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快点!”
“再快点!”
永平通往山海关的官道上,一杆高高竖起的“汉”赤色战旗随风飘扬,三千多骑跃马扬鞭,带起阵阵烟尘。
为首的两员骑将,一人手持长柄马槊头上戴了个红缨骑盔,身旁一人则持着把长柄狼牙棒,头戴黑色帽缨骑盔。
“启禀赵将军,哨骑来报,今日午时便可赶到山海关!”
“好!命令弟兄们继续前进,越快赶到山海关越好!”
“末将得令!”
李成栋眨着眼睛从赵贵的身边策马退去。
此番援辽,李成栋和赵贵二人虽都是骠骑将军的武勋。
但刘平任命的总兵官是赵贵,再加上李成栋原本就是赵贵手下的一员骑将。
所以李成栋对赵贵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二人也是同心协力……
午时时分,太阳高高的悬在天上,已经开始向世人展现它的炽热。
山海关外城关隘,守城的士卒早已是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的盯着城外泛起的烟尘。
城墙上的红夷大炮和各种佛郎机铜炮具都装药完毕,只等着官长下令,便可发射弹雨。
“何将军,这股骑兵打的乃是汉旗!”
城墙上,一个千总官一边紧张的观望,一边向身边的何可纲道。
“这汉旗当真是不错,恐怕要不了多久,我等也要更换旗帜了”
因为还未改编换装的缘故,辽东刚易帜的军队只是换下了“明”旗。
所以对这朝廷兵部才有权发放的“汉”旗,何可纲很是羡慕。
又望着眼身旁一杆“何”字大旗,何可纲神色颇为轻松的朝千总官道:“快开城门,迎王师入城!”
“啊!将军难道是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
面对千总官白痴一样的问题,何可纲哼了一句道:“废话,从关内而来,又打着汉旗,你说会是谁的人马?”
吱呀一声,山海关紧闭的城门大开,辽军为了方便骑兵们入城,就连两边的闸道侧门全都打了开来。
等到赵贵入城之后吃完饭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会客厅里,何可纲一边打量着赵贵和李成栋的神情,一边向二人行了个礼:“拜见赵将军、拜见李将军”
前段时间,刘平大肆封赏各地有功之臣。
对于神武军的嫡系,自然而然的给了很高的军衔。
但像何可纲这种不属于神武军的嫡系,只得了个左中郎将的军衔。
所以见到赵贵二人,比二人低一级的何可纲只得恭敬行礼。
“何中郎将勿要多礼,还要劳烦你为我二人介绍一下锦州方面的情况,可有什么紧急军情传来?”
赵贵心中牢记刘平那日的嘱托,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何可纲眼中闪过丝犹豫,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回道:“锦州方向,从上个月起便失去了消息,下官也曾派数批哨骑前去窥探,可才到了锦州外围,便被建奴游骑袭杀,谁也不知现在锦州城内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竟是如此!”
锦州城可能已经被建奴包围,这也难怪传不出什么军情往朝廷报了。
没有再多废话,赵贵看向了李成栋:“去请林统领来,事到如今,想要了解锦州城内的消息,只有请他出手了”
过了一会儿,身穿一身黑袍的林猛来到了会客厅。
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林猛都没有任何犹豫,抱拳一礼:”此事包在某身上,锦州就算是龙潭虎穴,某也要去闯一闯!”
三人闻言愕然,当即抱拳还礼,佩服林猛是个有胆色的好汉子……
当夜子时,月明星稀,林猛带着二十余黑衣卫策马往锦州方向赶去。
才到了锦州外围的一处密林里,林猛便举起了右手。
训练有素的黑衣卫们纷纷将战马拴好,个个低矮着身子,借着夜色的掩护,朝锦州的城墙方向摸去。
才走了一会儿,林猛的喉头一紧,便发觉了前方的阵阵火光。
在火光之中,林猛看见了几个拖着老鼠尾巴的鞑子正在凌辱几个浑身衣衫破烂的女子。
其恶毒程度,都能让常年实行酷刑的黑衣卫统领为之侧目。
看着又有一个女子身上血肉模糊的死在了建奴的刀下。
林猛深呼吸着,他知道自己身上所担的重任。
艰难的移动着脚步,众人来到了一处没有灯火的城墙底部。
林猛看了看墙头,便有黑衣卫将几根绑着长绳的飞爪扔了出去。
“老爹,我先上!”
一个瘦子自告奋勇的率先蹬墙,几个呼吸间,便已跃上了锦州的墙头。
直到了最后,林猛才跟着黑衣卫们上了城头。
看着城下远处百步之遥的火光,林猛咬牙带着人往正面城墙走去。
没有要多久,守夜的关宁军步卒便发现了林猛一行人。
为首的军官很是惊慌,举起刀对着林猛大喝:“你们是什么人!”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身份,带我去见你家祖将军!”
林猛回了一句,顺势掏出了身上的玉牌,军官一见当场就有些麻木了。
因为就在一个月前,新皇帝派来宣旨的人中,身上都挂着这样一块玉牌。
“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带路!”
已经老实的军官慌忙点头,便要在前面带路。
谁知林猛却摆了摆手,然后指向了城墙下的那团火光:“现在立刻向那里开炮,不要问为什么,这是本官赏兄弟们的银子!”
掏出了一个大银锭,林猛头也不回的让一个军卒在前面带路。
军官看着银子喉头滚动,又想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终于,等到林猛走了三十步左右,隆隆的炮声响起。
林猛的嘴角也泛起一丝苦笑,他所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与其让她们受尽折磨死在建奴的手中,不如送她们痛快上路。
要怪就怪那些天杀的鞑子,怪这该死的世道!
“大人,前方便是总兵府了,祖将军就在里面……”
林猛点头,当即带着人便闯将了进去,站岗的守卫哪会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
一个个还眨着模糊的眼睛,便感到脖颈一凉。
低头看去,已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兵刃架在了脖子上。
“莫要叫唤,你家将军现在何处?”
用刀威胁着一个守卫,林猛眼神凶狠的喝问。
守卫却瞪了眼林猛,作势便将脖子朝刀锋抹去。
“还是个硬骨头!”
一个手刀将守卫击晕,林猛又下令将其他俘虏的十几个守卫绑了起来。
黑衣卫们这才换上守卫的衣服,如原来一样在门口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