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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屯里头,李十月没等到仇应先他们找过来的人,反而是先等到了李青云来。
一身走商打扮的李青云赶着一车货找到了李家屯不说,还在李家屯村口的那客栈里头要了一间上房住下了。
李青云暗里同客栈里头住着的其他走商来回打听了几天,还在客栈大堂门口,从来做活的李家屯妇人嘴里头听来了不少有关李十月的事儿。
“倒是和九娘信里头说得差不多,是个很有能为的女娘。”
因着严九娘的缘故,李青云终是在步入冬月后的第三天,敲开了李十月家的大门。
可是不巧,李青云来的时候,李十月正好拿着吃食上了山上的地窖,去看李鸣风了。
李母对着登门的这走商模样的李青云并未多加留意,毕竟自从李十月回来后,这家里那是一日日的都有人来的。
若是官家来人,那自是去议事厅见人,好比周翊然来那一次,就是如此。
若不是官家的人,多半就是在客栈遇上了也就见了,要不就是那些走商带着礼物登门拜见。
尤其是那些手里有好货的商人,他们打听到李十月不仅仅是个身有武官官职的人,还是个同突厥王子有交情的,那一个个的可都是捧着礼匣就登门了的。
因着李舅父现下不知在何处的缘故,李十月她也明白不论是乱世还是盛世,那都是少不了商人的身影的。
与商人结交,别管是面子情还是什么的,总归十利大于弊的。
所以,但凡来李家请见的商人,李十月都是会给面子见一见的,不拘是说上几句话还是多留一会子喝一盏茶;
总之是让人好好的来,也满面笑容的走。
有那求上门来,想问问货物出手的情况的,李十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那也都是能帮就帮的。
所以,李母看着提着礼匣登门了的李青云,就以为他也是那些上门来拜见的商人。
“郎君稍待,十月她过一会子该就是能回来了。”
李青云对着李母拱了拱手,就安心的坐在了正堂里头等着了。
茶喝了两盏,李青云坐在屋里看着院子里头的石头把家里牲口棚里的马、驴都喂了一遍不说,这会子石头都拿起刷子开始给马梳毛去了。
半个马屁股还没梳完,李十月就回来了。
李十月一回来就被李母告知有人登门,她洗了洗手就去了正堂里头见人。
两人互相见了礼,看着坐在正堂上首的李十月,李青云第一时间就闻到了李十月身上的药味儿。
只闻着这药味儿,李青云这个配药高手就猜到了这里头有哪几味药材,进而猜到了这药是用来作何使唤的。
而李十月只当面前的人是个普通的走商,还在和人寒暄,跟人谈论如今这互市上头哪些货物算是紧俏,最是挣钱。
可这说着说着,李十月也觉出李青云的不对来了。
因为李青云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根本就对着货物出手的事儿不甚了解,反而是突兀的问了一句:“是某唐突了,李校尉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止血草的味道,不知李娘子可是受了伤?”
“哈哈,我怎会受伤?
李商不知,回家前我正去村中医堂走了一遭,这才身上沾染了些许药味儿。
倒是李商,竟是对草药如此了解?只闻着味儿,就知晓是何草药?
李商如此厉害,怎的却是做的布匹生意?”
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触即发,李十月的腰间一直挂着柴刀呢,而对面的李青云倒是空着手来的。
不过,没等皮笑肉不笑的李十月得到李青云的回答,院子里头就传来了李夏天的声音。
“十月?
十月你在哪儿呢?
你快和蒋淮说一说,他最是听你的话!
我怎的不能去府城看戏了?
我不过就是肚子大了,也不是不能走路了啊?”
正堂内的气氛被院子里头高声说话的李夏天这么一打扰,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倒是不存在了,李十月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刚刚还是紧皱眉头一脸探究的模样,这会子就变成满面笑容里头带着些许无奈的神色了。
李十月起身对着李青云拱拱手:“家姐有孕后,这性情上多了两分火气,李商勿怪!
今日家中不便,明日,不,今日下午,我便去客栈见李商,如何?”
李青云也是个会装的,他嘴上自是应下了李十月的话,出了门,果真就是在院子里头看到了挺着肚子双手叉腰的李夏天来了。
把李青云送出了门,李十月转过头来就看到李母一脸不赞同的看向李夏天。
“姑母,我......”
李母瞪了一眼李夏天,也不和她说话,李母转过头就去叫石头,让石头过去搀着李夏天进屋去。
倒不是李母她自己个儿不想搀扶李夏天,只不过就是李母就还是觉得石头是个男子,身上有把子力气。
哪怕自家院子里没甚积雪的,但李夏天这肚子让人看着就害怕,就还是让石头搀扶着的好。
李母觉得要是她自己个儿搀着,一个不好,怕不是扶不住李夏天,连她自己个儿也得摔一跤去。
所以,还是让石头去扶李夏天比较好,石头个头高,胳膊粗壮,手上有劲儿,要是李夏天有个好歹,石头指定是能扶住的!
在李母的瞪眼之下,李夏天就也不敢再嚷嚷什么话去了,她顺从的把手搭在了石头的胳膊上头。
而在门口的李十月见石头搀扶李夏天去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往路口那方向看了一眼,果然那穿着蓝色衣裳跑过来的就是李秋天。
“夏天呢?她可过来了?”
李十月看着这冬月天上都能跑出一额头热汗的李秋天,赶紧对李秋天说:“阿姐莫急,夏天姐就在屋里,好好的,好好的呢。”
得了李十月的话,李秋天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头去。
“我和阿娘过去给送小菜,她昨儿个说要吃阿娘亲手做的拿猪油拌的菘菜心。
我们一进院子,就听见她在屋里和蒋先生大小声儿。
人家夫妻吵架,我和阿娘是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毕竟,十月,她那肚子大的让人害怕!
还是院子里的狗叫了两声儿来,这才让两人不吵吵了,停了声儿,我和阿娘这才进去了的。
我们只装作没听见他们吵架,我帮着阿娘在灶屋里头拾掇,听着蒋先生出了门往学堂里头去了,我和阿娘这才从灶屋里头出来。
见了夏天一问,原道是她想一出是一出,非说自己能跟着一块儿去府城过年,说自己个儿的肚子不要紧;
蒋先生不让她去,人家也说了他自己个儿也不去的,就留在家中陪伴夏天。
可夏天不知脑子怎的了?
竟是因着这看戏的事儿跟蒋先生吵上了!
我和阿娘觉得她孩子气,一点儿没担当,这都要当娘了,还是这般玩闹的心态!
我看不过眼,说了她两句,她该是心里气不过,趁着我出门打水的功夫,阿娘在灶屋烧水,她自己个儿就跑出来了!”
李十月听完李秋天的解释,她抬手一把拍在了自己个儿的脑门顶上。
“......”
“阿姐莫急,这事儿我来办!
不就是看戏么?
回头花了钱,我请个戏班子回来,就在议事厅里头搭个台子,让全村人都能去看好了。
如此,夏天姐该是就不会非要嚷着去府城看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