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与张姓男子二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有脖子上,一道极细的血线正在迅速扩大、蔓延。
秦峰的身影在他们身后凝实,保持着挥剑横斩的姿势,青鸾剑的剑尖斜指地面,一滴粘稠的鲜血顺着剑锋缓缓滑落。
下一秒!
“嗤~!!!”
如同被压抑了许久的喷泉!两道刺目的血柱猛地从两人脖颈的断口处狂喷而出!在透过树冠缝隙洒下的斑驳阳光下,显得格外凄厉妖异!
“咚咚!”
两颗头颅带着凝固的惊骇表情,从身体上缓缓滑落,砸在厚厚的落叶上。两具无头的尸身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前扑倒,鲜血如同小溪般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秦峰面无表情,迅速上前,手法利落地摘下两人手上的储物戒指,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他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淡影,朝着仙药宗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林间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具无头尸身旁。正是那位脸上如同蒙着一层流动水波、看不清真容的仙尊境强者!
他看着地上老王和张姓男子那凝固着惊恐的头颅,以及汩汩冒血的脖颈断口,还有旁边那个滚落的、残留着酒液的葫芦,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混账东西~!!!”
暴怒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周围古木枝叶簌簌掉落!恐怖的仙尊威压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四方!方圆百丈内的草木瞬间被摧毁、碾碎!
“两个仙君境巅峰!居然如此废物!竟然被一个重伤的天仙境小子摸到眼皮底下割了韭菜?!死了也是活该!活该~!!!”
他气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脚下的地面无声地龟裂开蛛网般的裂痕。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褚堂主那边如何交代?
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他颤抖着手,取出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带着刺骨的杀机:“立刻!滚到坐标点!迟一息,提头来见!”
信息发出后,传讯玉符化作流光消失。
一个多时辰后,伴随着两道狼狈的破空声,剩下的那两名仙君巅峰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赶到。当两人看清地上那两具身首分离、死状凄惨的同僚尸体时,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尊长,这,这是……”其中一人声音发颤,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仙尊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二人惨白的脸,那层流动的水波似乎都冻结了一瞬:
“怎么?怕了?看到他们的下场,腿软了?”
“没……没有!只是……只是……”另一人连忙否认,声音干涩,他想说只是震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哼!没有最好!找不到秦峰,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休想好过!”仙尊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
他目光投向东方仙药宗的方向,眼神阴鸷:“那小畜生狡猾得很,杀了人还敢往仙药宗方向跑?哼!八成是想去仙药宗避祸!以为躲进仙药宗,老子就拿他没办法了?”
他猛地一挥手:“走!立刻去仙药宗!就算他把头缩进乌龟壳里,老子也要把他揪出来剥皮抽筋!”
“是!尊长!”两名仙君巅峰心中一凛,连忙应声,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三人化作三道流光,带着冲天的杀意,朝着仙药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仙药宗外围,西面最高峰之巅,劲风猎猎。
秦峰隐逸在一棵参天巨树的繁茂枝叶间,如同融入其中的一片影子,气息收敛到极致。他目光如鹰隼,锐利地扫视着下方通往仙药宗的山道以及远处的天空。不多时,两道熟悉的身影从仙药宗山门方向飞出,正是吴严和马剑。
两人依照秦峰之前的传讯,径直飞到了这最高峰顶,落在巨树旁,脸上带着恭敬,目光却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四下张望。
秦峰没有立刻现身。他耐心地等待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反复扫描着周围数十里范围内的天空、山林、云层,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气息尾随或窥探。
“上来吧,树旁。”秦峰的声音如同细微的风,精准地传入两人耳中。
吴严和马剑精神一振,立刻闪身来到巨树旁,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树影躬身行礼:“参见少主!不知少主降临,有失远迎,还请少主恕罪!”
秦峰的身影如同水波般从树干后浮现出来,微微颔首:
“不必多礼。牧元春那老东西,最近有什么动静?”
吴严连忙回答:“回少主,这两年多来,牧长老明面上倒是安分,只是偶尔会在训话时提到神农鼎和您,言语间颇有不甘。但是……”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他外出的次数,比以往频繁太多了!”
“哦?”秦峰挑眉。
马剑接口道:“是啊少主!以前牧长老一年也未必出去一次,就算出去,顶多十天半月就回来了。可这两年,他隔三差五就离宗,每次出去都至少一两个月!行踪诡秘得很!”
秦峰眼神微凝:“频繁外出?你们可知他出去做什么?或者见了什么人?”他心中警铃微作,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狐狸绝不可能闲着!
吴严和马剑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之色:
“禀少主,牧长老行事极其谨慎,他外出从不向我们透露分毫。我们只是多次见他悄然离山,觉得蹊跷,才记在心里。至于他具体做了什么,见了谁,属下实在不知。”
秦峰点点头,牧元春老奸巨猾,自然不会让吴严马剑这种边缘人物知道核心秘密。他转而问道:“仙药宗其他人呢?宗主和其他长老就没察觉他这异常举动?”
吴严摇了摇头:“属下地位低微,实在不清楚高层是否知晓。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属下曾听一些资历极深的老执事私下议论过,说宗主李笑天和牧元春长老之间,早在无数年前就……就势同水火!”
“势同水火?因为什么?”秦峰来了兴趣。
“据说是为了宗主之位!”马剑小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敬畏。
“当年老宗主与冥族大战陨落之时,将宗主之位传给了现在的李笑天宗主。但牧元春长老仗着自己资历老,丹道造诣高,在宗内拉拢了不少长老和弟子,硬是形成了足以和宗主分庭抗礼的一派!这些年,虽然明面上牧长老一派还遵从宗主的号令,但私下里,早就只听牧元春一人号令了!若非李宗主实力深不可测,恐怕……”
吴严补充道:“属下猜测,牧长老如此处心积虑想得到少主您的神农鼎,恐怕就是想借此宝鼎之力,在丹道上彻底压过李宗主一头,甚至以此为筹码,逼迫李宗主退位让贤!”
秦峰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冷意:“原来如此!好一个野心勃勃的老匹夫!看来这两年他频繁外出,憋的也绝不是什么好屁!指不定就在外面勾结了什么势力,图谋不轨!”
吴严和马剑垂首不语,默认了秦峰的判断。
秦峰继续道:“对了,那李宗主到底是什么修为境界?”