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西耶娜大声喊道。
她暗自——或许也没那么暗自——喜欢这句话引发的反应。
先是熟悉的椅子向后拖动的声音，接着是兴奋的脚步声。
西耶娜把包放在门边，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紧接着泰迪全速朝她冲了过来。
“哎哟！”西耶娜说着，身子半踉跄了一下。泰迪双臂紧紧抱住了她的胸口。
接着又有一股较小的冲击力，翠妮蒂两次撞到泰迪身上。
最后加入的是枫叶，她犹豫了一下，才过来一起拥抱打招呼。
“嗨。”
“嗨。”西耶娜回应道。
“每次你回来她们都这样吗？”
西耶娜抬起头，看到山姆倚在墙角，不禁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嗯，她们每次都这样。”西耶娜说着，努力抑制住脸红。她这么享受这种关注，可能有点傻气。
不过……她揉了揉泰迪的头，回抱了她一下，接着又抱了抱翠妮蒂，然后也给了枫叶一个拥抱，之后……“等等，雅典娜呢？”西耶娜问道。
“呃……”翠妮蒂说道。
“还有你的另一具分身呢？”西耶娜又问。
很有可能，她们俩只是在房子的其他地方做着什么事。
或许没什么可担心的。但西耶娜从惨痛的经历中明白，不能因为某件事“很可能”不会带来麻烦，就对其置之不理。
不然，等待她的将是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和偏头痛。
“呃……”翠妮蒂说道，“我非得说吗？”
“是的。”西耶娜坚持道。她的妹妹们越是遮遮掩掩，就意味着她即将面临越多的麻烦。
翠妮蒂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的另一个我在酒吧。”
“什么？”西耶娜问。
“酒吧。”翠妮蒂重复道。
“不，我听到了。你在酒吧干什么？哪家酒吧？”
“往那边走五个街区的那家。”翠妮蒂指着一侧偏上方说，“我和雅典娜在那儿喝酒。”
“哇哦。”山姆说道。
西耶娜摇了摇头。“你们在酒吧喝酒？等等，你们喝的什么？”
翠妮蒂笑了。“苏打水！酒吧的好心女士给我们的。”
西耶娜稍微放松了一点。她可不想面对喝醉的妹妹们。
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因为她三分之一个妹妹和另一个妹妹在酒吧。
“你们到底为什么在那儿？”西耶娜问。
“哦。”山姆说道。
西耶娜猛地抬头。“哦？”她重复道。
“嗯，这可能有点我的责任，也许。”山姆说，“翠妮蒂，你去酒吧是因为拉特尔斯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耶娜对这件事越来越担心。
翠妮蒂摇了摇头。“我去是因为雅典娜要去，我不想让她一个人。
她去是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一家酒吧，而且她不想让拉特尔斯把那里的人从大姐你身边抢走。”
对此，西耶娜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吧，行，你们能回家来吗，求你了？”
“好的！”翠妮蒂说道。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可能是因为西耶娜还没打算因为她又偷偷溜出家门而惩罚她。
西耶娜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没明确命令妹妹们必须一直锁在家里，这可能是个失误。
她得和她们好好谈一谈陌生人的危险，以及不能擅自离开地堡。
要谈得非常具体，措辞谨慎，不能留下任何她们能钻空子的漏洞。
“拉特尔斯那是怎么回事？”西耶娜问。她从地上拿起书包，放在沙发上，然后往客厅里面走去。
她不经意间注意到房间又该打扫了，而且有人又没遵守“不在沙发上吃东西”的规定。
山姆点了点头。“他一直在招募一些喽啰。主要是在当地酒吧活动，还在那儿打架。
他只去了两家酒吧，但我觉得这已经足以看出他的行事模式了。”
“你确定他需要喽啰吗？”西耶娜问，“到目前为止，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独行侠。”
“他有钱雇人。”山姆说道，“他抢了一整家银行，而且还逍遥法外做了更多坏事。只要给够钱，肯定有人愿意为他这样的人效力。”
西耶娜点点头。她自己的“喽啰”……出奇地廉价？
感觉更像是一个小型社交俱乐部，大家聚在一起参加各种随机活动，而不是那种正式的雇佣关系。
话说回来，她有个优势，就是她的妹妹们出奇地招人喜欢……有时候是这样。
“我觉得雅典娜真的很喜欢那家酒吧。她之前迷路了，是那里的人照顾了她。
我猜她可能是想保护那家酒吧？这……有点傻。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山姆耸了耸肩。“那你去跟雅典娜说啊？”
“哦不。”翠妮蒂说道。
西耶娜立刻转向她像浣熊一样的妹妹。“怎么了？”
“酒吧女不让我们走。”
“为什么不让走？”西耶娜问。他们是打算伤害雅典娜和翠妮蒂吗？
“因为我们年纪太小，不能在城里乱逛。”翠妮蒂说，“这就很奇怪，因为我们来酒吧的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现在她又说我们得打电话给家长。”
西耶娜叹了口气。“好吧，这……其实完全合理。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到。”
“这不会有点可疑吗？”山姆指出。
“哦，对。要一部电话，然后拨……等等，我把号码写下来。这是我的一个备用手机的号码。”
接下来的情况有点奇怪，翠妮蒂一边用电话打给西耶娜的手机，一边就站在房间里她旁边跟她说话。
西耶娜指导她在电话两端该怎么说，虽然有点奇怪，但也不是很难。
只要能打消别人的怀疑，这点麻烦还是值得的。
西耶娜挂断电话，然后朝门口走去。“我去把翠妮蒂和雅典娜接回来。”她说道，“你们几个女孩待在这儿，好吗？”
“这不公平。雅典娜和翠妮蒂能出去。”泰迪说。
“她们是偷偷溜出去的。这是不允许的。”西耶娜回答，“这和正常出去不一样。我们……之后可以去公园之类的地方。我想我们有时间去。”
泰迪欢呼起来，就连枫叶似乎对这个提议也有点期待。
西耶娜在心里记下，要多带妹妹们出去走走。
地堡是个不错、安全的地方，但没有窗户，又在室内，可能并不是最适合成长的环境，毕竟唯一的娱乐就是一台电视和纸牌游戏。
“我把鞋穿上。”西耶娜说道，“山姆，你能帮我照看一会儿这些女孩吗？”
“行，当然可以。”山姆说道，“你要走路去吗？”
“我知道酒吧在哪儿，没那么远。”西耶娜说。而且，她今天没怎么走动。
大部分时间不是坐在公交车上被载着，就是坐在教室里。能走几步活动活动也挺好的。
她重新穿上鞋，跟女孩们拥抱道别，然后匆匆出门。她不想一路跑到酒吧，但还是快步走着，调整着步伐，好能尽快赶到。
五个街区不算远，但也足以让她心跳加速。
这或许是件好事，如果她想跟上妹妹们无穷无尽的活力，就需要这样的有氧运动。
走到四分之三路程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西耶娜皱着眉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查看号码。是山姆打来的。
“喂？”
她的第一反应是山姆让她回来路上顺便买点什么东西。或者是她的妹妹们又闯祸了。
“拉特尔斯在那儿。”山姆说道。
西耶娜猛地停下脚步。“在哪儿？”
“酒吧。雅典娜和翠妮蒂刚看到他走进去。他没怎么穿他那身行头，但她们还是认出他了。”
“她们没事吧？”西耶娜问。她加快了脚步。
“没事。我觉得他可能没注意到她们，也许吧？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她们只是孩子，你懂的。
你想怎么办？我可以让她们撤出来，但酒保可能会大惊小怪。”
“我马上就到。”西耶娜说道，“我……你能帮我拿一下我的应急包吗？让女孩们换上装备。”
“哦，我们要动手了？”山姆问。
“我想是吧？”西耶娜反问。她也不确定，但这是个机会。
拉特尔斯很狡猾。他们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在哪儿作案。如果现在能抓住他……
“确保枫叶带上她新做的对付拉特尔斯的装备。”她说道，“让泰迪拿上我的包，等我离得近点，我就用‘姐妹传送’把她传过来。”
这是个机会，尽管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准备好，但也不确定能否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