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希听到这个回复,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要夺舍南宫问秋的,是东临城城主?”
“是。此事在秋儿出生时便已经被定了下来。只是城主大人担心会引起大离皇室的注意,才一直拖延至今。”南宫寒略显呆滞的回答道。
李言希回想他使用“我念如风”的那个夜晚,在城主府内看到的那些画面。
“所以,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男人,并非练功走火入魔,也不是他弟弟想谋害他。”
“而是因为他在准备夺舍,所以才会是那个状态?”
李言希依旧有些不能理解:“可他身为东临城第一强者,甚至有着“天下第一”的美誉,而且活得也好好的,为什么要夺舍你的儿子?”
“不太清楚。小人隐约了解到,城主大人似乎是在修为上遇到了某些阻碍,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南宫寒有问必答,再次回道。
在修为上遇到阻碍……李言希心头一跳。
东临城城主原本就是[千祀]境的武人,如果在修为上再做突破,岂不就是“千祀之上”的未知境界?
“那他为何会选中你的儿子?”李言希面色复杂,再次发问。
“其实选谁都无所谓,神明曾降下赐福,赐福才是关键。之所以选择我的儿子,只不过是因为我儿子能顺理成章的得到它。”南宫寒回道。
李言希眉头皱起,陷入沉思。
“神明曾降下赐福,这里的“神明”恐怕就是听涛阁总阁里的那只。”
“由于某种缘故,东临城城主的本体并不能接受这道“赐福”,所以需要夺舍他人的躯体,来达成他的最终目的。”
“只要在夺舍南宫问秋后得到赐福,东临城城主就能重活一世,有望在武道上更进一步,迈入“千祀之上”的境界。”
“所以城主府才会抛弃祖宗,选择帮助困在听涛阁总阁内的那只怪物。”
“只是,南宫问秋能顺理成章的得到赐福,这是什么意思?”
李言希冥思苦想许久,忽而想起来什么。
“南宫问秋似乎有一个未婚妻来着,好像就是……”
李言希脸色一僵:“聂白凝?”
“那道赐福就藏在聂白凝的体内?所以南宫问秋能顺理成章的得到它?”
“可……聂白凝体内的东西,已经被我拿走了啊!”
李言希想通了一切,但心情却并不美好。
按照这个逻辑盘下来,南宫问秋被夺舍之后,下一个被东临城城主找麻烦的人就会是他。
“还是得尽快晋升到[千祀]境才行。”
李言希默默捏紧了拳头,只有晋升到[千祀]境,他才真正有了与东临城城主抗衡的资本。
李言希思索片刻,又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或延缓南宫问秋被夺舍的时间。”
南宫寒却摇了摇头:“夺舍一旦开始,便不可逆转。”
得,这哥们儿是真没救了……李言希又问道:“那如果我提前杀了他呢?”
“你杀不了他,他脑中的贝壳会保护他。一旦城主大人感受到什么异常,就会立即加快夺舍的进度。”
南宫寒的语气虽然呆滞,但李言希却听出了一股斩钉截铁的意味儿。
无奈之下,李言希只得退而求其次:
“听说你是一位[千祀]境的武人?”
南宫寒回道:“侥幸突破罢了。”
你丫还挺谦虚……李言希问道:“[千祀]境与[法相]境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何为突破到[千祀]境的关键?”
南宫寒说道:“[千祀]境无甚特殊,也并无详细的境界划分。至于突破到[千祀]境有什么关键之处,小人也不太清楚。”
“……”
李言希沉默了半晌,才问道:“那为何[千祀]境的武人所掌握的威能如此之大?”
没想到南宫寒却淡淡道:“因为生命层次得到了质的跃迁。”
李言希微微一愣,南宫寒的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他。
[千祀]境武人与[法相]境武人最大的不同其实他早已知晓。
[千祀]境武人最多能活一千岁,而[法相]境武人最多也就只能活个一两百岁。
换句话说,[法相]境武人尚且还处于凡人的范畴之内。
而[千祀]境武人或许还不是神,但离人已经很远了。
[千祀]境武人之所以厉害,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生命层次得到了提升。
“所以想要突破到[千祀]境,就得弄明白如何提高生命层次?”
李言希有些疑惑。
“人如何提升自己的生命层次?基因突变吗?”
李言希沉思许久,却始终摸不到任何头绪。
“不,或许是我将它本末倒置了,生命层次的提升是突破[千祀]境后所带来的神异,而非突破千祀境的关键。”
“武人提升境界,归根到底是为了变得更强。”
“如何变得更强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李言希心绪流转,很快就联想到了一样事物。
“法相。”
[千祀]境下,武人最强的手段就是法相,想要变得更强,应该还是要从法相上去钻研。
李言希唤出法相,六臂巨人再次浮现在天地之间。
六臂巨人法相浑身金光闪闪,六只手臂各自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显得威严而霸气。
李言希盯着六臂巨人的身躯怔怔出神,良久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意识到,无论如何变化,无论巨人最终会生出几只手臂,但它的核心都不会再变。
巨人的核心永远是金光闪闪,永远是坚不可摧。
它的核心正是《金湮经》。
“想要成就[千祀]境,就必须把《金湮经》练至圆满。”
李言希心中升起一种明悟,他的心境在这一刻变得澄澈无比,宛若一片宁静的湖泊。
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猛然一变,一道无声的脆响从他的心中传来。
拦在他身前那层无形的屏障,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做人不能忘本,没想到练功也是这样。”
李言希心中有了方向,便不再浪费时间,心念一动,就将南宫寒从黄山沟中排斥出去。
旋即,他自己也从这里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