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别说这些让我儿媳妇误会的话,会影响我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解母打断李阿秀的话。
“这是事实,你能堵住我的口,能堵住悠悠众口吗?”李阿秀满脸怒容,当初乔言秋痛痛快快接受她的建议,把景四叫回来,让景四跟雅茹去打结婚证,不打结婚证也行,先帮他们把酒席办了,还会有接下这些糟心事吗?
“林老师肚子里的孩子是解景琛的吗?”秦浼问道。
“小浼。”解母诧异,秦浼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李阿秀咬牙,如果闺女肚子里的孩子是解景琛,那就是天大的喜事,问题是,不是解景琛的,是解景玮的,她就是想强行栽赃给解景琛都不行。
没人附和秦浼的话,解母附和。“是景二的。”
“林老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解景琛的,我有什么动机针对她,置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死地?难道只是因为街坊邻居们对他们错误的传言吗?”秦浼停顿一下。
接着又说道:“李婶,我希望你清醒点,别被真正害死你未出世外孙的幕后凶手给诓骗了,你要知道,嫁给解景琛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女儿,我嫉妒她,我针对她,我闲吗?嫉妒一个手下败将,针对一个不足为惧连情敌都称不上的人。”
众人一听,还真别说,有理有据。
许春艳眯起丹凤眼,目光变得犀利尖锐宛若冰棱,这个秦浼真是巧舌如簧。
秦浼的话,并非无懈可击,许春艳有话将她怼得体无完肤,可这些话不该由她说,她说出这些话难免不被人怀疑她居心叵测,解安林就是她选中的嘴,看解安林的样子,显然是乱了方寸。
真是个废物,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许春艳都快要急死了,解安林再不反驳,被按死的人将会是她。
“景二媳妇有人证,你有人证吗?”阿奶问道。
许春艳紧绷的唇角微松,还是老太太给力,姜还是老的辣,她该怂恿解安林让老太太出面当证人。
“林老师的人证,您的爱孙吗?”秦浼指着解安林,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没错,我就是景二媳妇的证人。”解安林挺了挺胸。
“你是亲耳听到,还是亲眼见到?”秦浼问向解安林。
“亲耳听到,也亲眼见到。”解安林说道。
啪啪啪,秦浼抬手,拍了三下。
“亲耳听到,也亲眼见到。”秦浼喃喃念着,突然,话锋一转,义愤填膺的说道:“你这是见死不救啊!”
“……”众人。
解安林傻眼了。
“什么见死不救?景四媳妇,别想坑害安林,药都被你强行灌进景二媳妇嘴里了,救什么?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阿奶说道。
秦浼笑看着阿奶,说道:“阿奶,来,我分析给您老听听,我在四楼作案,去三楼的楼梯口遇到爸教训二哥,然后被爸拉着去给阿奶把脉,又和爸一起去妈办公室,听二婶和四婶为住院费和照顾阿奶的事争论不休,没有两个小时,也有一个小时,您爱孙才帮忙呼救,这一个小时的时间,您爱孙在干嘛?等着药效发作吗?”
阿奶无语凝噎,没人反驳秦浼的话,因为秦浼说的是实话,全程解父可以作证。
秦浼感叹又惋惜道:“他要是第一时间呼救,没准经过医生们的努力抢救,林老师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没事。”
解安林想狡辩,却有些百口莫辩,陌生人遇害,都会挺身而出,景二媳妇被强行灌药,他却冷眼旁观,这说得过去吗?
解安林求助的目光看向许春艳,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许春艳用眼神提醒,稳住,别自乱阵脚。
“妈,您知道是谁帮林老师呼救的?”秦浼问向解母,捏了捏她的肩膀。
解母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听和我一起抢救的医生说,是一个护士最先发现的。”
解母说谎了,她还真不知道,秦浼给她暗示,她才随口拉了一个护士出来。
许春艳和解安林都没反驳,显然他们都没帮忙叫医生,许春艳的目的,是想一失两命,怎么可能暴露自己帮忙叫医生。
“加害者不得好死,漠视者更该千刀万剐。”秦浼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眼见儿子要遭殃,陈秀花推了一把解安林。“安林,你真亲耳听到,亲眼见到?”
“妈,我……”解安林骑虎难下。
“报公安。”秦浼当下决定。
“不行。”阿奶反对。
“为什么不行?”秦浼盯着阿奶质问。
“家丑不可外扬。”阿奶还是那句话。
秦浼冷笑一声,看向解父。“爸,您说呢?”
“老大。”阿奶瞪着他,警告味十足。
解父为难,后背溢出冷汗,迟疑不决。
“报公安。”解母支持报公安。
“老大媳妇。”阿奶怒斥一声。
见自己媳妇都说报公安,解父不再纠结,媳妇和老娘,他偏向媳妇。“报公安。”
“老大。”阿奶怒吼,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妈,这事不能私下解决,必须公事公办。”解父一脸严肃,惹老娘不高兴,事后他哄哄就行了,惹媳妇不高兴,媳妇一气之下回香江了怎么办?
景五和景七在香江,媳妇再带着景四和秦浼回香江,他就彻底成为孤家寡人了。
解安林怕了,许春艳也慌了。
解建军不傻,看着自家儿子跟许春艳眉开眼笑,说他们之间没有猫腻,他都不信。
他不明白,安林图什么啊?左右都是大哥家的事,安林掺和进来做什么?闲得发慌,找点事情做吗?
林父和李阿秀没意见,让公安同志调查也好,罪魁祸首是谁已经不重要,他们只想给闺女讨个公道,给未出世的外孙报仇。
“什么必须公事公办?老大,你别糊弄我,关起门来就是自家的事,都是一家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没必要这么较真对簿公堂,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觉得呢?”阿奶问向林父和李阿秀。
李阿秀自然是希望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解家老太太这是要当和事老,赔偿?怎么赔?他们期盼的外孙没了,闺女也不能生了,闺女和女婿的婚姻本就岌岌可危,没有孩子的羁绊,他们迟早会分道扬镳。
“亲家公,亲家母,我听说,你儿子下乡的那个地方,有一个返城名额。”阿奶隐晦的提醒。
李阿秀和林父彻底被阿奶降服了,他们绞尽脑汁想让闺女嫁进解家,就是想借着解家的关系,把下乡的儿子弄回城。
闺女嫁给景二后,多次求助解建国,他都敷衍了事,从不曾给他们任何承认,今天解老太太给他们承认,他们自然要把握。
解老太太没本事把儿子弄回城,但是,解老太太可以逼迫解建国想办法。
“不用报公安,这事我们不追究了。”李阿秀妥协道。
“对,我们不追究了。”林父也表态。
闻言,许春艳庆幸又不甘,脸上布满了阴戾之色。
太可惜了,没能按死秦浼,不过,也不是没收获,至少除掉了林雅茹肚子里的孽种。
可怜天下父母心,秦浼更感慨,重男轻女的糟粕。
为了儿子,放弃给女儿讨公道,不得不承认,阿奶这一招简直是绝杀。
能不能办到是其次,先把人安抚了再说。
秦浼看向解母,她是后妈,掀不起风,鼓不起浪,秦浼看向解父,问道:“爸,二嫂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您的亲孙子,您的亲孙子没了,身为爷爷的您,不为您那个被坏人剥夺出生机会的可怜孙子做点什么吗?”
“……”解父。
这四儿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事私下解决。”阿奶拍砖定案。
砰!一声巨响,众人吓得一激灵。
解景琛买菜回来,一脚将院门踢开,周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秦浼一见解景琛,心中一喜,立刻委屈的瞅着他,可怜巴巴的告状。“解景四,他们欺负我。”
“……”众人。
解父脸色一沉,这告状的毛病还传染吗?
“谁欺负你?”解景琛声音冰冷刺骨,愤怒的情绪一触即发。
“你媳妇舌战群雄都绰绰有余,谁欺负得了她。”阿奶语气略带嘲讽。
没理睬阴阳怪气的阿奶,解景琛阔步朝秦浼走去,网兜随后放到石桌上,握住秦浼的双肩。“谁欺负你?”
“他。”秦浼抬手,指着解安林。
秦浼和许春艳才是积怨已深,许春艳以为秦浼会指向她,指着解安林,让她颇为意外。
“景四媳妇,我怎么欺负你了?”解安林丝毫不畏惧,有阿奶在,他才不怕解景琛。
秦浼狡黠地转动着杏眸,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解景四,他想摸我……胸,我不给他摸,他就诬陷我,解景四,我合理的怀疑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众人。
有这事吗?没有吧。
解安林则是一脸心虚,昨天在医院,他是想,可是没成功,反而被秦浼用银针扎他。
解安林摸了摸手背,现在手背都还痛着。
秦浼身上带刺,越是如此,越有挑战性。
刹那间,解景琛脸上弥漫着彻骨寒意,眼底的杀意浓烈的似一簇烈火。
解景琛冲向解安林,一个回旋腿朝他踢去,解安林惨叫声响彻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谁也没想到,秦浼会这么说,解景琛都不求证,深信不疑,直接对解安林出手。
“别打了,快住手。”阿奶看着最疼爱的乖孙被打,简直是打在乖孙身,痛在她心啊。
“景四,别打了,快住手。”陈秀花也心疼不已,解景琛是退役军人,解安林从小被他们呵护着长大,哪里是解景琛的对手。
“阿奶……啊……救我……啊……”解安林惨叫声不断。
“解建军,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你儿子。”陈秀花拉扯着呆若木鸡的解建军。
“老大,快阻止他们。”阿奶也催促大儿子。
解母也愤然而起,瞪着解父,威胁道:“解建国,你今天要是敢帮你侄子打你儿子,我就跟你离婚。”
解父脸色都不好了,以前从不拿离婚威胁他,自从上次拿离婚威胁,不知是上瘾,还是尝到了甜头,只要不如她的意,她就拿离婚作威胁。
看着不动如山的大儿子,阿奶气极,骂道:“老大,你就这出息,被媳妇拿捏,简直就是窝囊废,亏你还是机械厂的厂长。”
“行了,你就别瞎起哄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阿爷开口了。
“你去。”阿奶瞪眼看着阿爷。
阿爷老脸一垮,他这老臂膊老腿儿的,去送死吗?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解建军冲上去救儿子,解景琛打红了眼,连解建军都挨了他几脚,最后还被解景琛无情的踢出局。
“造孽啊!老大,你养的逆子,他连他二叔都打。”阿奶哀叫道。
“景四打的是想欺负他媳妇的混蛋,二弟上去帮忙,拳脚无眼,误打到他,也是他自找的。”解母声音冰冷,她的儿媳妇,休想染指。
“你……”阿奶想破口大骂,又不敢骂,得罪大儿媳妇,不给她钱花怎么办?尤其是大儿子对这个媳妇言听计从。
自从娶了这个媳妇,大儿子就忘了她这个娘。
阿奶吸了口气,说道:“空口说白话,你们也信以为真吗?”
“无风不起浪,我相信我儿媳妇,解安林如果没有那个心思,我儿媳妇不会冤枉他。”解母气场很强,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令人心生惧意。
“安林给景二媳妇作证,景四媳妇就冤枉他。”阿奶说道。
“冤枉他?哼!我儿媳妇怎么不冤枉别人,非要冤枉他?”解母冷声质问。
“她就是针对安林。”阿奶梗着脖子。“老大,你也信吗?”
不信,他不信,可解父不敢说,言秋可是用离婚威胁他。
秦浼连许春望这样的魁梧壮汉都能轻易卸掉他的下巴,就安林这样的,在她身上能讨到便宜?说安林自寻死路也不为过。
“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孝顺,逆子啊!”阿奶骂了大儿子,接着怒瞪着秦浼,骂道:“灾星,搅家精,自从你嫁进解家,我们解家就没一天安宁日子,欺凌妯娌,害得安琪被送去香江的神经病医院,挑唆他们兄弟反目,现在又挑唆景四打他堂兄,秦浼,你这个害人不浅的祸害,你是不是要把我们解家搅和的家破人亡才罢休。”
秦浼瞅着阿奶,想怼她,想了想,怼她对她的伤害不大,脸上露出腹黑的笑,对解景琛喊道:“解景四,打他,狠狠的打他,往死里打,我给你加鸡腿。”
“大嫂,你真这么纵容她吗?你儿子打死我儿子,他也要偿命。”陈秀花恶狠狠的吼道。
解母听而不闻,秦浼又喊道:“解景四,我改变主意了,给他这样的人渣偿命,不值得,打个半死就行了。”
“秦浼。”陈秀花气急败坏。
许春艳见状,悄无声息溜之大吉,李阿秀从林父手中夺走菜刀。
“阿……”林父大惊,见李阿秀将菜刀塞到陈秀花手中,顿时了然,声音戛然而止。
解家窝里斗,他们乐见其成。
“我砍死你。”陈秀花气得失去理智,举起菜刀就朝秦浼冲去。
“小浼。”解母惊慌失措,条件反射挡在秦浼前面。
秦浼杏眸微凝,指间夹着一根银针,手腕一翻,见一抹身影挡在解母面前,眸光轻闪,秦浼果断收手。
陈秀花挥出手中刀,千钧一发,解父抓住她的手腕,陈秀花瞬间如梦初醒,吓得手一软菜刀从她手中滑落,解父抬脚一踢,刀落到阿奶脚背上。
“啊!”阿奶惨叫一声,直接晕厥。
“老伴。”
“妈。”
现场慌乱。
厨房里,解景琛在沥米,秦浼在择菜,气氛压抑又诡异。
秦浼时不时瞄一眼解景琛,从家里恢复平静后,解景琛就没说一个字,钻进厨房里做饭,脸色冷酷阴沉,让秦浼的情绪都有些紊乱。
“解景四。”秦浼运了运气,露出一抹格外迷人的笑容。
“嗯。”解景琛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将沥好的米倒进蒸笼里,盖上盖子,将簸箕和锅洗干净。
“解景四,你在生气吗?”秦浼明知故问。
“嗯。”解景琛又嗯了一声,将洗干净的簸箕挂到墙上的钉子上。
“放心,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给你戴绿帽子。”秦浼给他喂一颗定心丸。
解景琛静静地看着择菜的秦浼,眼底深处蕴藏着让人无法窥探的情绪。
“我保证,我发誓。”秦浼以为他不信,坚定的表明自己的决心。
动不动就发誓,解景琛微微蹙了下眉头。
解景琛迈步,走向秦浼,她坐在小凳子上择菜,解景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顿时,让秦浼感受到压迫力。
解景琛蹲下身,握住她的双肩,目光幽深,郑重的说道:“浼浼,他要是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或是做出越轨的动作,不用顾及那么多,直接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