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两名主教再次对视一眼，放下了敌意。
面对吸血鬼的解释和奎因的质问，他们也只能如此做。
总不能真的和奎因打起来吧？
真会被打死的！
吸血鬼头颅的存在已经引起了旁边不少传说英雄的注意，只是碍于奎因的气势没有冲上来。
哪怕是重伤不起的魔族史诗，仍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们杀死。
毕竟他们可不是瑟琳娜和卡洛这样的强者。
那两位在神圣教廷的传说英雄之中都算是数一数二，而自己等人只不过是侥幸拿了一两道奇迹的低级传说英雄，难以抵挡史诗魔族的威压。
年长的主教也是立即吩咐下去，将泡茶的人找过来。
侍从被两名圣殿骑士押上高台时，几乎瘫软在地。
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
枯黄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粗糙的双手布满老茧，粗麻衣服上还沾着厨房的油渍。
凹陷的脸颊和泛红的眼眶，无一不彰显着他常年劳作的疲惫。
此刻，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膝盖在石板上磨出细微的血痕。
“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带着底层仆役特有的惶恐。
年轻主教抬手按在他的头顶，掌心迸发出纯净的圣光。
光芒顺着仆从的七窍流入体内，将每一寸骨骼血肉都映照得纤毫毕现——
没有魔气寄生，没有精神操控，甚至连最基本的太阳神力测试都显示正常。
年长主教权杖顿地，杖头太阳晶石射出一道金线，直接刺入仆从的瞳孔。
仆从的眼球在强光中变成透明的琥珀色，脑内神经脉络清晰可辨——
没有催眠术的残留痕迹，没有记忆篡改的奇迹残留。
奎因抱臂而立，双眸微微眯起。
他的视线落在仆从的衣领处——
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淡淡痕迹，像是被阳光灼烧后残留的焦痕。
而在焦痕边缘，隐约能看到一丝浓郁奇迹消散后的残余。
“你今天去过哪里？”
奎因突然开口。
仆从哆嗦着抬头：“就、就在厨房煮茶……然后路过杂物间的时候摔了一跤……”
想到这里，仆从顿时瞪大眼睛。
“对没错！杂物间！肯定是杂物间！”
“我之前也去过几次杂物间，但早上这一次，我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老爷，信我，肯定是魔族！肯定是魔族在搞鬼！”
奎因没说话，只是把旁边的吸血鬼头颅像是篮球一样抓在手上。
“带路。”
——
仆从佝偻着背，颤抖着推开杂物间的木门。
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阴冷的空气瞬间涌出，夹杂着霉味与某种腥甜的气息。
奎因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发亮，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缓步踏入房间。
杂物间内堆满了破旧的圣器、褪色的帷幔和积灰的烛台。
角落里，一只打翻的木桶旁，地面残留着一滩未干的水渍，水渍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稀释的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魔气，黑暗且粘稠，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须在皮肤上爬行。
年长主教的权杖猛地亮起，太阳奇迹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阴影，照亮了墙壁上几道新鲜的痕迹——
狭长而锋利，绝非普通人类所能留下。
“就是这里……”
仆从缩在门边，声音发抖。
“我、我刚才就是在这儿摔了一跤……”
奎因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那滩水渍。
液体在他的触碰下微微沸腾，蒸腾出几缕黑雾，黑雾中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恶魔面孔，转瞬即逝。
“几分钟前。”
奎因站起身，眼眸冰冷，“就在我进城的那一刻，有魔族从这里离开了。”
年轻主教脸色铁青：“他们竟敢潜入圣城内部……”
奎因罕见的用惭愧的语气道歉着。
“不，是我进来的方式太过粗暴，惊动了他们，导致他们立刻逃离此处，甚至能够提前留下后手，利用大量的魔气来打乱我的侦查……”
奎因能检测到魔气的存在，并且能够顺着魔气的方向找过去。
可问题是此处魔气太过惊人，甚至在他开门的一瞬四散而开，以致于短时间内无法发现先前三位魔族逃离此处的大致方向，最少也要半分钟后才能捕捉到。
那个时候他们早都出城了！
甚至自己的千里眼都因为圣城的防御奇迹而无法展开探查。
刚才陪着吸血鬼在外面绕了一大圈都没能找到一只史诗恶魔，现在又因为两个猪队友让到手的三只进度条跑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看向两位主教。
“可我的责任不在于此，抓不抓的住恶魔没有关系，你们二人的失职，才是重罪！”
两位主教一听，连忙躬身道歉。
“全都是我们的错误……”
“我们父子二人靠着拉尔城的奇迹都没能发现此处的恶魔，还让他们逃离，责任都在我们身上，奎因阁下，这件事情我会和克里斯多夫大人如实禀告。”
这两人的态度让奎因有力没处使。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算了，和你们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寻找恶魔，叫你的人都别拦着我就行，别怪我没警告你，谁拦我，谁就是该死的魔族。”
听到这里，吸血鬼头颅再次叫嚣着。
“没错，谁敢阻拦奎因大人，谁就是该死的魔族！”
他飞在空中，嘲讽的看着两个低声下气的主教，特别在“该死”两个字上加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