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走上了最后一级楼梯。
在这里,又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空无一物,空旷的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安格尔走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门。
格林德沃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了。
这只是一扇普通的门,还真就如同之前那名使节说的一样,格林德沃被关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任何外部手段,而是他自己把自己关在这里。
安格尔推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画面让他再一次感到了惊讶。
房间的窗户不过是黑石块上极窄的缝隙 ,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根本无法驱散屋内的黑暗,反而让这黑暗显得更加浓稠。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像是岁月和绝望在这里沉淀发酵。
一张冰冷坚硬的石床,是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上面铺着一条破烂不堪的薄毯子,勉强算是给这个被囚禁者些许的慰藉。
“我以为,你能让d国魔法部帮你做一些事情,比如说邀请我来到这里,也能把自己的生活环境弄的舒服一点。”
格林德沃身形瘦弱,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面容憔悴枯槁,深陷的双眼空洞无神,牙齿也几乎掉光,看上去毫无生气。
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破旧褴褛,到处都是补丁和破洞,勉强蔽体,看上去好不狼狈。
“我终究只是一个囚犯。”他开口了,声音嘶哑。
安格尔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说实话,他觉得格林德沃这种自我囚禁的行为很蠢……
一个赌约而已,有什么需要在意的?
如果是他的话,根本就不会和邓布利多决斗,更不可能就这样任由自己的生命腐朽。
但对这种人,安格尔是欣赏的,也是希望能遇到这种对手的。
“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安格尔问道。
他就这么站在房间门口,并不想往里走。
过于漫长的楼梯已经让他有些累了,想要坐下来休息,但这的环境让他根本坐不下去。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安格尔其实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的。
“我想问问你,现在的情况,也是……想亲自看看你。”
“我?”
“是的,你……”
格林德沃在认真的看着安格尔。
“巫师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你我这样的人了。”
“差不多十天之前,也就是你从伏地魔手中逃生的那一天,阿不思来这里看过我。”
他平静的叙述着。
一丝惊讶的神色从安格尔脸上划过:“老师来见过你?”
格林德沃笑了笑:“有些被掩埋在历史中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就不存在,我和阿不思的关系或许比你想象的好上很多。”
安格尔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你打了他的弟弟妹妹,然后跑路了。”
“就和清晨跑路的渣男一样。”
格林德沃:“……”
安格尔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感觉到,这场对话的主动权,现在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刚才他几乎是在被格林德沃牵着走,但是这一下,就像是修仙小说中凝聚剑意一样,凝聚到一半忽然听到了自己以前的黑历史,于是蚌埠住了。
安格尔走到格林德沃的床边,他手中的魔杖挥了挥,于是一切都变的干净了。
他坐了下来,看起来轻松自然,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
“他把这些事情都和你说了?”
“也没有,他说了一部分,我猜了一部分,又自己调查了一部分。”
“好了,先不说你年轻时候的渣男行为了,老师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和我很像。”
安格尔等了半晌,都没有下文,于是他皱起眉:“然后呢?”
格林德沃盯着安格尔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当时说,那挺好,他和我说了你曾经的事情,并且说想让你成为凤凰社的继承人,我说那也挺好,这样他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但是现在看……也不是那么像。”
安格尔挑起眉。
“我不会在领口用丝带系蝴蝶结,也不会在一侧扎辫子。”
安格尔:“?”
那咋了?
这不挺好看的吗?
格林德沃笑了起来,这次谈话的主导权又回到了他的手中,这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听我说说吧,就当是一个老人最后的遗言了。”
“安格尔,我就这样称呼你了。”
安格尔没有回答,于是他就这样说下去了。
“我不觉得你是一个一心只关注巫师界和平的人,因为你的确和我很像。”
“你有自己的想法,也会坚定的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下去,却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忽略掉沿途的风景。”
“只是或许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你想做的事情并不违背大多数人的利益,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支持你。”
“只是你并不会被他们裹挟着前进,这只是你现在权衡利弊的选择,这只是因为现在是处于战争时期,只有等到杀了伏地魔,你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你也很清楚这一点。”
“我不清楚你到时候想做什么,但是阿不思并不觉得你以后会对巫师界造成什么威胁,但是……我知道,像我、像他这样的人,往往是离经叛道的。”
“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