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适时地出现，引着三人往书房走。
进了书房，门一关，隔绝了外面。
江老爷子在主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说说看，具体怎么回事？”
江廷琛先开了口，把傅沉联合苏瑶，在董事会上提出吞并宁氏，想把宁南雪彻底踢出局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江老爷子听完，他看向宁南雪：“丫头，你怎么想？就这么让他们把宁家的心血给拆了？”
宁南雪迎上老爷子的目光，语气坚定：“当然不。宁氏和傅氏都是我为随随留下的，谁也别想轻易拿走。”
“好。”江老爷子点点头，“有这股气就好。廷琛，华云在宁氏那边有多少股份，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爷爷。”江廷琛回答，“傅沉想强行吞并，绕不开我们。”
“那就好。”江老爷子端起手边的茶杯，“他傅沉想洗牌，也得看看我们江家答不答应，瑶瑶如今做到这份上实在过分，也别怪江家无情。”
江老爷子那句“瑶瑶如今做到这份上实在过分，也别怪江家无情”，算是给这件事定了调。
宁南雪和江廷琛从江家老宅出来，车里的空气都轻松不少。
“呼，”宁南雪靠在椅背上，“我还真怕爷爷会说，看在苏家以前的面子上，让我们手下留情呢。”
江廷琛发动车子，声音带着笑意：“爷爷是生意人，苏家这次把算盘打到江家头上，他怎么可能忍。再说，他现在可欣赏你了。”
他转动方向盘：“本来就打算动苏瑶，现在有爷爷发话，咱们的‘惊喜’可以送得更理直气壮一些。”
宁南雪问：“你说的惊喜，具体是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江廷琛卖了个关子，“宁氏集团虽然名义上合并了，但业务还是独立的。你回去处理宁氏集团的事情，他们傅沉和苏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敢说？”宁南雪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傅沉和苏瑶把宁氏折腾成什么样了。陈秘书那边，也不知道傅沉会怎么为难他。”
“傅沉那个人，睚眦必报。陈秘书是你的人，他少不了要受些闲气。不过陈秘书是个明白人，应该能应付。”江廷琛安慰了一句。
当天下午，傅氏集团总部大楼。
宁南雪和江廷琛并肩踏入大厅，前台几个接待员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其中一个慌忙拿起电话，压着嗓子，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跟谁通风报信。
周围路过的员工，不少都认出了宁南雪，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宁总吗？她怎么来了？”
“旁边那个是江廷琛吧？他们俩……”
宁南雪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径直走向电梯。
江廷琛在她身侧，像一道屏障，隔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
电梯门一开，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秘书正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小车，车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废弃文件和空纸箱，他额角渗着细汗，往日笔挺的西装也皱巴巴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魄。
看见宁南雪和江廷琛，陈秘书也是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眼神里有几分狼狈，但腰杆却依旧挺着。
“陈秘书。”宁南雪先开了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
“宁总，江先生。”陈秘书如同哭诉一样指着面前的东西，“你们……来了。”他指了指车上的杂物，“傅总说这些都是办公垃圾，让我处理一下。”
江廷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这哪里是处理办公垃圾，这分明是故意作践人。
傅沉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宁南雪走近两步：“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傅沉没少给你找麻烦吧？”
陈秘书苦笑一声。
“还好，傅总……也挺忙的。”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宁总，你们是去找傅沉和苏瑶？他们在顶楼的董事长会议室，好像在开董事会。”
“我们就是去找他们的。”宁南雪说，“这些东西别扔了，让他自己处理，你站在就去宁氏集团的人事部报道，然后休假一周，我们上去。”
“宁总，”陈秘书立刻扔了手里的东西又叫住她，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苏瑶最近在公司里动作很大，拉拢了不少人，您……要多留神。”
“知道了，谢谢你，陈秘书。”宁南雪对他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里走。江廷琛低声说：“傅沉这是把气都撒在陈秘书身上了。”
“他也就这点出息。”宁南雪不以为意，“走吧，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唱的是哪一出。”
董事长会议室外，一个年轻的女秘书见到宁南雪和江廷琛，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说话都有些结巴：“宁小姐？江先生？你们……有预约吗？”
宁南雪看都没看她，直接伸手推开了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
“砰”的一声轻响，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长长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主位空着，苏瑶坐在主位旁边，正对着一份文件，意气风发地阐述着什么，看样子是在跟董事们商议新的项目计划。
她一身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倒真有几分女强人的派头。
门被推开，苏瑶的话音也停了下来。
她抬头望向门口，看清来人是宁南雪和江廷琛时，脸上那份自信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又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有点发飘。
“哎呀，南雪，廷琛，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们啊。”苏瑶站起身，语气装得轻松熟稔，眼神却在宁南雪和江廷琛之间滴溜溜地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会议室里的其他董事们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些人里，有不少是宁氏原来的老董事，也有傅氏这边的人，表情各异，有惊讶，有探究，也有那么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