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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日的傍晚,李十月和李秋天他们骑着马赶着车进了府城。
李十月此次来府城,头一个自然是为了李望明的乡试结果。
若是李望明考上了,那么就得接李望明回李家屯祭祖,把李望明中举的事记入族谱之中里头去。
当然了,还得宴请相邻,以为庆贺。
且,对于来年二月的春闱,就也得赶紧准备起来;
得看看如何安排?是怎么的派人送李望明去京城参加会试。
若是李望明没考中,就也还是得接李母和石头回家啊。
结果,等李十月在自家纸铺的门口刚下了马,就突然的从一旁的阴暗角落里头蹿过来一个人。
这给李十月吓了一大跳,她情急之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柴刀格挡在身前去了。
那蹿出来的汉子也被李十月那在月光之下闪光的刀锋给吓着了。
“哎呀!”
李十月一抽刀,李秋天和后头赶车的李世良那也是一下子就跑了过来。
这汉子在“哎呀”了一声儿之后,竟是直接朝着李十月跪了下去。
李十月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汉子,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并无危险。
收了刀,李十月苦笑着上前去扶那汉子起身,还开口解释道:“好汉快起来。
赖我!
你这突然从那阴影里头蹿过来,我还当是怎么的了?
情急之下这才拔刀了的。
来,快起来,进来喝口茶压压惊吧。”
那汉子的腿都软了,一下子竟是有些起不来,李十月见状稍一使力就给汉子整个儿人拉了起来。
等喝上温热的茶水后,这汉子才回过神儿来,他赶紧从胸口掏出了一封信出来。
“下单的客人说,此信必须要俺亲自交给李十月李娘子!”
李十月对着汉子拱拱手就道她就是李十月,然后李十月伸出手就想要接过汉子手上的那封信来。
谁知道那汉子却是又突然的把那封信收走放回胸口里头去了。
“李娘子勿急。
客人说了,李娘子得能对出我所说的对子,这信才能交给李娘子去。”
别说李十月好奇了,就是李秋天和李世良还有铺子里的钱掌柜与那小伙计,他们一个个的那都是好奇的看向了这壮汉去。
这汉子面对几人的目光倒是不怵,他直接背出了他客人告诉他的对子的上半句来了。
“一轮明月当空照。”
听着壮汉说出这句来,李十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才开口接下句:“草际虫鸣入梦来。”
壮汉松了一口气,“娘子对上了,给,这是客人给娘子的信!”
李十月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李十月亲启”几个字,“果然,是九娘给我的信。”
壮汉起身拱手后就想要转身离开,李十月赶紧对着李世良使了一个眼色,李世良掏出钱袋就冲着壮汉去了。
而李十月这会子已经撕开信封,对着其中不过只有一张的信纸看了起来。
“一轮明月当空照,草际虫鸣入梦来。”
这对子乃是那一夜于李家屯的河滩边上的大石头上,李十月对着当时的情景有感而发所说的。
因此,这话就只她和严九娘两人才知道。
严九娘送来的信不长,不过几息的功夫李十月她就看完了。
但是,其中内容却是令李十月十分的意外。
不,应该说是虽然意外,但仔细一想却又是在意料之内了。
看完信,李十月把信装回信封之中,拿着信走到桌旁,拎起信封的一角对着桌子上头的灯盏就凑了过去。
“十月?你这......”
李十月转过头对着李秋天摇摇头,并未开口解释什么。
待得信封烧的只剩一角了,李十月她这才松开手,随着那一角带火的纸掉落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那一角纸烧得只剩一抿子了,李十月她还伸出脚上去碾了几下子,确认都成灰烬了,她才收回脚。
未待李十月开口和李秋天解释什么,李世良就从门口兴高采烈的小跑着进来了。
“十月!
你二叔中了!
他中了啊!”
李十月不意外,她脸上带上了笑,这时候李世良身后的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意气风发的李望明和一脸欣慰模样的李母,还有跟在两人身后的石头来。
原来,放榜日的翌日,也就是明天,就是鹿鸣宴。
鹿鸣宴乃是安东都督、考官举办的,主要是为了给中了举的学子办的庆贺宴席。
到时候,李望明他得穿着官府发的举人冠服出席。
李母和李望明两人这是拿着刚到手的举人冠服,去了成衣铺里头,请成衣匠给李望明量身后现场给改的贴身一些。
这般穿着贴合身形的衣裳,就显得人更加精神一些。
不要觉得时人只看重女子的容貌,实际上,这想要做官,可也是得长得好看才行的呢。
尤其是文官,更是如此,要不能有“榜下捉婿”这般的戏言?
这就是李十月他们到得纸铺门口的时候,只见钱掌柜和小伙计在,而李母和李望明以及石头不在的原因。
“恭喜二叔!
这是咱家大大的喜事!
待得二叔参加过鹿鸣宴后,回村里头可得好好操办一场!”
兴奋的一夜都没怎么睡的李望明,那是直到四更天上才伴着街上打更的梆子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的。
翌日,不过才过了五更天,李母就起来了,她轻手轻脚的去了灶屋,一大早上得就开始忙活起来。
这一回郑梅娘没有跟着李十月来府城,郑梅娘她留在李家屯照顾李夏天去了。
是以,李母这才早早起来了,一个人忙活起来。
待得李十月他们起来,桌上已然摆放好了数样早食。
众人一起吃过早食后,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辰时了。
李望明在李母跟前儿由着李母给她抚平了衣角上的褶皱,还给他正了正头上的冠帽,然后他这才和李十月一起往外走。
是的,李十月也要去参加这鹿鸣宴来。
她是以六品校尉的武官身份去参加的,当然了,她不是去吃席的。
一个武官么,不过就是去巡场保护罢了。
非要说,其实就是个“保安”吧。
到了地方,她看着李望明和那些学子站在一处,由礼官引导列队,等着安东都督和那些考官到来。
她却是腰上挂着“玄”字牌和一把长刀,往一旁的角落上站着去了。
午时初,正式开宴!
不仅仅安东都督和主考官们到了,镇北王他竟然也来了!
众人对于镇北王的到来那自是十分欢喜的,毕竟能在此宴上见到安东之主,谁人能不喜?
谁人敢不喜?
而李十月见到镇北王落座后,就听到乐工奏响了《鹿鸣》之曲,她心中却是想起了昨儿个被她亲手烧掉的那一封来自严九娘的信。
学子们在礼官的引导下,行了“四拜礼”后才入座。
午时中,上菜上酒,跳魁星舞。
而坐在最上首位置的镇北王在刚刚饮完一杯酒后。不过两息的功夫,他还想伸筷夹菜的时候,突然就觉出胸口“撕拉”一下子刺痛起来!
这疼来的突然不说,还很是严重,疼得他连筷子都拿不住,手中筷箸直接掉落在了身前的矮几上的菜肴头里头去了。
“王爷!”
一直站在镇北王身后的管家被如此表现的镇北王吓的心都少跳了一下,他直接失声对着座位之上捂着胸口的镇北王大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