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烬跟在侍女身后,他的房间就在纳兰祁厌的寝殿后面,离得不远不近。
“大人,这是您的房间,还有什么想问的婢都会为您解惑。”
予烬轻轻摇头,转身进了房间。
侍女对此见怪不怪,药奴都是这样,除非是任务,否则除了主子不会跟其他人多说一句话。
『宿主,我感觉主神大人有点矛盾。』
“看出来了。”
金泽一拍掌心『你也看出来了对吧,一边吃糕点一边蘸辣椒面怎么看这么矛盾。』
予烬有些无语,但这张脸做不出什么细微的动作,跟个面瘫似的“你可以把你的脑子升级一下了。”
金泽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可不能打我,越打越笨的。』
予烬没说话,看着金泽给的揽月殿立体图和蛊疆分布图,暂时算是知道这些大街小巷犄角旮旯的路该怎么走了,总不会出任务连路都找不到。
在脑海中把路线全部记下,夜色也悄然而至,屋外传来细微动静,予烬耳尖微动,屏息凝神从窗口跃出,藏在树上观察情况。
『药奴刚报到就迫不及待的搞刺杀了?这群人这么沉不住气吗?』
予烬没理它,借着夜晚这天然的掩护,那名代号为鹰的药奴飞身几把飞镖就朝着纳兰祁厌寝殿的方向甩了过去。
一道黑影将飞镖悉数拦下,予烬眯着眼看向鹰所在的位置,原封不动的把飞镖扔了回去。
纳兰祁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披上外衣打开门,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受伤。
鹰知道傀的身手是一顶一的好,但现在他手里有三殿下赏的武器,应该能弥补这点差距。
予烬弯腰躲过短刀,余光看到门口的纳兰祁厌,要退后的动作停了下来,正面迎上鹰的攻击。
一盏茶的功夫,鹰被打的连连后退,在即将被擒住的时候丢出飞镖消失在夜色之中。
予烬捡起地上的飞镖,转身走向纳兰祁厌,单膝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飞镖举过头顶:“打扰殿下休息还未能抓到刺客,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纳兰祁厌拿起一个飞镖仔细端详,这上面的印记明显就是三弟身份的象征,看来这演都不演了,直接撕破脸了呢。
想到这,回过神看着地上跪的笔直的傀,轻叹一声:“无碍,我本来就没什么睡意,你将他放跑也好,日后有一个熟悉的敌人总比陌生的敌人要好些,起来吧。”
予烬低低应了一声,低着头站起身,掌心依旧摊在纳兰祁厌面前:“还请殿下将此物放在属下手里,这飞镖上有毒,伤到殿下就不好了。”
纳兰祁厌微微挑眉,把飞镖还给他:“你没有武器吗?我看见你跟那个人交手都只用拳头。”
予烬低着头解释:“药谷不发武器,属下暂时没有武器。”
纳兰祁厌看着面前乖顺谦恭的小药奴,心里总有一份毫无缘由的信任:“那你擅用什么,我给你做一个。”
小药奴的声音依旧平淡低缓:“只要是殿下所赐,属下什么都能用。”
纳兰予烬闻言,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那我给你个挖耳勺你也能拿去杀人?”
看着面前这小药奴不说话,突然想起来可能他连挖耳勺是什么都不知道,转头一想又觉得他可能真能拿个挖耳勺去暗杀别人。
纳兰祁厌轻咳一声:“算了,夜深露重,你也早点休息吧。”
转身关上门,纳兰祁厌脑子里无端浮现出傀拿着挖耳勺一脸严肃的暗杀别人的场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重新躺回床上。
予烬没有再回房间,闪身蹲在树上藏好身形闭眼假寐。
太阳照常升起,随着第一缕霞光冲破云层,予烬活动着蹲了一晚上的腿,看到侍女端着水盆,再次隐匿到暗处。
纳兰祁厌给自己收拾妥当,用了早膳后出门坐在池塘边,手腕上的小银蛇摇头晃脑的爬到他脖子上围成一圈。
旁边站着的侍女月梨替他打扇:“殿下,淮王殿下说许久未见您了,约您在天香阁一叙。”
纳兰祁厌捏起一颗葡萄,看着池塘中游动的锦鲤:“知道了,让傀一起吧。”
月梨点点头,身边已经多了一道阴影,傀在话音落下时就已经跪在纳兰祁厌身边,右手握拳放在心口:“属下遵命。”
……
出了王都,纳兰祁厌总算是觉得轻松一些,不用再时时刻刻端着架子,身边也没眼线盯着。
予烬坐在马车外驾车,很快就停在天香阁门口。
“殿下,到了。”
绕到马车后面放好梯子,手臂悬于纳兰予烬身前让他扶着好借力,月梨站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自己没用处了。
小二引路来到天字号包间,月梨给了点赏钱后替纳兰予烬推开门:“殿下,请。”
予烬跟在纳兰祁厌身后想进去,月梨单手横在他身前:“大人,这就不必跟着了,殿下与淮王殿下从小便私交甚笃,不喜旁人打扰。”
予烬脚步一顿,刚想直接跟进去,就听到纳兰祁厌的声音传了出来:“门口候着。”
金泽捂嘴偷笑『这是谁啊?某人也会有被主神大人拒之门外第一天啊。』
予烬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面具下的神色晦暗不明,默默把金泽的语言系统拆了看向监视器里的画面。
纳兰祁厌走到内间,淮王泠风笑着招呼他坐,倒杯酒递到他跟前,语气略带埋怨:“圣子倒是架子越来越大了,许久不见也不说写封信,如今出来吃个饭都要排队。”
纳兰祁厌无奈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宫里眼线多着呢,我若是成天往天香阁跑,指不定又要跟父王如何编排我,这杯当我自罚,可好?”
泠风啧了一声,有些勉强的接受了这个说法:“行吧行吧,原谅你了。”
“所以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
泠风听着这三句话不离正事,吃了颗花生米:“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最近查到公主殿下与镇安大将军来往密切,你注意些。”
纳兰祁厌轻笑一声,筷子拨弄着自己汤碗里漂浮的枸杞:“二妹?想不到她对父王的这个位置,也想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