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上，黄棣终于确定了他现在的位置。
这里是松山，一个让他没到过却记忆深刻的地方。
因为一部电视剧他知道了这个地方，也因为这部电视剧，他了解到一百多年前曾有一支去境外作战的华夏军队。
他脚下的这座山，在当时几乎被挖空了，临江的那一面数十座暗堡啊，理不清的地道。
电视剧里面，主角团趁着江面起雾的时候，通过地道攻入敌方核心地堡，然后里应外合才歼灭守军。而现实中，这座山是硬生生用人命填平的。
据统计，敌我伤亡比达到了1：6.2。
如今，他们只能看到一串串的数字和被时间掩埋的战场遗址而已。
黄棣望着远处山下的怒河，他很想喊出那句在电视剧里主角喊的诗句，可他没有。
他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自己只是临时的而已。
配的上这句话的人应该是郑耀先，邓平他们；是严谨、张强这样的人。而他，就算回到一百年前，顶多也就成个炮灰之一而已。
真正能配的上与主角一起攻山的人，已经死在了那座吊桥之上。
太阳出来了，再次照耀在这座山上的时候，这里再有腥风血雨了，只有鸟语花香和长眠于地下的先烈们。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有人将那些风雨挡在了更远的地方，挡在了国门之外。
下山的路，就是好走些，黄棣觉得步伐都轻快了些。
往下走了一段，他发现了一条景观道。奔走了一天一夜，他干脆在道上的一处石登上盘坐下来。
太阳一出来，晚上看到的那些到处弥漫的黑雾就不见了，黄棣放心的运转起了他的功法。
体内气旋运转，在这此时此景中，有一种舒畅感走遍全身，比起往常练功要快意得多。
山中某处洞坑前，安培晴羽对旁边的人问道：“你确定是这里吗？这儿可不像有坑道。”
“应该不对错，这个地方凹下去的，原来必定是个坑道，只是时间太久被掩埋了。”
“就不会是这百年中有人或着动物在这儿挖过？”
“有可能，但只要挖进去试试就知道了。这个坑道里面是专门挖出来的避弹所，用来堆放一些从蒲甘国缴获来没能及时运走的东西。”
“这么说里面还有其他东西？”安培晴羽假装兴奋得说道。
“难说，不排除被华夏国修建这里的时候发现挖走。”
徐十三做着最坏的猜测。
“那就只能挖开看看了。”
安培晴羽取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一只穿山甲栩栩如生，边上还用汉字写着“鲮鲤”。
也不知道他嘴里念叨了什么，手里的那张黄纸落向地面的时候幻化成了一只半透明的穿山甲。
“去。”
安培晴羽一声令下，那只穿山甲就从凹坑挖了进去。
“嗯？”坐在石凳上修炼的黄棣感觉到了一种气的波动。他以前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外界的气是有波动的，以前他只能用望气术看到而已。
而且这种感觉还是有方向性和距离性的。
就像听到声音一般，大致能知道从那个方向，多远的距离传过来的。
黄棣皱着眉头，不明白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可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这片地方能够安宁。
“出来了，有东西。”安培晴羽说道。
话音刚落，穿山甲便从洞里出来了，嘴上还吊着一件金属锥子，是佛教的降魔杵。
徐十三迫不及待的拿到手里：“黄金做得降魔杵，真奢侈啊！问问它有没有见到一个玉盒。”
安培晴羽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急疯啦。忘了我还没能力用语言跟自己的式神沟通吗？”
“哦，不好意思，急忘了。那就让他一件件拿出来吧。”
安培晴羽摇了摇头：“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呢？我维持鲮鲤的时间有限，一件件的拿太耗时间了。还是我们进去吧。刚才拿一趟进去的时候，我感受到里面有空间，应该只有一段坑道被埋了。”
“都一百年了，坑道塌了怎么办？”
徐十三有些不放心得说道。
“放心，鲮鲤在钻洞的时候是会夯实洞四周的土的。而且这个坑道这么久了还在，说明做过加固处理，不是当时的士兵临时挖的。”
说完，安培晴羽便指挥那只穿山甲把洞扩大。
式神不愧是式神，徐十三看着那个鲮鲤快速挖着土，一点阻力都没有，而且没有多余的土方出现，省掉了往外搬土的时间，神奇的很。
等鲮鲤挖了有些深度之后，安培晴羽又祭出了一个式神，是一只橘红色的狐狸。
“这是做什么？”徐十三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祭出一只式神，好奇得问道。
“这只红狐能制造幻象，我们进去后，让它守住洞口。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安培晴羽解释道。
“周到。”
徐十三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跟着他进去了。
黄棣跟着感觉一路过来，也找到他们的洞前，只是他的眼睛告诉他，面前除了土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种波动明明就近在咫尺，而且不久前已经变成两股了。
黄棣运起望气术：“哎呦。”
一只橘红色的狐狸就蹲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它的身后还有一个洞，勉强能进去人。
“这算怎么回事？碰到狐狸精啦？”
那只狐狸一看就像个灵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智慧。
黄棣不敢上手摸，只能用脚去碰它，就在脚尖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一团火突然出现，顺着裤子烧向黄棣。
吓得他连连后退，一下子摔到地上，想把火压灭。
但是，转眼间裤子上的火焰就消失不见了。
黄棣望着完好无损的裤子，说了句：“幻觉？”
他再次看向狐狸，那只狐狸一动没动，只是它的双眼在发光，目不转睛得盯着他。
这次黄棣居然发现自己的身下变成了一片沼泽地，自己正一点点的陷下去，那种触感非常真实。
黄棣摸出一根银针射了过去，银针直接穿透狐狸的脑袋，飞进了洞里，幻象也跟着消失了。
“这么简单？”
银针只是黄棣的试探而已，没想到幻象居然就不见了，他明明没有射中狐狸的感觉。
走到洞口前，地上掉着一张黄符，上面画着一只橘红色的狐狸，就是守在洞口那只的画像，只不过画像头上多了个小洞。
黄棣算是明白了，那只狐狸就是这张黄符变出来的。他一针刺中狐狸，就是刺在了黄符上，符纸一破幻象也就没了。
“这洞里，怕是有个高人。”黄棣对自己说道。
他能感觉到，洞里面还有一个波动，估计还有一张黄符变的东西。但关键是能有这样手段的人，应该很厉害。
那么，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就在黄棣用银针刺破黄符的时候，洞里的安培晴羽就感觉到了。
“有人把洞口的红狐杀了。”
“确信吗？”
徐十三回头看向空口，但是因为不是直道，又有些距离了，根本看到。
“确信。”
安培晴羽很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