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探头望去，章知行的房间比她的还要破旧，窗户朝北，屋内昏暗，家具上覆盖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
但客厅中央却摆着一张崭新的小桌子，上面整齐排列着几支试剂管，还放着一台正在“咕噜咕噜”运作的蒸馏机，俨然一个小型实验台。
“我的物品卡「药剂实验台」只要把桌子摆出来，每24小时可以随机出现一瓶药水。”
“现在只有三种有效药水：力量药剂、防御药水和恢复药剂。我向外售卖，每瓶在50到100积分。”
“不过偶尔也会生成泻药或者怪异的小药水。”
章知行耸耸肩，随口补充：“但问题不大，我都试过了。只是味道质地怪，没有毒。”
陈鱼惊于她的实验精神：“你竟然都喝过？”
章知行一脸坦然：“没办法，好奇嘛。而且只有亲自试过，才能更好确认效果。”
陈鱼真是开了眼，章知行现在她眼里不是普通的书呆子，而是疯狂书呆子，相当敬佩。
张阿姨听完章知行的话，惊憾地摇摇头：“不是，你这孩子，脑子是不是坏了？这么奇怪的小药水你也敢喝？”
章知行拍了下胸口：“反正我现在没事就行。”
随即她转头看向陈鱼，“那你呢？你的技能卡是什么？”
见其他三人都坦诚相待，陈鱼也不藏着，开口道：“我的技能卡和防御有关，比较抗打，也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攻击。”
章知行平淡地点头，显然对此没什么兴趣。
陈鱼也觉得自己技能没她或李奶奶的特殊，只是抗打一点，没什么大不了。
“好。”张阿姨拍了下手：“这么一来大家都互相认识了。既然副本不需要我们之间打架，那我们就好好相处。我提个建议，晚上六点来我家吃饭，我亲手做！”
“好。”
“好的。”
陈鱼和章知行都爽快答应。
副本生存，合作比敌对更重要，况且大家的技能各有优势，互相配合才有更大的生存希望，至于这个合作能不能延续下去就要看之后的作为了。
*
四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陈鱼刚从卫生间里拿出扫把扫地，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陈鱼从猫眼看过去，是章知行。
她打开门，章知行在门口不好意思地开口：“刚才顺着气氛回屋了。都忘了我一开始出来是想和你借扫把，我家没有打扫用的东西。”
“我还没扫完。”陈鱼回道，“等我用完叫你。”
“好，那我正好出门转一圈。”章知行说完，就一个转身向楼下走，丝毫没有犹豫。
陈鱼再一次刷新对章知行的认知。
她回到屋里，先擦了一遍家具上的灰尘，在电视柜下发现一把钥匙，是开关走廊铁门的。
接着，她把屋里和阳台都仔细扫了一遍。整个过程中，木窗一直嘎吱作响，还漏着风。
陈鱼担心雾气会顺着缝隙渗入，泡开两条压缩毛巾，将窗户边缝堵严。
一圈忙活下来，已经到了中午。
陈鱼试了试屋里的煤气和自来水，都能正常使用。
为了节省食物，她没吃午饭，拿着扫把敲了敲502的门，但章知行还没回家。
陈鱼将扫把留在门口，回屋在包里装好口罩和防护服，用钥匙打开四楼的铁门下楼。
公寓楼梯是木质的，角落因潮湿长出几朵小蘑菇，暗黄的墙皮斑驳脱落，木窗漏风，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味。
走出公寓楼，她发现出口楼梯两侧铺着一大片草地。
不仅如此，整个小区都被草地铺满，通向各个公寓楼的砖路反而是单独修出来的。
“绿化做得真好。”陈鱼嘀咕着，走出小区。
出了小区，陈鱼就看到章知行说的杂粮煎饼摊，摊前有两个人在排队。
陈鱼在摊边观望，发现他们付钱时用的是实实在在的纸币
她身上一张都没有。
本来还想着去五金店买点钉子把家里的木窗修一修，现在只能想想了。
陈鱼继续向前走，这条路的两侧都是公寓楼，一眼望不到头。
这样走下去很难摸清这座城市。
陈鱼扭头找了个公交站，仔细看着上面的站点。
以她所在的「林荫道站」为起点，向东五站有「绿润鲜蔬果采集园」；再过三站是「第一农业大学」
向西两站有「新荣公园」；再过六站是「乐蛙水上公园」
陈鱼注意到地图边缘模糊不清，公交线路在边缘也突然断开。
她查看手表，「交流平台」里的区域聊天和世界聊天全都被关闭。
这次副本的活动和交流范围仅限于这片区域。
掌握基本情况，陈鱼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马上要到和张阿姨约定的时间，便开始往回走。
在小区门口，正好遇到从另一条路回来的章知行。
她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提着一袋罐头。
陈鱼讶异：“你身上有纸币？”
章知行嗯了一声，告诉陈鱼：“我找到了换钱机，可以用积分换纸币，1积分1块钱。”
灭掉的希望又重燃，陈鱼连忙问道：“等会吃完饭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不对。”章知行举起手腕上的手表，“我们加好友，我把定位发给你。”
两人闲聊着回到公寓，一进楼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香。
陈鱼和章知行加快脚步走到403。
饭菜已经在桌上，张阿姨用自己从安全区带来的新鲜肉和蔬菜做了一桌菜。
“我一听不让带食物，想着就干脆带点新鲜的，至少副本开头能吃点好的。”张阿姨说着，手上不停给陈鱼和章知行夹菜。
张阿姨做饭手艺好极，她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劲猛吃。
张阿姨看她们吃得欢觉得心满意足，笑着念叨：“吃慢点，没人和你们抢。”
李奶奶吃得少，已经放下筷子在一旁笑看着两个女生狼吞虎咽。
橘黄的光线洒在桌面上，映照出一片温暖的氛围。
但小区外，绿雾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