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对啊!似乎他们会想,收复国家之时,那也就是双方展开内战之时,他们所谓的汉贼不两立,哈哈!我太天真了!我还真以为在当下的灾难面前,大家可以暂时放下彼此的芥蒂呢!”
主义是一种理想,人人都可以有着不同的理想,偏见是一种傲慢,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对的,但只有历史能证明对错,历史也同样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打不过了,有序后撤吧,保留一点火种。”
拉曼无奈地宣布了退兵的命令,军队开始撤退。
一个人的进退相对简单,但一支军队的进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撤退不是点一下ESc的事情,往往需要部队的相互掩护,逐步退出战场,在这个过程中要战胜自己的恐惧和慌乱,保持秩序,这一点不是所有军队都具备的素质,
所谓兵败如山倒,灾变前战争经验远远不如东国等国的满剌加部队,说是撤退,很快便变成了一场混乱的溃败。
“分散突围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一个人都活不下去。”
见军心已散,士兵们只顾着向着海岸边逃命,拉曼很是无奈。
分散突围之后,丧尸凭借着数量优势,寻找着小规模的部队决战,弹药短缺的部队往往一触即溃,甚至出现被丧尸逼到跳崖的士兵。
哈基姆带着自己的队伍,死伤大半之后,终于抵达了自己此前的据点,空忙活了一场,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反而人员凋零。
而随后的日子里,拉曼收拢的溃兵不过三百余人,哈基姆决定跟随拉曼南下,手底下的士兵大部分跟随,但有两人,选择了留在加油站据点,很多东西,他们已经不相信了。
哈基姆理解他们,他们也是忠诚的,只是已经心灰意冷了,也知道留在加油站据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拉曼向着南部的岛屿撤退,半路,却遇上了流亡政府的军队。
“拉曼将军,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吃如此败仗,断送军队前程的事情了。”
对方的话语令拉曼十分无奈,手底下的士兵也愤怒到了极限,哈基姆上前,对着对方吼道:
“我们都打到哪里了!你们人呢?人呢!现在却来说我们?”
对面没有回答,数倍于己的枪炮对准了拉曼的残军。
拉曼哈哈大笑道:
“奋勇突前死者,你们未来会叫其叛徒,苟且后退生者,你们书写他们为功臣,这个国家,没有复国的希望了。”
“拉曼将军,跟他们干了!我们反正不怕死!”
拉曼拉住了哈基姆,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随后叹了一口气道:
“算了。”
哈基姆眼看着拉曼命令士兵们卸掉武器,站得笔直地对对方喊道:
“功过是非,皆是我一人决定,任由你们如何处置我,放过这些士兵,他们无过,给他们一条生路。”
对方答应了拉曼的请求,没多久,拉曼作为“损兵折将”“贪功冒进”“不听指挥”等等形容词包围的军人,被流亡政府枪决于百姓聚集的区域。
拉曼死后,这些被关押的复国军士兵充当了苦力,为流亡政府工作了很久。
后来的某一年的某一天开始,百姓和军队之中突然爆发怪病,很多人死相极度恐怖,军中的军医和医疗点因为医疗物资匮乏,对此束手无策,人们渐渐知道是由于辐射问题导致的,人群间蔓延开极度的恐慌情绪。
残留不多的百姓早已就受够了这个无能至极的政府,疾病每一天都可能会夺走他们的生命,于是他们变得——不怕死了。
人民的暴动起义虽然很快被镇压下去,但人心涣散的流亡政府已经无力控制眼下的局势,选择偷偷出海逃脱统治的人越来越多。
其中还有一个极度讽刺的插曲,流亡政府的领袖苏丹做了些梦,便认为是自己政府当年杀害拉曼从而使得这个英雄死后产生了怨气化为了诅咒,于是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希望由此来消散拉曼带来的诅咒。
可似乎拉曼没有什么怨气,这场祭祀没有任何效果。
哈基姆在一个夜晚,偷走了一条小舰艇,或者说是“拿”走的,因为他不相信军人没有看见自己,也许对方也麻木了,根本也懒得管这些事情。
他驾驶着小舰艇,漫无目的地漂流着,直到有一天,登上了那座自己待了很久的一座荒岛。
荒岛上一开始有着三个偷渡跑出来的男女,自己作为前复国军的军人,还是引起了这些人些许的同情,四人相互扶持,以赶海为生。
但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后,三人均死于疾病。
哈基姆想过自杀,但似乎心中总是有一团火没有熄灭,他还是想活着。
在求生之余,他时常站在海岸,远远地眺望,希望能看到海平线上突然出现的船只,但多年过去,辐射带来的身体疾病虽然没有夺去他的生命,却将其折磨得不成人形,但一直都没有等到船只,那个不靠谱的流亡政府似乎也已经忽略了这些散岛之民。
他有着一股信念,要把这些年的故事讲给某个过客听之后再去死,因为如果他死了,他不知道那些坚持和无奈有没有人会传播出去,不管这个过客是哪国人,只要能将这个故事带出去。
就在自己病倒,再也无法起身之时,十几年过去了,当海上响起枪炮,巨大的舰船轰鸣地出现在眼前,他以为这就是濒死前所看到的天堂。
哈基姆的故事讲完了,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变得异常的平静,如同讲述完了一个他人的故事。
“哈基姆,我的兄弟,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除了满剌加本岛我们没有去,你说的海域我们基本有所涉足,不过我们没有发现有你之外的其他幸存者,你所说的流亡政府所在的岛屿,确实有某个组织存在过的痕迹,但是已经没有人了,那里的核辐射极强,估计是灭亡了吧。”
“哦,这样啊。”
“我没骗过你,我尝试联系过你们政府,但是当年他们似乎对你的存在不感兴趣,所以……”
“哦,这样啊。”
哈基姆深呼吸了一口,似乎对很多事情释怀了,但很多事情他依旧想不明白。
“兄弟,别想太多了,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和过去的自己讲和吧,适用于未来的办法,有很多种。”
“史……哦不,艾丽丝娜,你看,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他们在……在海面上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