新闻，主持人一脸严肃地讨论着极北之地的异常气候。
幻曜辰换了个台，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档大夏美食节目——
红油翻滚的火锅、金黄酥脆的炸春卷、晶莹剔透的虾饺……
（啧……）
（看饿了。）
他撕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嚼着，顺手给幻老传了道精神讯息：
“老家伙，出来喝酒。”
幻曜辰的意识沉入永恒世界，手里还拎着那瓶现实中的香槟。
命运神殿的王座旁，幻老正翘着二郎爪打盹，听到动静后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庆祝我达到领主级中期巅峰。”幻曜辰晃了晃香槟，“顺便——”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两个高脚杯：“问问你当年的事。”
幻老的龙须抖了抖：“想问什么？”
“你巅峰时期，是什么级别？”
幻老哼了一声，龙爪接过酒杯：“怎么，想超越我？”
“不行？”
“小子，”幻老眯起眼，“我当年可是——”
他突然顿住，龙瞳中闪过一丝晦暗。
（嘶，完了，忘记了。）
幻曜辰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可是什么？”
“咳……”幻老若无其事地抿了口香槟，“反正比你强就是了。”
幻曜辰嗤笑：“装什么神秘。”
他仰头灌下半杯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莱恩那家伙今天试探我。”
“哦？”
“他问我怎么突破领主级的。”幻曜辰晃着酒杯，“我告诉他——”
“因为我是个怪物。”
幻老喷出一口酒：“你就这么自爆了？！”
“反正他迟早会查出来。”幻曜辰耸肩，“不如先吓吓他。”
幻老无语凝噎：“……你开心就好。”
回到现实，幻曜辰关掉电视，拎着半瓶香槟走到阳台上。
夜风微凉，远处星辰阁的招牌依然亮着灯。
他举起酒瓶，对着虚空轻轻一碰：
“敬领主级中期——”
“敬未来——”
“敬……”
他顿了顿，轻笑一声：
“敬我自己。”
香槟一饮而尽，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醺的甜。
（没人庆祝又怎样？）
（强者之路，本就孤独。）
他转身回屋，顺手将空瓶抛进垃圾桶。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
幻曜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明天……）
（又是坑莱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