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成带着陈平气呼呼地走在路上。
那帮人太过分了，自己吃好喝好，就是不给他吃。
忽然，一群人不知道骑着什么从他们身边经过。
徐怀成一眼看到坐在老四车后座的徐怀安。
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会？徐怀安怎么会坐在那上面？”
他又看了几眼，难以置信地问陈平：“徐怀安是不是长胖了？”
陈平低着头：“回少爷，奴才没看清楚。”
看清楚也不敢回答。
“没用的废物。”
徐怀成一脚踢过去，眼睛再次看向徐怀安的方向。
“徐怀安不是去将军府吃苦的吗？他怎么能长胖了呢？
他们坐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还不用马牵着？”
“刚刚那些是不是将军府的人？”
路上跟他有类似疑惑的人很多。
“将军府的几个孩子骑着什么东西过去了？他们几个看起来怎么这么干净？”
“他们还洗头发了？哪来的这么多水？”
礼部尚书府的人这几天依旧是没能吃饱饭，想去跟别人买粮食，结果都提出五十两买一斤米，也没人愿意卖给他们。
为了不让自己饿得太难受，他们连门都不太敢出。
但还是让府上的下人出去打听哪里有粮食。
下人匆匆忙忙地跑回来。
“老爷，夫人，奴才刚刚看到少爷了。”
余夫人皱着眉头：“什么少爷？”
“就是程程少爷。”
余夫人不耐烦：“看到就看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将军府那边都没传出他的死讯，那就说明他没死，你看到他有什么好慌的？”
这要是传来他的死讯再慌，那她还能理解。
下人这下子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奴才看到程程少爷跟将军府的少爷们骑着一个很奇怪的车子走在街上，而且程程少爷还胖了。”
“程程少爷还洗过澡，奴才看到他脸上跟头发都是干干净净的，他还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
“程程少爷还笑得很开心。”
余夫人直接不信：“这怎么可能？余程程去将军府是吃苦的，他怎么可能还变胖了？一定是你看错了。”
“奴才应该没看错，当时跟他在一块的人还有将军府的几个少爷跟定国公府上的怀安少爷。”
余夫人有些怀疑：“真的？”
她也听说过定国公府的徐怀安在将军府的事。
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她还想过，定国公府的人心真狠，竟然把徐怀安送到将军府去受罪。
“真的，夫人不信的话可以跟奴才出去看看，程程少爷他们应该快要经过我们府门口了。”
从将军府去皇宫走远路的话就会经过礼部尚书府。
老大他们几人走的正是远路。
“走，跟我出去看看。”
余夫人带着人往门口走去。
余大人稍微犹豫了下，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大哥，到我骑了吗？你骑了这么久该休息了。”
老二抱着老大的腰，看到大家都一脸羡慕地望着大哥，他也想像大家一样被人羡慕。
老大停下来，说道：“先让给舅爷爷骑。”
又涉及到尊老的问题，老二没什么意见。
他依旧坐在车子后座，等余程程过来。
老大则是去坐到侍卫身后。
现在的队形就变成余程程的车在队伍最前面。
队伍快要到达礼部尚书府门口。
余程程速度放慢了一些，随后又恢复正常。
他的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因为骑自行车，而变得更加灿烂。
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从未露出过的笑容。
“舅爷爷，等到了皇宫门口就换我骑好不好？”
余程程“嗯”了一声，很有长辈的样子，应道：“等过了这个巷子我就给你骑。”
孙子们尊老，他当舅爷爷的就要爱幼。
余夫人站在礼部尚书府门口。
朝余程程他们的方向看过去。
她被余程程脸上的笑容刺到。
“真的是他？”
“他脚下骑着的是什么东西？”
“他跟将军府的几个孩子怎么都长好了？难道将军府也换到粮食了？”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她干脆走上前去，把余程程的车子拦下来。
“你骑的是什么？”
余程程看到她，身体下意识瑟缩起来。
“是……是自行车。”
“自行车是什么东西？你这东西哪来的？”
余夫人的手很自然地摸到自行车把手上。
老四他们的车跟上来。
老四跳下车子，气呼呼跑过来，拍开余夫人的手：
“这是我们家的车子，你不要乱动。”
余夫人脸色沉下去。
“你是裴浩宇，裴家老四？”
老四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对，我是男子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裴浩宇。”
余夫人厌恶地眯了眯眼：“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四用力点头：“当然知道，你是祖母的娘亲。”
“知道就好，我是你们祖母的娘亲，即是你们的曾祖母，你们就要听我的。”
“这自行车我瞧着甚是欢喜就送我了。”
“还有，”
余夫人打量着老四。
又看向其他几个孩子。
“即便你们祖母疯疯癫癫管不了你们，你们也不应背着她滥用家里的水跟粮食。
如今连人喝的水都不足，你们竟然拿来洗澡？
既然我是你们曾祖母，便由我管着你们，你赶紧回将军府，让你们府上的下人把水跟粮食都搬到礼部尚书府。”
“算了，你们府上人手应该不够，我派几个人跟你们过去。”
余夫人一看到这几个孩子竟然这么浪费水，心里就来气。
这些水若是留着给她用该多好，这样她跟余晴晴就能洗个澡了。
也不知道被他们挥霍过了，将军府上的水还能剩多少。
还有这几个孩子脸上都长了肉。
平日里肯定没少吃。
余晚晚那疯丫头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连几个孩子都管不住。
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先往家里送，平白无故地浪费掉。
“陈皮，你进去多喊几个人过来跟着他们去将军府。”
“当归，你带几个人过去把那几辆自行车拿回府里，几个孩子不懂事骑着在街上到处乱跑，这万一磕坏了怎么办？”
礼部尚书也跟过来。
对于他夫人的安排他很满意。
就该这么处理。
余晚晚反正是个疯婆子，什么都不懂。
那将军府的事情就只能由他代为管理。
他用一副施舍的语气说着：
“我本官听说你们祖母会把粮食都藏起来自己吃，让你们饿着，这样，等会你们就把所有粮食跟水都送到这里来，以后每天中午你们就过来吃一顿饭。”
这一年来，京城许多人家连一天一顿饭都保证不了。
他觉得他这样已经尽到做曾祖父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