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抱住江廷琛的腰，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廷琛……”她叫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哽咽，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江廷琛也用力抱紧她，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花园里只有音乐声和他们俩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宁南雪才稍稍抬起头，瞳孔犹如星光闪烁，映着烛火和夜空。
江廷琛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温柔，带着安抚和承诺，渐渐的，也变得浓烈，痴缠。
夜深时，傅沉替徐之茹掖好被角，看了看她闭着眼睛的侧脸。
她呼吸均匀，睫毛垂着，好像睡得很沉。
傅沉在床边站了片刻，才转身，尽量放轻了动作，离开卧室，进了旁边的书房。
书房里只留了一盏灯，光线昏暗，傅沉走到书桌后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旧手机。
屏幕亮了，他没解锁，只是盯着锁屏壁纸——是很久前，自己还没跟宁南雪离婚，她出去玩时拍的。照片上的宁南雪笑得热烈，眼睛弯着，眼中盛满了对自己的爱意。
“那个时候，我怎么就不知道你的好呢？”
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傅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又酸又堵，还带着点刺痛。
他滑开屏幕，点进相册，里面还留着不少宁南雪的照片，都是自己后悔之后，想尽办法从宁南雪的社交平台上搜集的。
“大概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单独想想你吧。”傅沉叹了口气，竟把手机拿近了些，轻轻吻了下去。
卧室里，徐之茹根本没睡着。
她能感觉到傅沉起身时床垫的动静，能听到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书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黑暗里，她睁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睡意。
傅沉心里还惦记着宁南雪，她清楚得很。
他偶尔会走神，偶尔提起过去某些事那语气，还有他对宁南雪那边消息的格外留意……桩桩件件都说明白了。
她真想冲进书房去质问他，跟他吵个天翻地覆。
可她不能。
无奈之下，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攥紧被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缓缓睡去。
天边透出些微白，接着，柔和的金红色光芒铺展开来，勾勒出云层和远山的轮廓。
晨光穿过落地窗，照进卧室，一片安静。
宁南雪睫毛动了动，睁开眼。
江廷琛还在身边睡着，呼吸均匀，侧脸在晨曦里线条柔和。
她试着悄悄起身，腰上传来轻微的酸胀，动作停了下，脸上泛起红晕。
脖颈上几点淡红印子，诉说着昨夜。
她没急着下床，看向窗外的日出，光影流动，色彩变幻，每一眼都不同。
她轻轻往窗边挪了挪，这细小的动静还是弄醒了旁边的人。
江廷琛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朦胧，见她醒了要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腰，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醒了？不再睡会儿？”他目光扫过她略显疲惫的神色和脖颈的印记，语气里多了点歉意，“吵到你了？昨晚真是抱歉……”
宁南雪摇摇头，转身又偎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没有，”她声音软软的，带着满足，“就是不想错过日出。”
她抬起头，看进他眼里：“廷琛，现在这样……真好。好得让我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该抓紧了过，一点都不想浪费。”
江廷琛心头一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懂她话里的意思，经历过那么多事，眼下的安宁才格外难得。
他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嗯，我们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早晨，很多日出。”
两人就这么抱着，一起看窗外的天色从金红变成透亮的蓝。
过了一阵，江廷琛又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很轻柔，带着珍惜和安抚，是无声的交流。
看完日出，两人才起来洗漱。
吃早餐的时候，宁南雪的私人邮箱收到一封新邮件，陈秘书发来的，关于傅氏集团的近况。
她点开邮件，快速看了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怎么了？”江廷琛留意到她的神情，递给她一杯温牛奶。
宁南雪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手指在平板上划着：“陈秘书说，傅氏董事会现在乱糟糟的。几个老董事吵翻了天，也没个结果。文老先生那边……还是老样子，摆明了不想掺和，就看着傅氏烂下去。”
她停了一下，仿若尽在掌握：“还好宁氏这边的项目，我之前留了后手，没完全并进傅氏的体系，影响不大，还在照常运作。”
“傅沉呢？”江廷琛问，语气没什么波澜。
“他？”宁南雪的手指停在邮件的一行字上，“消息说，他今天压根没去公司。董事会闹成那样，他也不管。这倒有点怪。”
江廷琛用餐巾擦了下嘴角，看向宁南雪：“从李太太的宴会离开之后，只怕他自己也是一团糟吧。”
“一团糟我能想到，”宁南雪抬眼看他，眼神清澈，“可他费了那么大劲，甚至跟马丁那种人搅和在一起，才把傅氏从我手里弄回去。现在到手了，就任它垮掉？这不像他。他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
他看着宁南雪思索的样子，旋即笑道：“就算他现在想回头收拾局面，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有，还有没有人肯信他、帮他。董事会那帮人，哪个不是老狐狸？他们看得明白，傅沉为了自己能牺牲公司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宁南雪安静听着，江廷琛说的确实是实情。
傅沉为了夺回傅氏，手段用尽，代价就是失了人心和根基。
“他自己种的因，总得自己尝苦果。”她低声说，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不过，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他这个人，越是没路走，越可能干出让人想不到的事。”
“我懂你的担心。”江廷琛握住她的手，“我们不用太在意他怎么折腾。傅氏那摊子事基本定了，他掀不起大风浪。我们稳住宁氏，按计划走就行。至于傅沉那边，我会让人盯着，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来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