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对于这个妹妹时常出宫早就习以为常。
自从被她缠着亲手传授了几招武艺,谁料,她居然一学就会,朱棣心中一喜,不免教的更起劲了,最终一不小心,差点教出一名武艺高手。
朱棣跟她过招,都不敢放水,就怕一着不慎,师傅的颜面扫地。
不少次,朱棣都想带着这个妹妹一起上战场,话说他们老朱家还没出过带领打仗的女将领呢,这个幼妹或许可以培养一下。
谁知,他刚跟徐皇后一提,就遭到了激烈的反对。
朱棣也只得作罢,却是对这个妹妹更加包容了一些。
所以,在悦然嚷着想出宫时,朱棣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不忘嘱咐她不要惹事。
这次也不例外,虽然刚被气着了,但又被她画的大饼给及时安抚住了。
据他所知,婉清现在名下,不止有田庄、商铺、宅院,甚至还在庄子上开了好几个工坊,收留了一批贫苦百姓,还招收了不少庄子附近的村民做工。
光是这些工坊一年的收入,都颇为可观,少说有十多万两。
再加上田庄与商铺的收入,差不多就有二十万两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得不说,他这个妹妹当真有经商的天赋。
朱棣都想把自己的皇庄与商铺交给她来管理了。
有个这般会赚钱的妹妹,他以后就不愁没军费打仗了。
事实上,悦然可能比朱棣想象中的还要有钱,一年少说能赚个三十来万。
当然了,研发经费上也没少投入。
工坊里那些先进的织布机,可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
一刻钟后,悦然回住所急不可待地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让人给皇后说了一声,就带着随身大宫女与朱棣给的几名侍卫出宫了。
到了宫门处,亮了一下黄金令牌,守门将领就痛快放行了。
出宫后,她来到出宫最常落脚的宅子,然后就等着各个商铺的大掌柜来跟她报账。
前脚刚踏出宫门,悦然就已经安排人去通知他们了。
大半个时辰后,各个商铺的大掌柜就抱着账本与银票过来了,逐一接见,发现问题及时处置,没有就再接再厉。
其中一个掌柜禀报:“公主,最近有几伙人来店里想跟咱们合作香皂生意,还背地里跟店里伙计打听货源与配方,还好,那些伙计什么都不知,那些人想收买也没用。”
悦然略一思索,“想合作没问题,但只接受一种方式的合作,就是他们可以从你店里以低于售价两成的价位,从店中拿货去卖,但卖价不能低于咱们店。
“不能接受的话,就只能抱歉了。”
眼下只能算小打小闹,只做出了香皂,随着机械取代手工,现今产量逐渐增多,不仅在南京城中售卖,还辐射到了周边几座繁华的城市。
再远就没有去了。
要是有其他商人想填充这个空白,悦然也乐见其成。
市场太大了,她一个人也吃不下,不如有钱大家赚。
前提是别给她搞什么幺蛾子,否则……
“是,小人明白了。”
待所有大掌柜离开后,悦然收获了厚厚一沓银票与金票。
至于南京城附近州县的大掌柜,就没这么快赶过来了,至少要等两三日。
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去巡视一下郊外各处田庄。
悦然第一站,就来到了朱棣赏赐给她的头一个皇庄,这也是她几个庄子中最大的一座。
她是当做示范园来建设的,不消说,这些年就没少花心思与钱财。
此时正值四月初夏,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田间庄稼茁壮生长,水边与丘陵郁郁葱葱,桑树成荫,于绿树丛间坐落着几个大工坊。
悦然一行低调地进了宅院。
前院正在改良机械的一群能工巧匠,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争得面红耳赤。
忽然,其中一名年轻男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扭头一瞧,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脚下不自觉地迎了上来。
“公主殿下!陈睿见过公主殿下!”
这一声,使得争执戛然而止,几人纷纷面上一喜,上前见礼。
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悦然瞅了一眼那架机械,道:“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先去歇息一会。”
说着,抬脚就进了正院。
她刚在内室榻上坐下,后脚就听到有人进来禀报:”陈睿在外求见公主。”
悦然轻抿了一口茶,才道:“让他进来吧。”
待人进来后,大宫女上了茶自觉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见陈睿不吭声,悦然也不催,顾自一面喝茶,一面挑着面前桌上的十来样干果点心吃着玩。
陈睿额头不由沁出细密的汗珠,似乎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可是改良织布机不怎么顺利?”悦然略显疲惫地半倚在靠枕上,轻声询问。
“不是,再有几日就差不多了。”
“那还有什么事?有话直说,这么扭捏,可不像你啊!”
陈睿端过一旁的茶水一口气灌下,搁下杯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视着榻上眉目如画的女子道:
“在下听闻,京中传闻陛下路过城门时,相中了一位长相俊美的守门千户,欲给公主做驸马。
“敢问公主此人可是赵辉?”
“你也听说了?”悦然轻声反问,“怎么,你认识此人?”
“在下以前就住他隔壁。”陈睿郑重点头,有些急切地道:“此人私德有亏,不堪为配,公主千万不能嫁给他!”
“能具体说说吗?虽然本公主相信你的人品,但总不能凭你一句私德有亏,就否定一个人吧。”
陈睿点头,犹豫地道:“那人家中有姬妾,却时常与同僚一起逛青楼,凭着一张好面皮,还与数位良家女子有染……”
说至此,不由顿住了,似乎怕亏了公主的耳朵,也或者是不习惯在背后说人是非。
要不是为了公主,他打死也不会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